《以爱之名》fall·藏雪落风

2、第一章

　　第一章
　　陈聿修与摩罗尼两兄弟商量好计策之后，从藏身的地方走出来，往后行至正路上，抓起地上的沙子往脸和衣服上抹两把，将自己弄得颇有些“长途跋涉”的味道之后，才信步走到了玉门关口。
　　守关的人并不认识他，但看他一身汉服装扮，又是从西域来的，语气倒也不算太差，问道：“来者何人？”
　　陈聿修拿出令牌，说：“代司马陈聿修，有事求见班都护。”
　　代司马出关处理楼兰的事儿，守关的将士们还是有所耳闻的，再加上他的令牌，便信了个八九分。一边说“大人稍等”，一边有人通报去了。
　　陈聿修点点头，静立等待。
　　不一会儿时间，去的那人便回来了，对着陈聿修拜一拜，道：“都护请大人到关中一叙，大人，请随我来。”
　　陈聿修仍点点头，走进关里。
　　进关之后，陈聿修随着那士兵走了十几步，然后随便找了个借口把他打发回去，趁着四下无人，在堆粮食的地方放了一把火后，便向班超的地方去了。
　　见到班超之后，随便敷衍了两句，说是摩罗诃仍坚持与汉开战，楼兰王似乎有些赞同。他与摩罗尼打过招呼之后，决定一人到玉门关，跟班超说一声，让他早作准备。
　　班超也没怎么问细节，只微笑看了他五六秒的样子，然后点点头，算是信了。
　　陈聿修心下有些忐忑，却不好表现出来。
　　班超倒是自顾自转了话题，陈聿修也只好配合。
　　幸而班超到底是个人物，又是弃笔从军的人，说起事来，还真是头头是道，让人忍不住就想说话。
　　两人相谈甚欢，不知不觉天就黑了。
　　直到仆人掌灯上来，班超才想起什么似的，有些抱歉地笑笑，说：“你看我，光顾着说话，就忘了时间了。”
　　陈聿修心中自是希望把他拖得尽量久，好给摩罗尼他们争取足够的时间。于是摆摆手，道：“大人言重了，这是聿修的荣幸。”
　　班超哈哈一笑，道：“既然是荣幸，就别那么见外，叫声大哥行了。”
　　陈聿修一合手，袖子并拢来，微微埋头，道：“那聿修就斗胆，称呼声班大哥了。”
　　班超手撑着下巴，点点头，眼中颇有赞赏之色：“行事不拖泥带水，是个人材。”
　　陈聿修嘴角微扬，并不说话，一个低头，算是接受这样的称赞。
　　班超的欣赏之色又加两分，道：“好小子，有没有胆喝军酒？”
　　军酒向来以烈出名。
　　夕阳里，好男儿们一碗军酒下肚，摔了碗，个个斗志昂扬。
　　那是壮胆的酒。
　　也是豪气的酒。
　　但作为平时的饮品，可就有故意灌人的嫌疑了。
　　陈聿修在心中微微皱了眉，却说：“只怕聿修品不出它的品性来，白白糟蹋了。”
　　班超笑笑，说：“女儿红，可不能再推了。”
　　陈聿修知推不过，虽明天要赶路，也只得点点头，勉强应下。

　　也不知喝了多久。
　　陈聿修害怕真醉，特意找话来说。
　　索性他平素酒量不错，班超也没有故意想灌他的意思，才保持了清醒。
　　却在喝得差不多的时候，装出一副醉意。
　　那边，班超喝得比他快得多，也是醉了。
　　陈聿修想着时间拖得差不多了，准备去休息，好明天赶路。
　　班超却在这个时候站起身，提着酒壶，摇摇晃晃走过来，扑通一声坐下来，扒着他的肩，使力气拍几下，道：“聿修啊——你要——要是在这边塞……多——多呆几年……定——定能……名响西域！”他本是酒醉说话，却不知怎地在话中带出一股气势来，让人不得不信服。
　　陈聿修正待同意，忽地心头一惊，又缓和了情绪，装出醉醺醺的样子，道：“大哥……抬——抬举了……”
　　班超却没听见他这话，两眼一闭，直接倒在桌案上。
　　陈聿修叹一口气，仍装作醉酒的样子，叫了仆人进来，抬了班超去休息。
　　倒有机灵的，打扫了房间出来，领了他住进去。
　　第二天天未亮，陈聿修便起床，跟昨天领他进房的人说他要到关中镇上去见一个故人，就此别过。然后也不等班超起床，直接离开，找摩罗尼二人去了。

　　路上的记号并不多，大概是不想引起人的注意。但大致方向是知道的，一路颠簸，倒也是寻了去。
　　颇为悠闲地跟到江南，心中，却有那么件事放不下——总觉得，班超的那一关，过得轻易到让人觉得不安，特别，是他说那句话的口气，怎么想，都不应该是这么容易马虎过去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