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网王同人——寻》暮溶

12、寻（12）

　　三个人来到一处网球场。
　　不二默默从包里拿出网球拍，脸上居然没有往日的微笑，表情冷峻的样子。
　　鹤真看着神情异样的不二，心中很是疑惑、担忧：“没事吧？真对不起，把不二牵扯进来。”
　　不二没说什么，却淡淡地问：“荻野是不是一直都觉得，我的网球名不副实？”
　　“啊？！这个……”鹤真没想到，不二此时会忽然问起这个问题。“好像自己是有这样想，可是……”鹤真为难地看了看不二，不知道如何回答。
　　不二却淡淡笑了：“那么，今天就让荻野见识一下吧。”
　　“啊？！”鹤真看着走上球场的不二，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不二看着对面场地中的佐藤，微微睁开冰蓝色的双眸：“这场比赛，会让你永远记住的。”
　　两人站到网前。佐藤转拍。球拍落地，结果是由不二先发球。
　　佐藤挥着球拍，一边退后一边笑着说：“喂，使出你的全力哦！”
　　不二没有搭理佐藤，默默转身，露出冰冷的眼神。
　　鹤真站在一边，微微皱了皱眉：“一局定胜负。现在由不二发球。”说完，静静看着不二，心中默念：“加油！不二。”
　　不二抬起抓着网球的左手，手上有一个轻轻的旋转动作。网球从手中落下，球拍从下面迎上来，网球轻盈地飞过网去。
　　“就这种速度的发球吗？太轻松了！”佐藤不屑地一笑，伸出球拍回球。然而，只听得佐藤失声惊叫，一脸惊骇的神情：“刚才，自己居然挥了一个空拍！”
　　“这个球，会消失的哦。”不二淡淡地说。
　　鹤真难以置信地看着滚在一边的网球，瞪大了眼睛：“刚才那个球……忽然……消失了！”
　　不二面无表情，准备发第二个球。
　　鹤真回过神，报出分数：“15—0！”
　　不二的四次发球，都在一瞬间忽然消失。佐藤盯着那个看起来轻飘飘的球，连挥了四次空拍。
　　“不二胜！1—0。”鹤真报分，看一眼波澜不惊的不二，心中暗自惊叹，“居然能发出这样匪夷所思的球！”
　　佐藤被不二那个会消失的发球震惊了。继而，露出凶狠的表情：“我的发球局，你也一样破不了！”说着，将网球高高抛起，打出一记大力的发球。
　　“好快！”鹤真惊呼，担心地看向不二。然而，只见不二快速地移动脚步，轻易赶上了佐藤的发球。鹤真松了一口气：“虚惊一场……不二刚才的身手，竟然像英二那么敏捷！”
　　“早就在这里等着了！”佐藤大喊一声，朝着不二的回球，高高跃起。
　　鹤真大吃一惊：“发球上网？！然后在空中扣杀！”看着佐藤在空中打出重重的扣球，鹤真紧张地将双手紧握，“不二……”
　　不二看着高高跃起的佐藤，心中暗想：“就像桃城的入樽式扣杀一样吗？貌似挺厉害的。但是……”陡然转身，微微蹲下，展开双臂。一瞬间，不二就像一只振翅欲飞的、高贵的鹰。
　　在鹤真与佐藤的惊诧中，佐藤的扣球碰到不二的球拍，然后高高回弹，落到佐藤的身后。
　　佐藤落地，怔怔望着不二：“喂、喂！你那是……”
　　不二淡然说了声：“巨熊、回击。”
　　“不是吧？！”鹤真瞪着惊诧的大眼睛，自语，“居然有这样的回击……0—15！”
　　在不二会消失的发球、灵敏的移位以及华丽的巨熊回击之下，佐藤完全无计可施。
　　鹤真激动地报完“6—0，不二胜！”，跑到不二跟前，一脸惊羡地喊：“喂，不二，你……你真的好厉害啊！5分钟，完胜！”
　　不二淡淡一笑，走向跪坐在地上的佐藤。
　　佐藤抬起头，狠狠瞪了不二一眼：“可恶！”
　　不二笑眯眯向佐藤伸出手：“起来吧！地上很脏呢！”
　　“嗯？”佐藤惊讶地抬头，看见一脸微笑的不二，撇撇了嘴，“好歹我也是高中生，用不着你来扶！”说着，自己从地上跳起来，扛着球拍转身，走了几步，忽然停下来：“喂，你叫什么名字啊？下次我们再打一场！”
　　不二走下场，轻轻挑眉，笑眯眯回答：“我只记得是答应和你打这一场比赛的啊。”
　　“我可不管这些。”佐藤淡淡一笑，“你就等着我的邀请吧！”说着，便走开了。
　　“啊？！”鹤真看着佐藤走远的背影，不知所措地惊叫一声。
　　不二收拾好东西，微笑着走上前：“没事的。我们回家吧。”
　　鹤真看了看不二，点点头，小声说：“嗯。今天，真是谢谢不二了。只是，现在，自己是没有麻烦了，不二却可能要被佐藤打搅。真是对不起！”
　　“没关系。”不二笑眯眯说，忽然，扭头看着鹤真，问，“可是，荻野真的没有烦心的事了吗？”
　　“啊？！”鹤真一怔，“不二，还在关心……”
　　不二看着黯然低头的鹤真，淡淡一笑：“如果荻野不愿意和我说的话，那就不说了吧。”
　　“不是！”鹤真忽然抬起头，迎着不二温和的微笑，一瞬间，感觉眼中盈满了烫烫的泪水。
　　不二微微一惊：“对不起，让荻野想起伤心的事情了吗？”说着，忙在身上到处找纸巾给鹤真擦眼泪。
　　看着无论什么时候，都镇定、优雅的不二，这时居然有些手忙脚乱，还在流眼泪的鹤真，忍不住“扑哧”笑出声来。
　　“嗯？”不二听见鹤真的笑，抬起头，一脸茫然。
　　鹤真伸出手，在脸上抹了两把，含泪笑着说：“不二不用找了。”
　　“嗯……”不二看着鹤真的脸，抹得象一只小花猫，不禁“呵呵”笑了一声。
　　鹤真与不二走着，忽然说：“青学网球部的队员们，好像都很热爱网球吧？”
　　“嗯。”不二笑着点点头。
　　“其实，我也有自己很喜欢的东西。”鹤真低声说。
　　不二笑眯眯作思考状：“嗯。荻野很喜欢的东西，是什么呢？”
　　“是……钢琴。”鹤真的声音虽不大，而且开始还有些犹豫，然而，说出的“钢琴”两个字，却很坚定。真的是很喜欢的东西！
　　“钢琴啊。”不二微笑着，想起鹤真曾经特意去看过钢琴社，而且，还看见过鹤真随意在课桌上弹敲的情景，心想，“果然是钢琴呢。”
　　“可是，”不二问，“荻野为什么没有去钢琴社，反而选择了插花社呢？”
　　鹤真的神情一下子变得忧伤。
　　不二看着鹤真的样子，心中很不忍，微微皱眉：“虽然知道，要回答这样的问题，一定会很难受。但是，这是关键的问题……荻野，有勇气面对吗？”
　　不二没有急着追问，两个人默默走着。忽然，低头沉默的鹤真，抬起头来看着不二，睁着清澈大眼睛：“很伤心的往事，不二真的愿意和我一起分担？”
　　鹤真眼中的真诚和略带迟疑的感激，让不二心中猛然一怔，然后微微一笑，点头：“嗯。”
　　鹤真微微仰头，看着笑眯眯的不二，眼中泪光闪动，却露出灿烂笑容，开始讲述那段往事：“在中国，我曾经有一个很好的朋友……”
　　鹤真5岁的时候，在一个钢琴培训班开始学习钢琴。班里有一个聪明可爱的小女孩，叫上官蝶。很快，鹤真与上官蝶成了很好的朋友。
　　小蝶在这之前，就已经学过钢琴。刚开课的时候，小蝶是培训班所有小孩子当中，钢琴弹得最好的。人也乖巧、可爱，老师和别的小孩子都很喜欢她。小蝶特别喜欢与鹤真一起玩，教鹤真不会弹的曲子。两个人最开心的事情，是坐在一起，共同弹一架钢琴。虽然，最开始的时候弹得很不象话，但却是两个人最开心的时候。
　　经过一段时间的学习，鹤真的钢琴天赋渐渐显现出来。培训班结束的时候，鹤真已经与小蝶成为弹得最好的两个小孩子了。
　　两个同龄的小女孩，开始念小学，然后，进入初等中学。说来也巧，鹤真与小蝶竟然一直是同班同学。两个人一同加入了学校的钢琴社。社长一眼看中了鹤真，还是一年级新生的鹤真，就被派去参加包括高中生在内的钢琴比赛。比赛的结果让同学们震惊，鹤真获得了第二名。
　　三年级社长毕业后，二年级的鹤真，就成了学校钢琴社的新社长。不知不觉中，鹤真的钢琴已经达到很专业的水平了。虽然很优秀的小蝶，终于被鹤真远远超过。
　　鹤真与小蝶依旧喜欢坐在一起，同弹一架琴。小时候弹得很糟糕，然而慢慢的，两人的合作日渐协调，常常弹得一曲无可挑剔的合奏。自从鹤真的那次比赛，有时候，鹤真会发觉小蝶有些情绪低落，但每次两人合奏时，看到小蝶一脸灿烂、可爱的笑容，鹤真心里就会很欣慰：“小蝶可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啊，她才不会那么小心眼儿呢！”
　　一次决赛的前一天晚上，有时健忘的鹤真忽然忘了决赛的时间，给同样进入决赛的小蝶打电话。
　　电话一端传来小蝶熟悉的声音：“记得是下午两点钟吧。不然……你再问问老师吧。”
　　“哦，知道了。谢谢啊！”鹤真挂了电话，心想，“既然细心的小蝶都说是下午两点，一定不会错的了。”便没有再给老师打电话。
　　第二天正好是休息日，爸爸妈妈都加班去了，鹤真一早起来就去听一场音乐会了。音乐会结束，鹤真在外面吃了午餐。之后，直接来到比赛地点，却被告知，决赛已经在上午结束了。
　　周一回到钢琴社，鹤真得知，小蝶在决赛中，获得了第三名的好成绩。而她，却被老师狠狠批了一顿。
　　鹤真默默坐到钢琴旁，左手扶起琴盖，右手搭在琴键上。这时，小蝶悄悄从鹤真身边走过。
　　“小蝶！”鹤真叫住小蝶，抬起头，泪光闪烁，“为什么……你要骗我？”
　　小蝶猛然站住，看了鹤真一眼，神色惊慌地瞥过脸去：“是你自己……不记得时间。我让你去问老师的……”慌忙之中，小蝶撞到了鹤真扶起一半的琴盖。
　　鹤真的左手一震，琴盖从半空中砸下来，鹤真搭在琴键上的右手来不及闪躲。在鹤真一声尖叫中，重重的琴盖落下来，砸在鹤真的右手手指上。
　　小蝶也惊呆了：“小鹤！你怎么样？！”
　　鹤真伸出左手，重重推开小蝶：“你走开！”话音未落，鹤真低下头，泪流满面。
　　老师慌忙将鹤真送往医院。鹤真从此再也没有回到这所学校，没有再见小蝶，也没有再出现在钢琴比赛中。
　　手指的伤并不是很严重，然而，伤是好了，却在鹤真心中留下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每当想起小蝶的事情，鹤真的右手手指就会忽然变得僵硬。
　　鹤真对爸爸妈妈宣布，自己已经不喜欢弹钢琴了。之后，鹤真将家里陪伴自己多年的钢琴卖掉，与家人一同去了日本。从此，忘了钢琴、忘了小蝶。
　　听完鹤真的往事，一直沉默的不二，微微一笑说：“可是，荻野在选社团的时候，特意去钢琴社看了看。钢琴，是荻野心中一直热爱的东西，无论如何也忘不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