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陪你走到生命尽头》紫藤络绎

49、第四十九章

　　唐爵接了云络的电话，心里暗暗纳闷，朝叶凌夙努努嘴：“云络让我们给她带蛋糕过去，要给她买吗？”
　　叶凌夙不解地看了唐爵一眼：“那就去买呗，几块蛋糕还能不给她吃吗？”
　　唐爵想了想，没把心里的疑惑说出来，牵了叶凌夙进西点店选蛋糕。叶凌夙一进店就被店里小圣诞树上挂着的一只毛绒玩具小狗吸引住了目光，一边还感慨着：“呀，原来快到圣诞节了呢，明天就是平安夜了，爵爷，你说我们明天怎么过？”
　　“你看着决定呗。”唐爵从来没想过要过什么平安夜、圣诞节之类的洋节日，随口应了，看着玻璃柜台里的各色小蛋糕，想着哪几样自己也可以学来做。
　　叶凌夙也没指望唐爵能给出什么了不得的答案，自顾自地用一只手指挠那个毛绒小狗，一边侧过头看店里的另一个服务员小姐，用很可爱的语调说：“这个可以卖给我吗？”
　　服务员小姐很礼貌地说：“对不起，先生，这个玩偶我们是不卖的。”
　　叶凌夙眨巴了一下眼睛：“那可以送不？”他指指唐爵，“你看我们买了那么多小蛋糕。”
　　“先生，这个玩偶是不能当做赠品的。为了感谢您对我们店的喜爱，我们可以送您一只新口味的蛋糕作为赠礼。”
　　叶凌夙失望地撇撇嘴：“真的不能送我吗？就送给我吧，看在我这么喜欢它的份上。”
　　服务员小姐突然双手叉腰，眼睛一瞪：“说了不送就不送，你想怎么样！”
　　“不送就不送，你这是什么态度！”叶凌夙学着服务员的样子叉腰瞪眼，一副决定耍无赖的造型，“小心我找你老板投诉。”
　　服务员小姐冷笑着翻了个白眼：“你投诉呀，我就是老板我怕你？”
　　“那你穿服务员的服装做什么？”
　　“我自己做服务员我就可以省掉一个人工了，你知不知道什么叫做节约开支，什么叫做利润最大化呀？”
　　叶凌夙点点头：“我明白了，你是个小气鬼，难怪连个玩偶都舍不得送的。”
　　穿服务员装的女老板被气得直瞪眼，唐爵看得好笑，提着打包好的蛋糕袋子，走到叶凌夙身后拍拍他的肩膀：“走了，别像个小孩子似的，那个玩偶以后我给你买。”
　　叶凌夙别别扭扭地被唐爵拉着走，唐爵侧着脸看他，没有注意前边的路，到门口的时候和刚进店的一个穿着咖啡色大衣的男子撞了一下，唐爵歉意地冲他笑笑，握着叶凌夙的手却一紧，叶凌夙毫无准备之下轻轻叫了一声。
　　唐爵以不疾不徐的速度走下台阶，带叶凌夙转到大街上，突然拽着叶凌夙就开始狂跑，叶凌夙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跌跌撞撞跟在唐爵身后：“喂，突然跑什么呀。”
　　“别说话，跟着我。”唐爵脚下的速度一点也没有放慢。
　　叶凌夙一路跌跌撞撞，回头一看，似乎有两个人影紧追着他们而来，感到唐爵的紧张，一咬牙，什么也不问了，勉力跟上唐爵的脚步。
　　经过地铁入口时，唐爵拽着叶凌夙就往地铁里跑，到闸机前面时，唐爵回身抱住叶凌夙的腰，一下子就抱起他来，将他抱到了闸机的另一面，自己单手一撑就跳了过去，脚尖刚落地，又抓紧了叶凌夙的手跑进候车厅，正巧一趟地铁列车进站，唐爵带着叶凌夙挤了上去，列车门关上的时候，两个男人在车门外气急败坏地锤了车门两下，其中一个就是在蛋糕店门口撞上的那个穿咖啡色大衣的男子。
　　蛋糕早就在奔跑的时候不知道丢在哪里了，叶凌夙双手抓着唐爵的双手，重重的喘着气：“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是谁？”
　　唐爵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他们是谁，但毫无疑问的是，他们是来抓我的。”
　　多天来的预感终于变成现实，云络叫他买榴莲味的蛋糕难道是想告诉他情况反常？那云络那边是不是也遇到了什么状况？唐爵无法判断。
　　“为什么要抓你？”叶凌夙惊疑不定，呼吸始终无法平息下来。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们过两站下，正好到汽车站，等上了车再说。”唐爵握紧了叶凌夙的手，“相信我，我不会让你受到伤害的。”
　　叶凌夙一时乱了方寸，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是傻傻地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似乎是想让自己清醒一点：“什么意思，难道是你的仇人？你的债主？到底什么事需要你匆匆忙忙跑到外地去？什么叫不让我受到伤害，难道会有什么危险吗？”
　　唐爵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回答叶凌夙的话，手机铃声将他从混乱的情境中解救了出来，是一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唐爵想了想，接通了电话，唐糖的声音随着电波传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况有些不对，刚刚酒吧里有两个男人自称是尹雅言他们公司的伴舞，但他们的手上都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老茧，两分钟前接了个电话匆匆走了，我觉得蹊跷，你小心点。”
　　唐爵淡淡地应了声：“我甩掉两个跟踪的人，别的再打算。”掐断了电话，把手机电池卸了下来。又伸手到叶凌夙的裤兜里掏出他的手机，卸了电池。
　　叶凌夙奇怪地拉住唐爵的手：“你做什么？”
　　列车到站，唐爵拉着叶凌夙的手混在人群中出了站，到汽车站外上了一辆快要发车的黑车，带着叶凌夙在最后一排没人的地方坐定。
　　“我们要去哪？”叶凌夙的呼吸终于平稳了下来。
　　唐爵用右手抓住他的左手：“不知道，等下了车再做打算。”深深吸了口气之后，“我来想想这事该从什么地方说起。”

　　舞池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唐糖迈着妖娆的舞步在舞池里扭动，慢慢贴到一个男人的身边，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跳着挑逗的舞，脸上带着魅惑的笑容，手里捏着一只手机，趁着男人不注意的时候放进了他的西装裤口袋里。
　　男人笑着低头看唐糖：“刚刚我好像在哪里见过你，怎么一不注意就不见了？”
　　已经还回了手机的唐糖明显不想再和他纠缠，露出很无辜的笑容：“我怎么知道呢，是你没抓得住我吧。”
　　被挑衅了的男人想去揽唐糖的腰，唐糖一扭身，又悄无声息地滑开了。
　　楼上的包间里，云络皱着眉揉肚子：“真是，怎么这么慢，我都快饿死了，那两个人准备什么时候来？”
　　尹雅言心不在焉地笑笑：“再等等吧，一会儿他们还不来，我请你出去吃饭去。”
　　“那就再等等。”云络半倚在沙发上，心不在焉的回答。

　　穿咖啡色大衣的男子和另一个一起追唐爵的男子低着头站在房间角落里，周围都是些穿着警服的人忙忙碌碌地走来走去。戴着金丝边眼睛的斯文男子坐在离他不远的地方，斜着眼狠狠地看着他们。
　　终于，穿咖啡色大衣的男子顶不住他的冰冷眼神了，磕磕巴巴地解释：“刘队，我看他们进了蛋糕店磨磨蹭蹭半天不出来，那家店在外面橱窗上布置了圣诞节的装饰物，遮蔽了往里面的视线，我担心他从另外的门跑了，就想进去看看，哪知道在门口和他撞到了，他可能碰到了我腰上的枪，出门没多久就突然跑了，那时候正是下班高峰期，街上人特别多，我肯定不能随便开枪，奇怪的是他带着那个白白净净的小子一起跑的，那小子跑不快，我差点就能追上他们。”
　　“那还不是没追上！”刘队狠狠一拍身边的桌子，“我叫你们监视他，不要打草惊蛇，你们把话听到哪里去了？今天我本来是想先会会他的，正好事有凑巧，证据也在今天找到了，只要他进了酒吧包间，我们就可以很轻易地瓮中捉鳖，你们倒好，就这么把他惊走了。现在他的手机信号也消失了，问问技术部门能不能想办法把它再找出来。”一直蹲在墙角画圈圈的两个人立刻领命，去虐待技术部门的兄弟去了。
　　身形壮硕的迈克来到刘队身边：“我已经通知Ｎ城所有汽车站、火车站、飞机场注意盘查那两个人的行踪了。”
　　刘队点点头：“刚刚他们两个追到汽车站没有见到唐爵和那个叫叶凌夙的身影，说明他们不是没在汽车站下地铁，就是已经上了黑车走了，如果他们已经走了，这会儿再查也来不及了。希望这个唐爵不够聪明，在Ｎ城兜了一圈之后再往外逃，可是他再怎么不聪明，也不会在这种时候还走常规出城路线吧？如果他没有外逃，他会藏在Ｎ城的什么地方？还有，他为什么要带着那个叫叶凌夙的一起逃，叶凌夙是被当成了人质还是和唐爵有什么瓜葛？”
　　迈克点点头：“明白了，我再派人去查黑车和租车公司。要不要把今天在酒吧见到的那两个女的带回来问问，看她们知不知道唐爵在Ｎ城有哪些落脚点？”
　　刘队想了会儿：“我们没有理由带她们回来问话，你带人去她们家了解下情况吧。”
　　迈克走了，刘队走到办公桌的另一头，踢了踢蜷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年轻男子：“别装睡了，你之前擅自行动的事我还没和你算账呢。”
　　男子抬起头，赫然是纪启扬。纪启扬装模作样的打了个哈欠：“那唐爵不也没有因为我的话有所动作吗？”
　　“你别忘了你现在是在和我们合作，不要不知轻重。”
　　“哦，上次我在叶凌夙的手机里装了个追踪器，只要他没把手机扔掉，应该就可以追踪到他。”纪启扬挑挑眉，不满刘队的冰冷态度。
　　“你怎么不早说？”刘队又狠狠拍了桌子一下，站起来就把纪启扬拎到一排围着电脑忙活的人面前，高大的纪启扬在看似文弱的刘队手里，像只乖巧的小鸡仔。
　　刘队看着在电脑前忙碌的纪启扬呆了一会儿，又问：“那叶凌夙和唐爵到底是什么关系，唐爵逃跑为什么要带着他？”
　　纪启扬斜着眼睛看他：“我怎么知道为什么，看起来他们应该是朋友，可唐爵那么阴险的人是怎么想的我怎么会知道，说不定他带着叶凌夙是想当人质的呢？”
　　“他要人质，随便在路上抓一个就是，为什么要在逃跑时带着他？”
　　“因为叶凌夙比较有名，如果他被杀或者你们在营救过程中害他受了伤，新闻会更加轰动、有看点？或者他觉得叶凌夙把他当朋友，可以利用他？叶凌夙肯定不知道唐爵是做什么的，也不知道我和唐爵之间发生过什么事，前几天他找我逛街的时候我看出来的。唐爵应该什么也没告诉他过。”纪启扬盯着电脑，一边随口说着，蓦地一挑眉，“究竟是你是警察还是我是警察，你问我做什么？”
　　刘队冷冷哼了一声，藏在镜片后的眼睛里透出深思的神色：“赶紧做好你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