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表妹叫薇安》含雨

22、纵使相逢也不识

　　第二十二章纵使相逢也不识
　　高一篮球联赛经过一个月的激烈角逐，最终凌宇带领的高一六班夺得了冠军，李波他们也不负众望拿到亚军。我一直觉得很奇怪，凌宇好像什么都会，好像什么都比别人做得好。成绩一直以来是青木红榜上人人可望而不可及的顶端；玩游戏时也是别人成群结队向他请教诀窍；学校里大大小小的比赛他从来也没有屈居过第二。可能这世界上如凌宇这般看似风光无限，近乎完美的人的确存在吧，只是我从来没有在像这样的时刻看到凌宇眼中真正的欣喜。是的，那本该属于他自己的喜悦和自豪，我没有看见。在东大苇的时候，他虽然整天龇牙咧嘴，骄傲霸道，可是那也是他真正开心的日子。他的天赋异禀是那一张张卷子上鲜艳的数字所无法衡量的；他的聪明机灵也不是别人艳羡的眼神所能取悦的；他的纯洁善良更不是阿谀奉承所能体现的……他是凌宇，每个人都知道他，但每个人都不了解他。
　　在领奖台上笑得一脸灿烂的李波冲我拼命招手，凌宇静静看着激动地人群，嘴角有努力弯上的弧度，眼底毫无波澜。

　　薇安哭着来学校的时候引起不少的骚动，还好有认识的人把她领到我教室，那时李波正在和我“日行一吵”。
　　“小安，小安。”她语带哽咽一连叫了我两遍。
　　我一怔，转头看见她满脸的泪痕：“怎么哭了？出什么事了？你不在童晴那里跑到这里干吗？”
　　谁知她听我说完，一头扑进我怀里，哭得更加凄惨。我只好让李波代我向班主任请假家，带着薇安去了学校周边的小公园。安抚了许久，她才肯止住哭声，抽抽搭搭的。
　　“小安，童晴不要我了。她说要把我转给常梦，说，以后我跳舞的事情就全部交给她了。小安，我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连童晴也不要我……”
　　我又是心疼又是无奈地拍着她的背：“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你呀，就会乱想。这件事情我也知道，童晴让你跟着常梦是为了你好。现在决赛正在进行，竞争那么激烈，你必须要找一个名校的老师推荐才更有胜算。童晴还是你的老师，只是让常梦帮个忙，负责你大赛所有的手续问题，你暂时跟着常梦而已。”我解释过后，薇安还是用迷惑大眼睛看着我。
　　“大赛又没有规定指导老师只有一个人是吧？”我又加了一句，这回她有些相信了。
　　“瞧你这样，告诉你呀，童晴才舍不得把你让给别人呢。”薇安破涕为笑，竟然一点也不显得狼狈。
　　“我们去吃羊肉串吧？”我弹了弹她的额头建议道。
　　“去‘稻香村’隔壁那家？”我与她心照不宣点点头。
　　在“稻香村”门口排队的时候，意外碰到凌宇，他旁边还有一个女孩子，看着极其眼熟。
　　“凌宇，我们去‘稻香村’买面包吃吧？”那声音让我想起来她是谁。
　　“我不喜欢吃面包，你自己去买吧。”凌宇还是不会对薇安以外的女孩子怜香惜玉。
　　周雨萌气得掉头就走，转身恰好和我四目相对。
　　“你是，林，小安？”她大概也不敢肯定。
　　听到这句话的凌宇和薇安同时转过头来，一瞬间场面有点复杂。凌宇的目光先是停留在我脸上，渐渐露出与往日一样的鄙夷，厌恶，继而冷淡。带他注意到我旁边的薇安时，眼神来了八十度的大转弯，立刻温柔如水，随之意识到自己的处境尴尬，有些闪烁和慌乱。而这边的薇安，脸色之差已经明显告诉凌宇，她很生气。她直勾勾看着凌宇旁边的周雨萌，几秒钟之后果断的牵起我的手抬脚就要走人，结果被眼疾脚快的凌宇拦住了去路。
　　“你干什么，走开。”薇安恼怒的时候，语气也很生硬。
　　“不走，我好不容易才见你一面。先前，你不是一直跟我说想吃蟹肉吗，‘景江’那儿今天刚好有新运过来的大闸蟹，我带你去尝一尝吧？”凌宇不大会哄人，说出这些话来的时候也是断断续续，不完整。
　　“她，也去么？”薇安脸色不霁，用食指点向周雨萌。
　　“她？一会儿就有人来接她，她不去的。”凌立马解释道。
　　不过，我们没想到的是那人竟然就是周叶秋。
　　“周叶秋，你过来干嘛？”凌宇见了他就像吃了枪药，气氛立马就不对。
　　“废话，我来接我妹妹。我们家‘太后’没告诉你啊。”周叶秋的狐狸眼睛在薇安身上转来转去。
　　“文阿姨是说有人来接周雨萌，那个人就是你吗？”凌宇有点怀疑。
　　我到没觉得，都姓周，都是一样的臭脾气，不是亲生的都没人信。
　　周雨萌乖乖跑过去叫了声“哥”，然后屁颠屁颠走了。
　　凌宇做过去牵起薇安的手，薇安很可疑的竟然抽走了。凌宇脸上露出失落的表情来，然后又换上一副平常的神态：“薇安，我们去吃大闸蟹。”
　　薇安转过头来看我：“小安，你去不去？”
　　我心里明白的很，凌宇压根儿就不想让我去。但是我还要装出很想去的样子来，找借口开溜。
　　“大闸蟹，我光想想就流口水。但是李波说让我今天晚自习辅导他英语，晚上顺便一起吃饭。我就不去了，你们去吃吧？对了，记得多吃一点，把我那份儿也吃了。”我冲薇安眨眨眼。
　　“薇安，我们走，人家又不是没得吃。”凌宇竟然不感激我还恶语相向，实在是可恶。
　　这样做的结果是我回去找李波时他已经吃过了，我只好空着肚子走进教室。在后门听见有几个平时和李波关系还不错的男生在议论。
　　“不会吧，李波喜欢那样的？”语气有些不屑。
　　“怎么就不会喜欢‘那样的’。上一次我们在一块儿吃饭来着，‘真心话，大冒险’还记得吧？还有六班几个人呢？”
　　“对了，我就说当时李波是酒喝多了呢？”
　　“不过，他也不敢肯定是她呀。”
　　“你听听，‘要有霸气，往讲台上一站就能压得住人；要有主见，不能和其他女生一样一天到晚只讨论衣服；要会反抗，受了气不会自己偷偷哭’这不就是照着她的样子说的？”
　　“也是，咱们认识的人中也就‘安姐’是这样……”还没说完李波就冲进去把人暴打了一顿。
　　“你大爷的，李波，你发什么疯？”被打的人站起来骂道。
　　“你小子给我小心点，在别人背后乱嚼什么舌根，以后再让我听到你在背后胡说八道我他妈的就把你嘴撕碎。”李波发起飙来有些吓人。
　　他转过来有些不自在的看着我：“刚才他们说的，你别往心里去。”
　　我茫然的看着他：“他们说什么了，我刚来你就冲进去打人了。”
　　李波显然松了一口气，目光奇怪地看着我，然后又别扭的走开。

　　语文老师有一个乱发作业的习惯。每天中午教室里的人都去食堂吃饭，他却把一大推作业丢在讲台上，然后等我们回来的时候就会翻得乱七八糟。这天中午，他又把刚批完的日记发下来，我们的日记本里其实根本就不能记关于隐私的东西，因为每次都有一些好奇心强的学生翻看传阅，写的正常的倒也罢了，要是里头有什么私密的东西都会被传的沸沸扬扬。所以，很多人都会早早吃完饭拿过自己的日记本藏好。
　　我吃完饭后还未走进教室里面就传来真真哄笑声，大概又是哪位倒霉的日记被看了。
　　“噯，还有这里。‘她的美是在眼睛里展现出来的，她笑的时候阳光明媚，她沉默的时候，万物都跟着沉睡不起。’妈呀，酸到我骨子里了。”那几位好事者站在讲台上笑作一团。
　　“看这里，‘我无意中看过她的文章，字字句句真情流露，娓娓道来，真正是人美文更美。’人美，文更美。哈哈，章棋，你写的到底是谁呀？”
　　我也忍不住扬扬嘴角，但是周围的人竟然奇怪的看着我。章棋是我们班的大诗人，文笔极好，但是有些沉默寡言。
　　“这里还有一段，‘你们一定无法想象她的舞姿，那是‘翩若惊鸿，婉若游龙’也不能道尽的，当真是‘神乎，仙乎，佳人乎’。那一刻我只觉得自己若置身世外桃源，周遭的一切都暗淡下去，恍惚间我觉得她不是属于这个世界的。人们只道美是眼睛里的轮廓，却不知美也是从内心深处散发出来的。她是我见过的所有女孩中最有资格被评论为‘静若处子，动如脱兔’，她在讲台上的自信，面对老师的正直，处理事物的果断……怎么好像是……”话还没有说完，李波站在他们身后一把夺过日记本。
　　章棋此刻已经是满脸通红，双手紧握成拳，一副要爆发的样子。
　　李波翻开日记本皱着眉头看完，竟然满脸怒气：“章棋，这真是你写的？”
　　章棋没有说话，站起来几步跑上讲台，想要夺走那本日记，李波个子一米八八，举手过头顶，章棋就无法拿到。
　　“还给我。”章棋警告道。
　　李波无动于衷，随手就把日记本对着后门边的垃圾桶作投篮状。
　　“你干什么？”我忍不住高声叫道。
　　李波皱皱眉，眼神扫过我又看向章棋：“你别管，我帮你教训这小子。”什么叫帮我教训，他又没有惹到我。
　　“你又哪根经搭错了，快把日记本还给人家。”李波听见我这样说竟然手上使力，一下就把日记本投进了垃圾桶，旁边竟然还有拍手称赞“好球”的。简直是荒唐可笑，这些人的脑子里都是面团么？
　　“李波，你别欺人太甚。”章棋冲上去和他扭打在一起，无奈李波的拳脚又快又狠，章棋并未占到上风，反而狼狈地趴在地上。
　　我实在看不下去，过去拽住李波的胳膊：“你有完没完，你还把我这个班长放在眼里么？当着我的面欺负同学，你以为自己很拉风，很光荣么？现在，过去把垃圾桶里的日记本捡回来，再跟章棋道歉。这事我就算没看见，不然我就给你记到违纪公告栏里，你就等着教导主任给你处分吧。”我半是威胁，半是劝导。
　　李波狠狠瞪着我，旁边的人看我更像一个妖怪。我怎么感觉今天大家都有点怪怪的，但具体是哪儿我又说不上来。
　　扶起章棋，我眼神继续暗示李波服软，没想到他竟然别过头去不理我。我只好自己过去捡起垃圾桶里的日记本递到章棋面前，此时他脸上已经半是乌青，嘴角溢血。看得我又是血气上涌，恨不得把李波按倒在地痛揍一顿。
　　李波看我眼神终于不再友善，有些不甘心：“你知道你这小子在日记里写什么混帐东西吗？刚才你没听见他们在班里读吗？像这样龌龊的人我打他还是轻的。”真是风马牛不相及，我跟他谈不能随便动手打人，他在跟我讨论章棋日记内容。
　　“他写什么是他的自由，但是你凭什么动手打人。你脑子里整天就只装着篮球和打架么？原以为你在篮球联赛上有所改变，没想到你还是这样冲动任性，蛮不讲理。”
　　李波双眼喷火：“我冲动任性，蛮不讲理？好啊小安，就因为这小子写了你两句好话你就昏了头，分不清是敌是友了？你忘了顾明玉的事情了……”真是越扯越远，连“敌友”都划分出来了。
　　“你在瞎扯什么？什么叫写了我两句好话？谁是敌，谁是友？还扯到顾明玉？”我实在跟他没有办法沟通。
　　“刚刚他们读的写的不就是你吗？只有你傻才不知道。”李波很恨道。
　　这下轮到我傻眼了，但是我竟然有种惊喜的感觉。大概从没有人这样评价过我吧，我所听到的在别人眼中自己的形象从来就是凶神恶煞这类的。头一次有人这样极力的赞赏我，意外之中还有些小小的成就感。虚荣心作祟，让我更加对章棋萌生了好感。不过这明明对我来说是件好事，怎么李波反应那么反常。
　　我有些不好意思看章棋，只好瞪向李波：“那又怎么了，一篇日记而已，值得你这样大动肝火，伤了同学和气不说，还树立了坏榜样。人家一个好学生，既没招你又没惹你，你倒好，扔了人家的日记本不说还打了人家一顿。你自己说说，这个理在哪？”
　　“好好好，算我狗拿耗子多管闲事，我不会给他赔礼道歉，你就把我报上去，反正我大大小小的处分背了一大堆，不在乎这一个两个的。”说完，看了我一眼，竟然摔门而去。我刚想同他理论“谁是耗子？”人就已经走远了。
　　莫名其妙，该生气的人反而没有生气，反倒是肇事者拂袖而去，让人百思不得其解。
　　章棋倒也没有再追究这件事，我当然也不会把这件事情上告，不过是吓吓他。谁知道，这一闹，就是好几个礼拜。

　　到了十一月中旬舞蹈大赛也该告一段落。薇安在我和常梦的陪同下等候在面试间外。这是最后一场比赛的最后一个环节，基础文化常识考核。还有在籍学校的推荐信。当然是资历越老的老师越好。我找的是李波的爸爸，李恒，我们学校的校董之一，也是从事教育工作的，现任青木财务部部长。其实也是仗着我和李波后来关系好才攀上这个机会，原本是要让校长代笔，我又不想薇安的实力遭人怀疑，便拒绝了校长的帮忙。
　　薇安的最后一舞震撼全场，评委都感叹不出意外冠军非她莫属。所以当常梦告诉我推荐信不见的时候，已经没有时间再去补一封了。我让常梦自己动手，现场就写一封，以指导老师的身份。虽然没了李恒那封信的含金量，但相比没有而言已经好的多了。毕竟常梦也是参加过很多比赛，从正经大学毕业出来的，再加上青木本身的名气，薇安入选应该是在情理之中。
　　面试的结果在一个礼拜后公布，当晚我们叫上童晴和小叔一起去吃饭庆祝。
　　“来，我们祝薇安一举成名。”小叔举起酒杯，我们也纷纷应和。
　　常梦的手机不适时的响了，她不好意思地笑笑压低声音接了然后犹豫地走出了包间。
　　“小安，我决定在立新桥那边开一家自行车修理铺。我原本就在‘林家’干过，这对我来说很容易上手。以后我可是一个小老板了，你要对我刮目相看了吧？”小叔调侃的语气让我也很高兴，他能有一份正正经经的工作，开始建立自己的事业，对他自己来说是一个很重要的人生阶段。
　　“那我就祝你早日赚到第一桶金，然后把童姐姐迎娶过来。”我这时提出来这件事，不知小叔会做何反应。
　　童晴脸红红的，拿眼斜睨我：“小安，你脑子里一天到晚装着着什么呀？”
　　我不以为然摇摇头：“童姐姐，你没有听过这样一句话么？人生最得意之时莫过于‘久旱逢甘霖，他乡遇故知，金榜题名时，洞房花烛夜。’现在的小叔就是走出过去的阴影，寻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标，就犹如古代的‘金榜题名’，他在北京遇见了你，而你们一见如故犹如‘他乡遇故知’，现在小叔还剩下一件憾事，就是‘洞房花烛夜’了。是吧，小叔？”我故意曲解那句经典的意思，让童晴又是一阵嗔怒。
　　薇安正在吃排骨，听见我的话停下来：“小安，你知道你现在像谁吗？在脸颊上点上个痦子，头上插朵大红花，活脱脱一个古代媒婆的形象。”
　　听了她的话大家都笑成一团，小叔刚喝到嘴边的水都吐了出来。我苦着脸：“难道我这么年轻就有了徐娘半老的风姿？”
　　“不是，你那叫未老先衰。”薇安现在反击我轻松自如，我怀疑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了，凌宇很危险。
　　“对啊小安，我简直怀疑你到底是不是一个学生了，这种话亏你也说的出口。”童晴拿眼白我。
　　小叔幽幽的喝了一口酒，手指紧捏杯沿，暗暗吐气。他看着我，眼神很坚定。我含笑看着他缓缓起身，端起酒杯：“童晴，我知道一直以来自己都是个不务正业的青年，快奔三的人一点为自己的将来打算都没有。很多人都说我这辈子就这样了，我以前自己也这样想。但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就觉得自己必须要摆脱这种状态，我想让你看得起我，其实我心里知道你没有看不起我，但是我想只有变得更加优秀才能配得上你，因为你这个世界上最独一无二的。我喜欢你，很久以前就喜欢，我不敢说，因为我没有资格，没有勇气。但是，我现在有了自己的目标，我有能力给你一个承诺，你，愿意给我这个机会吗？”说到这里，连我都有些感动。这个曾今让全家都担心不已的小叔终于长大，终于明白什么是人生中不可或缺的珍宝。
　　童晴眼里雾气氤氲，状似恍惚，她定定看着小叔：“我，我不值得你这样。你是我见过最好的人，你不要那样说自己。“
　　童晴忍了忍还是没有再说下去，小叔失落地站在那，手里的杯子还没有放下。
　　“不管怎么样？这杯酒还是要敬你，谢谢你一直以来的照顾和理解。”小叔一口饮尽，眼底尽是苍凉。
　　童晴似乎并不比小叔好多少，整个人都像被抽走了灵魂，没有生气。我觉得这样的童晴满腹心事，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
　　这时常梦对门而入：“薇安的推荐信出了麻烦，现在大赛组委会要求调查，我得赶紧回去一趟。”说完风风火火离去，留下我们再没有心情吃下去了。

　　夜里薇安过来敲我的房门：“小安，你睡了吗？”
　　我正在整理讲义，听到她的声音应了一下：“没呢，进来吧。”
　　她抱着大熊，走过来在我床边坐下：“小安，你说今天常梦那么急急忙忙的出去，会不会是我出了什么问题？”
　　我靠着她的肩膀坐下：“不会的，你要相信自己的实力，不会出什么问题。”
　　“不会的，我有很不好的预感。他，还不知道这件事情吧？”薇安转过来看着我。
　　意识到薇安口中的“他”是谁，我也有一瞬间的不确定。
　　“他还不知道，放心吧。再说了，有凌宇偷偷给你找的资助人，你怎么也会进前三名的。”我轻轻抱着她，她顺势把头靠在我肩膀上。
　　“嗯，我也不是不放心，我就是感觉这两天又有不好的事情发生了。”说到这里，她抬起头，欲言又止。
　　“怎么了，有什么就说什么。”我鼓励道。
　　“你说，凌宇和周雨萌怎么会认识的？”薇安有点不自在，好像不愿意承认自己对凌宇的“特殊关注”。
　　“他们以前就认识啊，你记不记得我们在五里小学的时候凌宇还耍过周雨萌呢？”
　　“可是，他们以前也不熟啊，最近他们常常一起出去，凌宇也没来找我。”说到后面薇安声音越来越小。
　　我知道她心里一定不好受，凌宇从来没有冷落过她，现在半路上杀出一个周雨萌，她难免会心慌。只是她在面对自己心目中那种难以表达的情愫时，懵懵懂懂。
　　“薇安，你喜欢凌宇吗？”我忽然问。
　　“谁喜欢他。”薇安小嘴还很硬。
　　“说谎脸都不红，我看凌宇是喜欢你喜欢的不得了。”薇安的脸再一次不争气的红了，用手锤了我一下。
　　两个人闹了一会儿，薇安每天练舞体力消耗很大很快就在床上睡着了，我辗转了一会儿，凌宇的脸在我面前晃来晃去，好不容易才数着“凌宇”睡着。
　　没想到薇安所说的“有事发生”第二天一早就应验了。
　　只见舅妈领着一个瘦瘦小小的男孩：“他是皓轩，大概有六年不见，已经十一岁了，之前一直住在他外婆家。”他抬起头目光在我和薇安身上扫过。
　　舅妈又转向我：“这是你小安姐姐，那是你薇安姐姐，快叫人。”皓轩怯怯的声音滑过我的耳际，我忽然鼻子一酸想起有六年没有见过的丁小杰。
　　“皓轩，这是你亲生的姐姐，那个是你表姐。”舅妈还是把薇安的身份隐瞒了起来，薇安脸色变了变。皓轩在五岁就被送走，对自己的亲生姐姐应该没有什么印象。
　　他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大舅回来很高兴，他的收购项目进展顺利，这样“林家”的后备资金和场地建设都有了保障，加上“万隆”那边一向让人省心，大舅再也没有后顾之忧。
　　晚上我们和凌家约好去吃饭。
　　我踏进饭店那一刻惊觉有个熟悉的背影，不敢置信上前：“凌华，凌华，是你么？”
　　那人回头，是我再熟悉不过的面容，但是已经是放大版的。他黝黑的瞳孔，饱满的额头，挺拔的鼻梁，在我记忆中自动“对号入座”。
　　“你是？”他的眼神陌生而又疏远。我满腔的热情顿时被浇灭，满脸不敢置信看着他。
　　“哥，你还不进去。我们都……”凌宇出来叫他的时候看见我呆呆地，愣了一下，随即又换上厌恶的神情，冷笑一声转身走了进去。
　　这时的我承受了双重的折磨，凌华竟然不认识我，让我满心失落。凌宇对我怨恨交加，让我更加凄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