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剑江湖》烟袋罗锅

9、第 9 章

　　苏州第一闻名的便是苏州小吃，向南星恰巧对吃也很有研究。五味斋的合子酥，得月楼的水晶汤圆，同兴阁的青梅百合糕，随柳居的蜜粉小笼包，个个都是人间美味。向南星带着花子胥一一尝过后，问道“哪个更好吃？”
　　“合子酥本不是我喜欢的口味，小笼包和汤圆又太过甜腻，倒是青梅百合糕闻着有股百合的花香，梅肉沁在糕点里吃起来有点酸，不腻又清香”
　　“哈哈，正是如此，我也最喜欢青梅百合糕。下次咱们再一起去同兴阁吃”
　　向南星的话像个约定，好像他们总是不分开的，好像他们以后总会在一起喝酒练武吃苏州小吃，花子胥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
　　近些日子，花子胥练字向南星便在一旁磨墨，花子胥练武他便在一旁陪练，花子胥赏苏堤春晓他便为他撑伞遮阳，花子胥登寒山寺见佛不跪不拜向南星怕他折寿便重金一挥为寺院众佛重塑金身。。。。这样的形影不离，让他习惯了陪伴，也让他陷入了一个不能左右的漩涡，任他聪明绝顶，武功卓绝也逃不脱甩不掉
　　花子胥本应该在鬼节之前起身，赶在七月十五这天回到幽冥宫参加幽冥宫最为盛大的鬼节。就因为向南星说了句要带他去看苏州的鬼节，他竟平生第一次违背了鬼母的命令。
　　天渐渐沉下来，几片乌云飘来遮住月光。。。苏州街路两旁不像平日摆着各种小摊，树梢上挂的灯笼也比平时少，平时几乎照的灯火通明的街今晚显得特别黑，早已站在路旁等着看鬼节表演的人脸上露出难以控制的兴奋，向南星和花子胥自然也在其中。
　　天更深了，深的熄了烛火便看不清五指的时候，在街的尽头，远远传来梆梆梆的敲打声，好像是打更人敲锣的声音
　　“这就是小鬼来抓人了，正所谓阎王叫你三更死岂能留人到五更”
　　听到前面一个老妇人故作神秘的和旁边的小媳妇说，那小媳妇恍然大悟似的点点头。花子胥仔细听，锣声果然连敲三声停一下。
　　不一会儿一个排列整齐的队伍出现在街的尽头，前三列全部身着黑服，五人为一排，两边的人打鼓，再往里的两个敲锣，中间的吹箫。在现出队伍的瞬间梆梆梆的声音便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诡异的奏乐，那是无法想象的一种诡异，勾人去想自己一生做过的所有错事坏事，然后越来越愧疚越来越害怕，好像自己已经置身在地府里
　　再后面，六个身着暗红色麻衣脸上带着青面獠牙面具的人抬着顶大轿子，轿子四角缀着醒目的白绸，六人故意将轿子晃得很厉害，白绸随之飘飘荡荡，白纱帐被吹开里面坐着的是用纸扎成的阎王。牛头马面，黑白无常立在轿子两侧护卫着地府的王。
　　再后面便是一群身穿亚麻色麻衣的人，他们头戴各种狰狞面具，跟着音乐跳舞。每走到一个地方便有一些百姓戴上面具自发地加入进去。到向南星他们这里时，向南星和花子胥将早早买好的面具戴在脸上也加入了队伍。
　　看不到真实面孔，大家只能看到一张张狰狞的面具，所有人都在用舞蹈来庆幸自己还活着，花子胥在人群中看着这些戴着面具的人，突然想起幽冥宫，那是真正的人间地府，那里没有情没有爱，没有人会为你撑伞遮阳，也没人陪你看苏堤春晓，在那里只有命令与服从。。。
　　“真不知道如果你不在了我会怎样”向南星悠悠地说，见花子胥没有答语，向南星痴痴一笑，自问自答道“我可能会疯狂吧”
　　“你，为何对我这么好？”
　　“因为你孤傲冷清，不因我是武林盟主之子对我趋炎附势，不因我是向家二少爷对我阿谀奉迎。最重要的是想对一个人好根本不需要理由”
　　向南星看不到花子胥面具后面的表情，只好努力看着他的眼睛，生怕一个走神便错过了那一向平静如水的眼底因他话语泛起的一点儿涟漪，然而什么都没有，不知是他隐藏的太好，还是只是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只是你这一生遇到的众多过客之一”
　　“哈哈哈哈”向南星爽朗地笑声与诡异的奏乐不和谐地撞击在一起，“我们倒是赌赌看，你是那之一还是唯一？”向南星说罢又随着队伍跳起舞来
　　花子胥停在原地，拿什么赌呢，你的一生？还是我的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