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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惊世五宝 ...

  •   九月初三的黄鹤楼热闹依旧,只是顶楼的私人阁间气氛微妙,含归轻轻用茶盏上的盖子拂开漂在水面上的茶叶,浅酌一口,懒懒的依在太师椅上,看着对面的楼水月猛擦着额上并不存在的汗珠,一旁,凤一正襟端坐,眯着眼仔细的打量着含归,隐隐发出一股霸气,震得在她旁边伺候的细竹脸色渐渐发白。
      一皱眉,含归开口说到:“细竹,这没你什么事了,先下去吧。”
      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细竹退出房间,见她脸色苍白,门外候着的小童快步上前搀扶,摆摆手,辞退了小童,细竹有点担心,早知道楼水月带来的“朋友”不简单,可是没想到气势那么惊人,不由得有些为里面的主子忧虑。
      门内的凤一一挑眉,“你输了。”说完得意洋洋的瞧着含归,那副样子好像一个做了一件大事等着别人夸奖的孩子,再配上她健壮的身躯,实在是有些不伦不类,含归一阵轻咳将笑意咽下,换了一个姿势让自己更舒服一些,然后一耸肩说到:“我并没有想和凤姑娘比试些什么,事实上,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商人,不知道有什么东西能吸引凤姑娘和楼姑娘大驾光临,若是为我这楼捧场,小妹不胜感激,若是别的……”说到这,含归见对面的凤一嘴角一紧,楼水月有些不自在的扭扭身子,淡淡一笑,不再说话,只是把玩着手中的杯盏。
      两人对看一眼,楼水月一清嗓子,开口道:“那个,今天我们来只是因为先前承蒙楼主的盛情,竟以名贵的调香相送,正所谓来而不往非礼也,今日只是来回礼而已,况且,咳咳,凤一也对贵楼那水车十分好奇,我也是曾听楼主讲过一回,才敢班门弄斧,略微解释了两句,只是”说到这,楼水月自嘲的一撇嘴“那风车的构造十分精妙,一时间也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所以,”楼水月微微一顿,轻扫一眼含归,见她没有接下去的意思,只好接着说:“当然,若这是贵楼秘密,我们也不好问,楼主不方便,就请见谅,这匣子里的宝物权当赔罪的了。”说完,将藏在袖中的一支狭长的绒匣轻轻放在桌上,朝凤一使了个眼色,两人站起,躬身告辞。
      含归心中轻笑,不愧是白虎国的右丞相,楼水月这话说得是不硬不软,既给了自己尊重,又显现了她与凤一的尊严和身份,让人轻视不得。想到这,含归起身,拍了拍手,将候在门外的细竹唤来,在她耳边一阵低语,细竹吃惊的瞪大眸子,两眼诧异的打量着楼水月和凤一,然后一鞠躬,低声说道:“是。”
      见两人疑惑又有点儿戒备的看着自己,含归莞尔一笑,说:“两位言重了,只不过是承了朋友的情,含归才得以建了这水车,两位既是贵人,含归又怎会藏私,既然凤姑娘好奇,倒也不妨叫他们将建造的图样拿出来,两位且稍等片刻。”说完,也不顾楼水月和凤一两人不敢置信的互相交换疑惑的目光,含归自己老神在在的往回一座。见她如此,楼水月与凤一也不好推辞,只好按下性子,静静等待,只是看着含归的眼神了又多了一层疑惑与不解。
      不多时,细竹小心翼翼的捧来一个扣着金锁的檀香盒,谨慎的将它轻轻放在桌子上,又从衣襟中掏出钥匙,将锁打开,取出里面的一打宣纸,恭恭敬敬的捧到含归面前,含归一摆手,细竹迟疑了一会儿,才将那打纸捧到凤一俩人跟前,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楼水月将那卷纸颤颤巍巍的抢在手里,又小心翼翼的抚平,凤一的目光没离开含归的身影,谨慎的扫一眼纸张,想了想,才动手取过,细细打量。
      片刻的功夫,凤一与楼水月的神情变得近乎狂热,两人捧着那卷纸,时不时小声争论着什么,说道激动时还指手画脚的比划着,含归打了个哈切,靠在椅背上看着她们二人争辩,过了三炷香的时间,两人的情绪才平稳下来,凤一看着含归的眼神炽烈至极,悄悄打个寒战,含归不自在的往后挪了挪,开口道:“怎么,两位研究明白了?”
      沉默了片刻,楼水月沉声说道:“楼主既然有如此雄才大略,为何只甘于区区做一个商人,若是在朝堂上想必会更是大有作为吧。”
      见她们神情严重,含归也收起了懒散,说道:“含归只是一介商贾,不懂什么朝堂之术,这水车只是前人遗留下来而含归略加改动而已,两位不必把含归想的太过复杂。”
      深深凝视她片刻,凤一的目光放软了,“既然如此,我们也不好再久留了,邢楼主,后会有期。”说完一拱手,转身大步离去,楼水月将刚刚别在腰间的折扇取出,“唰”一声打开,看着含归露齿一笑,也转身快步离去了。
      含归站在那看着她们走远,转身将目光移到桌上那“被遗忘”的绒匣,叹了口气,还好昨天晚上被南宫风抓着硬是恶补了说话的潜词用句,这官腔打得自己浑身不对劲,至于这礼物吗,含归轻轻用手指摩挲着匣子,半晌打开一个小缝,一时间阁楼里流光四溢,隐隐似有仙乐飘溢“啪”含归将匣子扣上,皱着眉头:该死,竟是白虎国圣物,罄月盏。
      跌坐在太师椅中,含归伸出手指揉揉隐隐作痛的眉心,怎么,已经迫不及待的要表明自己的身份了吗?
      罄月盏,据传是白虎国开国年间,一位天上仙人赠给白虎国太祖的仙品,杯身雕刻精美,镂有七十二仙图,或坐或立,或喜或怒,形态各异栩栩如生,天晴之日将此杯放在艳阳之下,杯身上雕刻的七十二仙中专司音乐的恭、商、角、徵、羽五仙就会拨弦奏曲,仙乐萦绕,其他神仙也都宛如活了一样,上演一出“仙界盛宴图”十分奇妙,只是后来这杯子渐渐变成一种象征,历代白虎国女皇如有必要,都会将它赐给外姓有奇谋鬼才之人,以示恩宠,而持杯者虽无实名,但是也相当于天朝王爷一样,大多会进朝效力于皇上,虽没有明说,但是当现有的持杯者去世后,杯子都会被收回重锁在圣庙中,等待下次的开启,据含归所知,这杯子从开国到现在,近千年中一共只出现过三回,世人将这杯子看成是天大的恩宠,私下里称拿杯之人为:安乐王。难怪走时楼水月看她的眼神会那么诡异,可她一点也不像搅这趟浑水啊。
      长吁短叹的半天,含归瞪着那烫手山芋,心中恨的直痒痒,她只想救出自己的爹爹,然后找一处山青水秀的地方安养到老,这也不行吗?两辈子加起来,含归也活了近五十载了,对她来说,这已经是半辈子了,前世总在枪林弹雨中穿梭,感觉就像是在刀尖跳舞,一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怕连累无辜,她连男朋友都不敢交一个。她很累了,真的累了,现在,她只想找一个能相伴到老的人,在山间漫步,看云卷云舒,观日出日落。这点小小的愿望也不行吗?也不行吗?
      正当含归心中接近抓狂时,一阵轻轻的敲门声打断了她的思路。
      细竹推开门,见主子一脸不快,忙低下头,踌躇半晌才说到:“楼主,七儿说探听已有些眉目了,不知……”
      “什么?你叫七儿进来。”听闻此事,含归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那麻烦的匣子也被暂时扔到脑后去了,悄悄将手藏在袖中,含归深呼吸一口气,坐回檀木椅中。
      “吱呀”一声轻响,阁楼的门被小心的推开了,因为资格不够,所以从来没有靠近过阁楼,平时只是负责采买的七儿瞪大了眼,咂舌的瞧着这间气派而装设精美的华屋,连要回主子的话都忘了。
      含归见她吃愣愣的傻瞧着屋子,心中又是着急又是恼怒,暗想:黄鹤楼何时招了这样一个不知轻重的人?重重咳嗽了一声,想将不知魂游到的七儿唤醒。
      一愣,七儿才想起自己现在是在楼主的阁子里,心下一颤,赶忙跪下:“小的七儿见过楼主。”一边悄悄抬头打量楼主的脸色,猛一对上含归那嗔怒的芙蓉面,顿时骨头酥了一半,心中暗想:“天下竟有这样神仙似的人物,我今是开了眼了。平日里都说楼主过于男儿气,面貌更是天下无双,就连太红院的花魁都难比一二,难不成传闻这黄鹤楼是她委身南宫主子得来的,竟是真的?”又被含归凤眼一扫,赶忙低下头,呐呐难成语,连耳朵都红成了一片,心下又有些不齿,面上也就不那么恭敬了。
      再看含归,见跪在那的七儿,不但口不成言,脸上羞红一片,后来竟面露轻蔑不齿之态,气得牙龈只咬,恨到极致,竟猛一甩袖,掌风扫碎了一旁檀木架上的巨石璄雕,扬起的石粉飘飘扬扬,盖了七儿一头一脸,吓傻了的七儿一动也不敢动,抖着发软的两腿瞪着原本放着那檀木架的地方,又听含归在一旁阴瑟瑟的说:“怎么还不开口?等人请你呢不成?”
      浑身一哆嗦,七儿猛磕头,嘴里直嚷道:“楼主饶命,楼主饶命。”含归冷哼一声,吓得七儿赶紧将自己所探听到的消息一古脑说了出来。
      不理会在一旁只打摆子的七儿,含归低下头细想着刚得知的消息,在有半年就是五星连珠了,听寺里的小沙弥说,国师大人会在那天开鼎炙炼天下的妖怪,还世界一个清明,这话可真可假,五星连珠含归是知道的,据记载,五星连珠自开天以来只出现过一次,那天正好是天地万物一片沌茫之夜,五星散发的灵气可以掩盖一切异物的气息,但也是世间灵气充沛最足的时候,精灵鬼怪在那天都会出来吸取天干地灵,要说是妖怪多那是自然,只是气息被掩盖了,她凭什么除妖?只怕是一个幌子,就是不知道她到底想干什么。烦躁的含归浑身煞气愈来愈重,只可怜跪在一旁的七儿被这气势吓得手脚抽搐不已,最后竟口吐白沫昏了过去。
      不耐得看着倒在一旁的七儿,含归唤来候在外面的细竹将她拖了出去,省得闹心,而七儿缓过气儿后,将含归在阁楼里的气势夸大了十倍有余,自此,含归是南宫家的娈童一说就不攻自破了,这且按下不表,单说含归知道五星连珠的消息后,整个人坐立难安,不是不明白这和爹爹有关,只是找不到突破口,不明白那尼姑打得什么主意。
      自从含归知道了一点那尼姑的打算以后,心中着实急躁,就连后来楼水月与凤一多次邀见,都着人推了,只说自己身体不好,直到这天,南宫风从南边收账回来,顺势拐到含归的楼中歇歇脚,见她愁眉不展,整个人布满阴厉之色,不由得关切地问道:“含归,你到底怎么了?听细竹说你这几天阴阳怪气地,楼里不少小厮丫环让你吓得敛声屏气的,难不成和那什么楼丞相和她的‘同乡’有关?若说有什么不对劲的,只管说,还怕我不帮你不成?”
      含归叹口气说道:“倒也有一部分这个原因,只是,唉,不提也罢。”
      南宫风眼珠滴溜溜一转,贼笑的开口:“嘿嘿,不会是那凤一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看上了你想抢回去,你不从,她就打算来个霸王硬上弓,然后…..”故事编得正精彩,下面还有几箩筐呢,却被含归狠狠的一巴掌给打飞了。
      看着唉唉惨叫着逃窜的南宫,绕是含归心中焦灼难安也不由得笑了出来,收回手中的暗劲,含归又恢复了平时的慵懒,转身坐回舒适的太师椅上,想了想,就将那日楼水月与凤一的到访细细说了一遍,当听到含归对凤一身份的猜测时,一向嬉皮笑脸的南宫风也收起了戏谑之心,认真的看着含归说:“那你打算怎么办?真想入仕不成?官场可不比商场,含归你在朝廷上没什么门路,又没有靠山,很容易被人当枪使患,虽说南宫家在生意上与一些大臣有些来往,但在这方面却帮不了你什么忙。”
      沉默着将手中刚端起的茶盏把玩着,含归垂下了眼睑,半晌才说到:“那我还能怎么办?难不成让我抗旨不遵?不过,罄月盏历来只赏给有功勋的人,含归一届布衣商贾又没有什么大作为,的确是难以服众,就是硬让我上了朝,恐怕没几天就得让人按一个罪名,锒铛入狱了,”说完以后,状似遗憾的一叹,将手中凉了的茶盏凑到唇边轻轻一碰,皱了皱眉,随手泼了出去,冷茶撒到阁楼外,江堤旁一片密密麻麻的小树丛发出一阵哗啦啦的轻响,很快就归于平静了。
      含归和南宫风相视一笑,南宫风又恢复了痞子的样子,说到:“你说,她会怎么报?”
      “照实报呗,但是不管怎么样,让我入仕为官的想法她们得放一放了,至于这白虎国宝贝为什么会在我手,”含归一耸肩“这就不是我该关心的了。”
      “你真的不想入仕吗?以你的才智,不难大有作为。”
      含归回眸,轻轻一笑“太麻烦,我做不来这一套,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这种生活太累。”仔细的打量着含归,确定她并不是言不由衷,南宫风放心的点点头,随后又问道:“既然不是为了这事,那含归你到底为什么这么烦躁?”
      看了担心的好友一眼,含归摇了摇头,说道:“没什么,只是有点儿事想不通,你不用管我了,还是想想回去怎么面对南宫家老夫人的逼婚吧。”说完,不去看南宫风忽然拉下的苦瓜脸,转身对着楼阁庭外,心中有了计量。
      月黑天高夜,杀人放火时,趁着无风的暗夜,一抹轻烟划过相国寺庄严静谧的大堂,摸索着朝着寺里的内室去了,忽听西角房有人打了哈切,那影子赶忙划上大梁,见没人注意,才又小心翼翼的朝东边一处点着烛火的地方掠去。
      “师傅,徒儿不明白,为什么不在当年捉到,就将那孽畜除去,反而放任他活到今日?”一个个子稍矮的黑影不满的说话了,听声音,赫然是当年斥责邢秀才的那个小尼姑,梁上的那抹轻影闻言微微一颤,忍不住又悄悄靠近了些,但还是谨慎的保持了一段距离,收敛了自己的气势。
      另一个背对着黑影沉默不语,就那么直挺挺的站着,宛如已坐化了一般,直到另一个黑影不耐烦的轻轻晃了晃,才开口,她的声音十分低沉,好似包罗了万象慈悲,“忘安,你忘了为师当年的话了吗?”唤作忘安的小尼姑,一愣,又马上恍然大悟似的说道:“哦,是徒儿愚笨了,只是师傅,那烷龠宝鼎当真无法可破吗?”
      另一个黑影低头好似在细细考量,半晌才缓缓摇头说道:“不,那宝鼎并不是无法可破。”
      然后又说道“你问这个干嘛?”
      “也不知道最近是怎么了,尽有些个豪门公子,世家君侍来咱们寺里,说是烧香还愿,可都在打听寺中是不是藏有一条白蛇,又不知是哪个多嘴的说出五星连珠之日师傅你要开鼎炼妖,幸亏弟子给搪塞过去了,但是……”摇摇手,制止住小尼姑未尽的话语,黑影说道:“不会那么巧,是你多心了。”
      “可是,”小尼姑不服气的争辩道“现在市面上都在流传一本话剧,叫什么:白蛇传,的,徒儿担心……”
      黑影转过身来,拨弄着手中的佛珠,再一次打断小尼姑的话:“不会的,没人知道咱们的计划,那邢秀才已出家为尼,她断没有这样的心智,她若是有当年又怎会被我三言两语动摇了决心,那白蛇也就没有机会被我所擒了,至于那青蛇,哼,他的道行就是在多百年,贫尼也不怕,况且他本孽畜,哪来那些个花花肠子,只怕直接杀上来到更符合他的脾性。”
      小尼姑听到黑影的话,也不语了,没过多久,又吵吵到:“即使如此,那师傅你刚才说的破鼎之法,到底是什么呀?这宝鼎是上界圣物,竟有物降的住它?”
      黑影听后,长叹一口气说:“天地万物,本是相生相克,怎么会没有呢,犹记当年青、白、朱、玄四国开辟时,上天曾赐下五个圣物,分别为:罄月盏,火琉璃,还魂木,水盏杯,还有鬼战铃,只要将这五样宝贝聚齐,加上三味真火炼制,宝鼎势如破竹,只是,除去鬼战铃下落不明,罄月盏封为白虎国镇国之宝,火琉璃成为了朱雀国暗月宫上任宫主的殉葬物,还魂木被青龙国镇魔王爷收藏了去,玄武国的水盏杯也不知去向,想破鼎,是不可能的。”
      小尼姑听闻此话,好似松了口气似的,喃喃自语道:“还好。还好,这样就不会有人破坏师傅炼丹大计了,这白蛇有千年修行,若真能炼成上佛金丹,师傅飞升之日是指日可待啦。”
      房梁上的轻烟听闻此话,浑身剧颤,好不容易平稳下来,又悄悄地溜出了相国寺,谨慎的又飘出近百里后,才毫无保留的释放出自己的悲愤,“啊!”宛如受伤的野兽悲鸣,方圆十里的草木尽数被毁,“呼,呼”粗重的喘息在这茫然的大地上分外沉重,久违的月光偷偷露出个角来,照在那轻烟上,不是别人,正是含归,披散的头发遮去半边面孔,妖媚的眼神散发出喋血的光芒,尖利的犬齿刺破了唇瓣,暗紫色纹路缓缓爬上了原本精致的面容,在光洁的额前汇成了一朵莲花,巨蛇张开了眼睛,这哪里是人,分明为妖!
      “呵呵呵呵,”突然,就在人们以为那聚集在眼中的绝望愤恨会毁灭一切时,那人,不,是那妖却笑了,轻缓悦耳的笑,带着邪媚,清明的笑声会让人浑身发寒,“无华啊无华,我邢含归对天发誓,若不让你这丧尽天良的秃驴死无葬身之地,我甘受天打雷劈!”
      再说相国寺大殿上,一个人影慢慢踱来,恭恭敬敬的朝着端坐的佛像施了个礼,便走上前去,将手探到坐下莲花底部,只听“咔嚓”一声轻响,大佛缓缓下沉露出一个乌黑抹漆的暗门,那人推开暗门,进去后,大佛又升回原处,一切又回复平静。
      “咔嗒”一声,原本暗无天日的密室亮了起来,手持火把的人慢慢转过身来,英挺的面容布满了忧伤,两眼复杂的望着镇在寒谭下的一口镶有红宝石的宝鼎,“呵呵”一阵轻笑,走到近前蹲坐下来,手中不断的拨弄着佛珠,目光痴缠得看着那口鼎,好半晌才说到:“我是有罪的,”说到这,又低下眼睑,摩挲着黑檀木的念珠“明知不该,可偏偏,”苦笑一声,才接着说道:“只可惜连累了你,我本不是真想要你的命。只是,唉,造化弄人,谁曾想到当年随口编的五星连珠竟真的,真的。”
      见宝鼎依然纹丝不动,无华缓缓将手中的佛珠收紧,“我已破了佛诫,动了凡心,竟还是为了你这妖孽,可笑,可悲,可叹,就是吃下上佛金丹,也只能落一个入魔自毁的地步了,还好,还好,由你作陪,即使你是不情愿的,但是,还好,还好。”说着,紧闭的眼中落下泪来,一滴,一滴掉落在寒谭里,荡起一圈圈水纹,原本英挺俊秀的面孔在水中的倒影被扭得粉碎,又痴痴的做了好一会儿,无华才站起身来,神思恍惚的朝外走去,在离开前,依然回头看了那宝鼎一眼,咬着下唇,犹豫了好一会才说到:“只是我最后一次这样来看你了,下次见面,你我……”说到这,猛一用力,甩袖离开,溅下的血珠在地上砸开了一朵碎梅,恢复暗谧的密室只有寒谭偶尔泛出一波波幽蓝的光晕,一个男声恍恍惚惚的响起:“我的,孩子。”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惊世五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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