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儿的悲惨命运》巴道

32、噩梦

　　喜儿迷迷糊糊中，发觉自己置身河沟边，爹、娘、红花、二姐夫、五哥五人五花大绑，被捆在河沟边的一排柳树上，一阵风吹过，柳树摆动。五人也随之来回摇摆，就像坟头上纸糊的小鬼似的。只看得喜儿心惊胆战，五魂出窍，一颗心脏突突狂跳，好似要跳出嗓子眼似的。喜儿骇得刚想喊叫，面前立马出现一排端着枪，拿着刀的日本鬼子，突然，走在最前面的那个日本人端起刺刀向她捅来。喜儿刚想转身跑，可还没等她抬腿，刺刀已经捅到她身上。
　　喜儿大叫一声，睁开眼睛，双手抱胸，眼睛慌乱地前后四处寻找，才发觉自己置身地窖，旁边还传来娘的驱鬼声:“喜儿，回来了，喜儿，回来了，死鬼，走远点，别来纠缠俺闺女！死鬼，走远点...”
　　在豫西农村，若是有人做噩梦，醒着的人往往认为当事人是被梦魇住了，就用棍棒床前床后敲敲打打，嘴里不停叫嚷，让鬼赶紧走。
　　喜儿耳听娘亲念叨，心中回想梦中情景。等完全清醒后，意识到娘已经醒过来了，兴奋地问道:“娘，你醒了，头还疼吗？”边说边挪过身子，侧身靠在娘的背上。喜儿娘用手轻抚喜儿的头，将喜儿额前的头发捋到两边，心疼地说:“闺女儿，这两天娘发烧，不能动，可苦了你了，刚才做噩梦了？”喜儿点点头，回头问道:“娘，你现在觉得咋样？头还烧吗？”喜儿娘欣慰地说:“喜儿，我现在感觉好多了，头也不晕了，身体也有劲了，只是有点饿。”喜儿听后，赶紧跑到里洞拿来一瓜红薯，递到娘的手里，说:“娘，如今我们只有红薯吃了，你将就着先吃点。”
　　洞中黑暗，两人只顾述说连日来的遭遇，浑忘了红花的存在，直到红花“啊”的一声惊叫，喜儿才意识到红花也躺在地上，喜儿拉上红花的手，赶忙问道:“嫂子，你觉得咋样？有没好受点？”红花睁开眼，两眼含泪，哭泣着说:“喜儿，婶子，我刚才梦见我那口子了，他胸口被扎了好大一口子，汨汨的往外淌着血，我用毛巾去堵，可血还是不停地往外冒，我拼命喊他，可他嘴一张一张，却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在昏暗的洞底，红花的述说听来分外惊心，喜儿好似进入红花的梦境一般，也被五哥不停流血的胸口惊呆，低头轻声啜泣。在喜儿的内心深处、喜儿的潜意识里，非常希望五哥能够平安无事。
　　最后，喜儿娘的话打破了悲伤的氛围，喜儿娘说:“花儿啊，五儿机警着呢，不会有事的，你的心脏不好，得先照顾好自己的身子，等五儿回来后，看到你好好的，他才会高兴。”
　　喜儿心想娘说的不错，赶紧说道:“嫂子，娘说的对，五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你现在感觉咋样？”
　　红花抽泣着说:“婶子，喜儿，我现在好多了，我这身子可得感谢喜儿了。”喜儿忙说:“嫂子，你看你说到哪儿去了，别再说谢不谢了，咱们现在是同窑共济。”
　　喜儿边说边轻抚红花的胸口，红花等心情平静，抬头对喜儿说:“喜儿，这会儿我胸口好多了，只是有点饿。”喜儿将红薯塞给红花，三人或坐或躺，躲在地窖里，不再作声，只有吃红薯的嘎嘣脆声。

作者有话说

　　过度的劳累加上恐惧，使入睡的喜儿噩梦连连。红花被噩梦惊醒，梦见自家杨五胸口被扎，鲜血淋淋，十分恐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