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真正落脚 ...
-
“在下桓阳，久闻王上英武，故从西方未名之地而来，”静了半晌，桓阳方斟酌着开口：“但皇都戒严，不得入法，又巧遇贞上，故求一入内的方法。贞上大方，也就给了我个信物。”
一句话说得曲曲折折，自己都觉得颇有些言不达意的味道，明明一个清纯少女从心里走出，奈何是九曲连环九曲连环，山迢水阔，好容易到了嘴边，已是尘满面，鬓微霜。桓阳忍不住浅笑了一下，目光坦然，直直望向盘庚。
这么说你可满意？英武的帝王。偏偏目光里又有几分调侃。
“哼，”盘庚冷冷一声，像是心中郁气难抒：“你若没有话说，便退下吧，我还有政务，不欲与你纠缠。”
一旁葛惗依旧没有什么表情，冷冷走过来：“王上繁忙，公子这边请。”说罢一双眼便看着桓阳，催着他往外走。殿外的姑娘们也都整齐分开，只等他们过去。
桓阳向着座上微微俯身，即转身抬步，慢慢走着，等葛惗把礼节做周到了跟上来。
出了大殿，桓阳舒了口气，殿内再明亮也终是压抑的。
葛惗快步上前，不带感情地说：“请贵公子随我来。”
错身之时，桓阳缓缓说：“在下乡野之人，初入皇城，不懂规矩，多有冒犯之处还请阁下见谅，以后多有仰仗，还望姑娘多加教导，以免贻笑大方之家。”
葛惗一愣，像是没有料到桓阳会说这番话，看了桓阳一眼，笑容随即漫上脸：“公子哪里话，公子举手投足都是贵气，以后葛惗多多仰仗公子才是。四方礼仪各不相同，但皇城王者座下礼仪确是繁多了些，公子若是有兴趣，改日定细细与公子说。”
桓阳浅笑：“劳烦了，姑娘请。”跟在葛惗身后，轻轻摇了摇头。刚才自己那番话确实不是应酬，既然走入了一个全新的生态，那么便必须学会生存的条列。族长那不曾说明的托付，自己也必须好好完成，否则，便是辜负了族长逆风而行的艰辛。
曲径通幽，往复回环，桓阳又一次不记得路了。跟着葛惗走了半天，终是看到一池碧水，池边院落深深，都拢在一扇门内，四周矮矮围墙，露出丛生的翠竹。几条小径曲折勾连着各处。
门内外早有人候着，看着葛惗走过去便早早行礼。
“参见大总管，兑清苑已收拾妥当。”一名不知名的女子站在最外面说道。低着头，看不清长相。
只见葛惗略微颔首，便率众走了过去。
门内同样是别有一番洞天，较之部落中纹饰的粗犷大气，此处已是风雅得多。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星罗棋布，青树翠蔓，曲水流觞。桓阳微微有些出神，忽听到葛惗说：“各位，贵公子是王上的贵客，你们需得好生伺候，不可出纰漏。若是犯了大错，你们，加上我，都担不起王上的怒气。今后苑里便是桓阳公子为主，全权听他吩咐便是了。”
桓阳心里暗笑，说什么王上的贵客，盘庚现在怕是恨不得把自己抓入牢中好生拷问，只是奈何自己和贞上沾了不小的关系，又有所忌惮，才没有对自己下手。
说罢转身看向桓阳，问道：“公子若有什么不满意之处，还请对在下说。”
桓阳含笑：“可不敢再劳烦姑娘了，桓阳本就是乡野之人，没见过大世面，现在可是目不暇接。”
葛惗也笑：“公子的衣服，饰品我会通知内务府采办，尽快送过来，公子不必挂心。一日三餐及茶点会有人送过来，公子想吃什么喝什么，差人出去拿来就是。这边儿我得回去伺候王上，多有怠慢，还望公子海涵。”
桓阳心里一松，终于要分别了，心里绷着那么久，也有倦怠，嘴上却说：“都记下，姑娘这番可是折杀我了。”
葛惗行礼转身，便带着人出去了。
周遭的人却还都站着，抬头看着桓阳，发现他的目光看过来，又急忙转开。双方的目光都是好奇的，就这么互相打量了半晌。
桓阳偏了偏头，随意地说：“我初来乍到，且说不清什么时候走。算不得什么这院子的主人。我有不懂的会问各位，你们也不必对我行礼拘泥。我来到地方不兴这些礼仪，现下既然我说了算，那么一切就还照旧，你们有什么只管说就是了。拜来拜去也麻烦，照着葛惗的安排，就这么散了吧。”
说罢，自己先走了几步。又道:“谁能带我去卧室?”
开始缓慢散去的众人中，急忙跑出两个小男孩，十三四的样子，睁着大大的眼睛看着桓阳：“公子跟我来。”说罢继续小跑，桓阳一愣，也只得跟着快走了几步，前面有反应快的人急忙拉住两个小孩儿，耳语几句。小娃娃怯生生回头看了一眼，然后有些僵硬地慢慢在前面走。
桓阳心里有些好笑，向其他人笑着点点头，遂继续往前面走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真正落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