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误》Iruri言笑语

5、噩

　　我浑身止不住的打着颤向后退去，突然一个毛茸茸的东西从我的耳后蹭了一下。顿时我全身的汗毛都竦起来了，猛的回头却发现身后什么都没有。
　　极度的紧张让我很久未曾犯过的老毛病又复发了，我的右脸很严重的抽搐起来，我连忙用手压住那些不听指挥的肌肉，同时我听见了一声冷笑。
　　那只狐狸盘卧的地方出现了一个红色长袍的身影。
　　“朱砂……？”
　　那红色的身影转过脸，大红的兜帽落下去露出一头黑发。不是朱砂，朱砂的皮毛还好好的趴在这人怀里。
　　“你还敢叫他的名字？”那黑发少年直直盯着我，漆黑的眼睛里竟然逐渐泛起金黄的火焰，充斥着整个眼珠，我已经无法分辨它的瞳孔。这东西断断不是人类！但无论怎样，它已经怒极，而这种恐怖愤怒的发泄对象，非常不巧的正是我。
　　我向后退去，直到失去了退路——并没有碰到墙壁，使我无法躲闪的是那些红色的纱帐。这些柔软的玩意不知为什么变得如同墙壁一般坚硬地挡住了我的退路，我伸手想去掀开它却被那锋利的边缘狠狠地割了一下。
　　真是荒唐至极了，我竟然被纱帐划伤了，鲜血正顺着指尖滴到地上。然后更荒唐的事情发生了：纱帐上长出了无数的爪，巨大、覆盖着鲜艳的红色毛发。它们向我扑来，整齐的动作仿佛被风拂过的花海。直到它们紧紧的抓住了我，尖锐的爪趾轻易的抠进了我的皮肉使我动弹不得的对上了那双明黄色的妖瞳。
　　“你什么都不想说吗、遗言什么的……”那妖孽低低的说着，“啊对了，红哥哥也没有留下遗言呢。”它自言自语似的说完眉头就蹙了起来，两道血液般鲜红的泪水从上挑的眼尾滑落下来：“可怜的哥哥嗯……”
　　我看着它悲戚地抚摸着怀里的狐皮，那神情让我被剧痛折磨的模糊的意识清醒了一点，我似乎认出了它：“你……你是……”一只从纱帐上长出的狐爪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呼吸困难、每吐出一个字都快要咽气一般的费劲。
　　“不许叫我！！”它一声怒吼，震得房间发颤，强大的气流掀起了纱帐将我狠狠拍到天花板上又重重地随着纱帐坠下来。我吐了一口血，挣扎着再抬眼看它的时候它已经面目全非——森森的獠牙开始伸出唇外，嘴角也越裂越大。脸上出现了狐狸特有的黑色眼纹，从鼻翼一直蔓延到眼角再飞扬入鬓，漆黑的短毛从脸颊开始扩散……它已经完全看不出人类模样了。
　　“我要扒了你的皮——！！混账人类！！”从它开裂到不可思议角度的口中发出野兽一般沙哑的嘶吼，嘴里八颗寸长的獠牙加上眼下的两道血泪让它看起来无比可怖。可是我已经流失了太多的血，现在连毛骨悚然的力气都没有了。我眼睁睁看着它向我扑来，心想它应该会一口咬住我的喉咙结果掉我，但如果它不这样给我致命一击我估计也撑不了两分钟了。视线模糊中，我心里想的是还好已经把所有的存款都放进了灰用于医疗的账户里，保险的受益人也是灰，一年前写的遗嘱幸好没有因为灰的调笑而毁掉……直到眼前出现了一片茸茸的白色。
　　原来人死前真的可以看见光啊。不过好像没有那个传说中的走马灯呢，真遗憾啊。没能再看看你，用那些钱一定要把自己治好啊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