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岳灵珊的心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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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怎么没见陆大有？他在不在华山？你们俩关系好不好？”大家都是朋友，我好不容易来一趟，应该也要跟他打个招呼。
不过，林平之好像根本没在听我说些什么，轻推了我的胳膊。
“快看！那儿有两个人在比剑！”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果然看见不远处有两个人影正在缠斗。一个是白发如霜的青袍老者，另一个则是矮矮胖胖的平一指。
“走!我们去看看！”他说。
我点点头，轻轻挽住他胳膊，运起内力，飞越几棵大树，轻轻落在较为靠近现场的一棵。两个老头子已经比完了一场，正仇人相对分外眼红着。而在离他们不远的雪地上，横卧着一个女子，眉目楚楚，脸如桃瓣，赫然便是千金小姐岳灵珊。
该不会这两个老头是为了她而决斗吧？我泱泱中华有为女人而决斗的传统吗？
“尊驾何人？为何闯入华山？”青袍老者质问道。
“你这老儿，我好心救人，你还跟我打架？真是好没道理！不过，这一架打得也真痛快！小老儿输也输得心服口服……”平一指近前一步，猛盯着对方的脸，“你到底是谁啊？华山上竟然还隐藏着这等高手？看你的年纪，也七八十岁了，莫非你是风清扬么？”
青袍老者避而不答，却问：“你要救她？”
“不错。我看她走着走着，突然一头栽倒在这冰天雪地里，正要替她搭脉诊治，你就杀来了……”平一指一面说着，一面摇头晃脑地走到岳灵珊的身边。他伸手抓住对方手腕，一根食指搭上她脉搏，突然双眉一轩，“咦”的一声，眉头慢慢皱了拢来，然后又“啊”了一声：
“原来是这个病。不治也罢。”
恰在此时，岳灵珊出声了：“大师哥，为甚么要这么对我？”
咦？令狐冲怎么对她了？呃，昨晚上他两个孤男寡女，不会是男主角血气方刚、兽性发作吧……所以她身心受了巨大伤害又觉得没脸见人这才晕倒……
青袍老者眉头一皱。“究竟是何病症？”
“不就是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啰？”平一指嬉笑道，“人家一个大姑娘，昨晚上自己送上思过崖，你的徒侄孙坐怀不乱，伤了人家的心了，这不就心灰意冷，百无聊赖……”
真的假的？岳小姐向令狐冲示爱，却惨遭拒绝？莫非他真是铁了心一定要去搞基？
“胡说八道！”青袍老者淡定不了了。平一指哈哈大笑，脸上带着调戏良家妇女成功似的神情。好在岳灵珊又开口说话了，不然眼下的和平局面绝对维持不下去。
“老天爷，求你不要让我现在就作决定。可是，我不得不作，娘在我这个年纪，已经跟爹爹成亲了。大师哥，我不能一直这样由着你，随你拖下去……爱就是爱，不爱就是不爱，不能只是这样子……”
作决定？原来除令狐冲之外，还有别的追求者。如果只有一个，那就只能是他了，好不好都得认命不是吗？
我轻轻扯了扯林姓少年的袖子，小声问他：“你，你不是跟岳小姐朝夕相处……她是看上你了吧？”
林平之一怔，随即反应过来，没好气地说：“怎么可能？”
“大师哥，你老说我像个小孩子，其实我早就长大了，懂得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可你呢？”岳灵珊断断续续地说着，“整天嬉笑胡闹！你才像个孩子，像个永远都长不大的孩子！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你太自私，也太残忍了……”
“看吧，她是被她的大师哥气伤心了，”平一指支着两手，“所以啊，她才不用内力抵挡，风寒入体了。”
青袍老者没说什么，面瘫似的神经却轻轻抽动了一下。岳灵珊的独白还在继续着，眼角有泪溢出。
“你在衡山生死不明那几日，我为你担足了心，吃也吃不下，睡也睡不安，可你呢？回来之后，你可有过一句解释或自责的话？你还觉得你对我很好是吗？不，你对我不好！你对所有人都好，惟独对我不好！”
神女有心，襄王无梦，原来还真的是。如果令狐冲真的有那么一点点喜欢他的小师妹，为什么不安慰不解释不自责？本来大家都当他死了的，死而复活这么大的事，就不需要跟自己人多作几次说明吗？莫非他觉得这个师妹依赖他喜欢他，他就习以为常，不必担心有失去的可能？
“你听听，什么东西，干的是人事么？”平一指的神色不无气愤。
“我一次又一次地安慰我自己，是因为当着众人的面，你不好意思开口，所以我一次又一次来看你……你除了东拉西扯，半句正经话都没有……我不是身上冷，我是心寒啊。你让我心寒，彻彻底底的心寒了……”岳灵珊的声音变得微弱，“大师哥，为什么你带给我的只有担心，只有失望？我真的试着爱过你，真的……我好累，我真的好累……”
原来她每天带着满满的希望上思过崖，每天却又都失望而归。如此善良多情，却得不到一点点的回报……我恨东方不败！
青袍老者走到岳灵珊身边，将她扶起，轻轻靠在大石旁，自己盘腿坐了，貌似打算用内力为她驱寒。岳灵珊浑然不觉，还在梦呓着。
“一个人要是真心喜欢了另一个人，怎会不愿意为她做些什么呢？就像我为了你，一次次容忍你的放纵和坏脾气，明明不喜欢爬山，却每天为你送饭；明明不喜欢酒味，却每天记着捎给你。昨晚上路滑得不得了，险些儿掉到山崖底下去，我怕你挨饿，还是上来了。”
平一指收起了嬉笑的神色，长吁短叹：“我家里那个恶妇，要是有这姑娘的一半，我也就无所求了。”
“我爹他为了我娘，那么一个心高气傲的人他都能时时低头，吵架时让着娘，生气时哄着她。我娘创了剑法，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他都肯低了身段拍娘的马屁，说什么‘无双无对，宁氏一剑’，你呢？你呢？……你对我，就连我爹爹对我娘的一半都没有。说不定，能给我幸福的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那不是令狐冲，还能是谁啊？我还挺想知道答案的。
“一个素昧平生的仪琳，你都可以为她豁出性命，为什么就连为我做一件小事你都不肯？我不喜欢你喝酒，打小你就知道，可是你偏偏要喝，一定要我千恳万求，你才肯稍稍收敛。一年三百六十天，难道我每一天都要求你？”岳灵珊又说，“我在你心里的份量，比不过我爹，比不过我娘，比不过六猴儿，比不过仪琳，甚至比不过那个采花盗贼田伯光!”
平一指十分意外，继而勃然大怒：“这事情田伯光也有份参与？”
“大师哥，就当是我求你，求你做一个方方正正的人，不要放纵，不要喝酒，不要和那些歪门邪道结交在一起，不要让我担惊受怕，我求你，我求你……为什么你一直这样漠视我？漠视我所在乎的事情？比起我对你……你对我的关心实在太少太少了，少到我无法忍受……”
我早已知道，人是有多面的，在不同的人面前会展现出不同的一面，但是没想到会有如此巨大的反差。此时此刻，岳灵珊口中的那个令狐冲，说句狼心狗肺、令人发指也不为过。
“我知道你喜欢我，可是你却什么都不愿意为我做，那你是不爱我了，我只能这么想。不是我岳灵珊对不住你，是你令狐冲对不住我！你对不住我……”
“不错，不错，你没有对不住他，你实在很对得起他。”平一指说道。
岳灵珊的声音突然又温柔起来，“大师哥，昨晚你对我说，若我死了，你也不想活了。是真的吗？爹爹妈妈都下山去了，我不来看你，你会来看我么？你肯不肯为了我，偶尔破一次例，偶尔不听爹爹的话？如果你心里还有一点点我的位置，这是我能给你的最后的机会。”
令狐冲肯不肯下来，我心里也疑问重重。但如果他对自己的倾向那么坚定的话，多半是不会来的吧。
此时青袍老者驱寒完毕，将岳灵珊扶正坐好。“树上的两个小鬼，下来把你们的小师妹带回去吧。”
原来他早就发现我们了？此人的确不容小视。
青袍老者正要将岳灵珊交给我，突然又顿住，看了看我。“小姑娘，你不是华山派的人，你是谁？”
“日月神教长老曲洋之孙女，小字‘非非’，”平一指介绍完毕，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至于在下，小老儿我，江湖上号称‘杀人名医’平一指的是也。”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岳灵珊的心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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