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神]微尘》磔砾

2、微尘

　　我醒过来没见着阿银的身影，刚走到门口准备眺望一下阿银的时候，他就进来了，一手环着一圈子的干柿子，一手……我顺着手臂看去，女孩的蓝眸微眯笑着，对我鞠躬，甜甜地喊道：“你好，我叫松本乱菊。”
　　“你好。”我对着她点了点头，继而从阿银怀里掏了两个柿子，咬了一口，含糊的说道，“嗯，阿银的春天到了。”
　　“清水十一，你脑子里装的是什么？”阿银松开了松本的手，继而从我身旁擦过，将柿子一把堆放在桌上，转过头，看我了几秒，笑得眼睛眯成一条线，“你才起来。”
　　“哦，是啊。”我对着他应声，旋即换上笑容，“乱菊啊，我家阿银其实人挺好的。”我还没说完，金发不长，彼时两颊绯，低头盯着地面，而我头上一计爆栗。我揉着脑袋，“阿银，很痛。”说完，我正要举手打下去的时候，却对他笑着。
　　“阿银。”我将脸凑到他眼前，继而，盯着他，直盯着他转过视线为止，“我可是比你大，算来还是你的前辈。”我沉思了会儿，“姐姐哦。”
　　此时我拿着一个柿子，咬了几口就吃完了，自然地将手背抹了抹嘴唇，凑到阿银耳边：“阿银，我看松本很漂亮，跟你也配些，你可得抓紧机会。”
　　他侧头瞪着我，看这我得瑟的神情，才反应：“松本，你别在意。十一的脑子不太好使。”
　　她看向我，又看向阿银，嘴角微微抽搐着。
　　“这房子都破了，算来也好久没来客人了。松本以后跟我同一个房间吧。”我右手将头发撸了撸，从左手腕处扒下头绳，利索地扎成马尾。后来乱菊告诉我，第一眼看到我真邋遢，全完不像是个女生，而且，说话完全不着调，完全不像之后……
　　我走到阿银身侧捅了捅他的手胳膊肘：“你看呢？还是？”
　　他从袖口拿出一块柿子，塞进我的嘴里：“十一，你脑袋瓜子能正经些，别成天胡思乱想的，也不知从哪里学来的。”
　　“恩，我正在想。”我从嘴里拿出柿子，“在想，以后怎么寻找食物来着。”继而，塞回去咬了一口，眼睛瞪得老大地看着阿银，看到阿银垮了垮了脸。
　　“乱菊，你少跟十一讲话。”说完，一个人又出去了。
　　我抬头对着乱菊笑得灿烂，随即对着阿银的背影吼道：“出去外边小心。”

　　随意找个座位坐下来，招呼松本也坐，见她跟着我坐下来，蓝色的眼眸直愣愣地盯着我，满眼的不解，继而腼腆地低下头。
　　我摸了摸脸，似乎没有什么脏物：“松本桑，我的脸是不是不干净。”
　　我见她倏地抬头，旋即，脸色一红，然后仅过了几秒，对着我笑起来：“清水姐姐，市丸，他，他一直跟你生活么？”
　　我一手拄着腮帮子，这问题还真是直接，见她绯红的脸颊，也就沉思了一下：“没有哦。我和阿银生活才。我算算。”我扳了扳手指，“哦，恰好二十年了。阿银，真是个好孩子。”
　　“这样说来，清水姐姐你跟市丸桑同年岁喽。”
　　“没呢。我比阿银大，看我这张沧桑的脸你就知道了。”我不自觉的摸了摸脸，“大了十年呢。松本，跟阿银差不多同年岁才对。”
　　“清水姐姐……”
　　“恩，乱菊还是称呼十一或者清水就好了。四个字念起来没两个字轻松。”
　　“……”松本沉默了会儿，“我能问为什么叫十一呢，好奇怪。”
　　“啊，奶奶取得名字。”我眯着眼对着乱菊笑着，视线却看向门外，正想换个话题，阿银跟她是怎么认识的，却看到阿银捧着一棕褐色的陶罐子，进门。

　　我忙站起身子，走到他身前，接过水，放下罐子，掀起他的袖子看了许久，细细看了看：“唉，下次找水我去就好了。还好没受伤。”
　　松本讶异的看着我和阿银的互动，突然想到什么有些释然。
　　阿银一把扯下袖子，看了我一眼，视线落到松本的身上，忙说道：“呐，你想多了。”
　　我疑惑地看向松本，看她一脸正常，又看向阿银，他解释什么？唉，果然我想对了，阿银的春天到了，我这个当姐姐是开心还是难受呢？看着乱菊几眼，我真心觉得她就是个美人胚子，阿银欢喜当然也合乎情理。可能由于我的眼神过于猥琐，弄得阿银居然脸红了一下，还好他已经习惯了，随即镇定了。不过，我想大概是我眼花了，他脸皮那么厚，性格那么温吞怎么可能会脸红，显然我将两个不相配的形容矛盾的用在他身上不太好，可这也是事实。
　　“阿银，我明白的。”我用眼神告诉他，继而走到厨房拿了个瓢，舀了碗水，大口喝完后：“啊，说了这么多，真渴了。对了，下回出去找水要一起，阿银。”
　　我见他点了点，舀了两碗水给他们。

　　我坐在屋顶上，近日又有人失踪，我大概能想到是怎么回事？落日柔和而红韵，印入眼睑，树林中隐约见着几条小径，而交相呼应地是不远处的山，连绵不绝，阿银上来的时候，我正看得起劲，心里有些不安，那年的那一晚又重回脑海中，愣神时，阿银已经坐在我身侧，我有时候觉得，我的命的是我奶奶救的，我却杀了她，从某种道德心理上，我时常备受煎熬，时常夜不成眠，幸好，还有阿银，幸好还有人比我纯真，清澈。
　　彼时，他安静的坐在我身旁，我侧头，正巧碰上他的眼睛，很清澈，随口问道：“松本桑呢？”
　　“可能太累了，睡了。”

　　我迎上他的目光，继而嘴角微微勾起：“阿银，捡了个小猫回来。你不知道我们的生活已经相当不易了么？”我不等他回答，回过头，看向天边，日头已经被山遮住，天色已经暗了许多，只有天边的云还泛着红，竟自接上，“不过，既然你乐意，那我暂且不习惯，还是会慢慢适应的。”
　　“要是不适应呢？”
　　“不知道。反正不会举刀杀了她。”我慢悠悠的说出来，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来，“阿银，你可想好了，从今后可是三个人了。”
　　“十一，你会习惯的。”他的神情那么笃定，然我觉得我一定会习惯，三个人的生活。

　　葱葱树林成枯黑，那泛着红光的云也早已不见了，我动了动身子，大概是坐得久了，腿有些发麻：“阿银，还记得那一天么？”
　　“十一，要是痛苦，就让自己想起，别回忆了。”他平静，侧脸柔和，转过头看向我，眼神关切，温柔地让人深陷入内。
　　其实我有些无奈，我从未深入地跟他说过那些事情，我很自私，我怕说了，他也会离我而去，独独留下我一个人在这里，有时候我常常想，当年我要是真跟着在奶奶后自尽了，也就没那么多烦恼的事，但我又怕我死了之后又去哪里，受尽更多的煎熬，才会苦苦地挨着。
　　大概是他见我许久没说话：“十一，我会在你身边的。”
　　这句话，太耳熟了。我不会告诉他这句话，其实奶奶也曾说过，我点了点头，眼睛却酸胀得难受，手背抹过眼睛：“下去了，困了。”

　　小修完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