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到1696》闻天

15、第15章

　　甄然正与雨晴细致讲起，一宫女拖着盘新做的糕点进了来。闻到一阵浓郁的栗子奶香，甄然腹中的馋虫作怪，肚子咕咕作响。

　　雨晴不禁，一旁的令仪、就连刚放下糕点的宫女静姝，都忍不住齐声笑起来。
　　甄然又羞又恼：“坏姐姐，拿好东西引我呢！”

　　令仪忍笑道：“勤贵人，是奴婢的疏忽。二小姐入宫后还未用过午膳，想必是饿坏了。奴婢这就吩咐小厨房赶些简单的菜式来。”

　　闻言，雨晴再笑不出来，关切道：“然儿，你自己怎么不说。饿着了吧？令仪，别的不用，让小厨房上一盘玲珑万福肉，然儿最喜欢吃了。”

　　甄然挥手道：“姐姐不用麻烦了。现在吃万福肉腻得很，然儿闻着这糕点香呢，就吃它了。在宫外从未见过。这是什么糕？”说罢，拈了一块晶莹的糕点，整个放到嘴里。这糕点嚅嚅喏喏，入口即化，除了栗子奶香还透着醇厚的枣香。一块入口，甄然立马又拿了一块。

　　雨晴忙让令仪斟了茶来，递给甄然，又拍拍她的背，笑道：“妹妹且慢点吃，别噎着。这是宫中节下新制的糕点，叫玉露栗枣糕，生津利肺也补血养气。”

　　甄然接过茶，嘬了一口。巧笑道：“宫里也有宫里的好处呢！”

　　雨晴带了丝溺爱，慈笑看着甄然道：“以后还有许多新鲜好吃的。”

　　甄然一人吃了半碟栗枣糕，终于觉得饱了。又跟雨晴闲话笑闹一阵。二人亲昵无间，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四合院的静好时光。

　　*

　　是时，德妃宫里的绿竹进来传话，和宫准备家宴事宜。

　　令仪伺候勤贵人梳洗更衣。甄然则被静姝侍候着，换了德妃着绿竹送来合仪制的服饰。

　　甄然的服饰不似勤贵人的复杂，收拾好便在坐在雨晴身后的软榻上等候。瞧着雨晴在铜镜前画眉、贴鬓、点绛唇，戴上两点殷红的珊瑚耳佩，顾盼生姿，妩媚又不失端庄。甄然不禁走到雨晴跟前絮语：“姐姐真是国色，楚楚动人。”

　　雨晴方整好旗头上簪着的蓝宝石挑银丝的压鬓针，顺手捏住甄然的鼻子，假嗔道：“顽皮！”旋即扳过甄然的脸，同甄然一起对着铜镜，“你虽非我亲妹，可是我们眉眼间却如此相似。怎不是种命定的缘分。”

　　说罢，雨晴转身，细细打量甄然道：“妹妹你容貌远在姐姐之上，无须半分弄妆打扮，英姿气度，可倾国。”最后的声音很小，贴着甄然耳根，说得她脸红。

　　甄然害羞还嘴道：“姐姐惯会取笑妹妹！”

　　二人整装闭了，就往德妃宫门口候着，等待主位一同前往乾清宫入席。不多会，德妃来了，见陈氏姐妹二人恭顺行礼，微笑着让她们免礼跟来。

　　甄然只觉此时的德妃比刚才初见时和蔼许多。想德妃也只是开头试试自己的秉性，方才听雨晴说德妃平日宽仁，日后大概不会有意刁难自己吧。

　　出了宫门，早一群轿夫侍从候着，德妃先上了前头的妃制步撵。起轿后，勤贵人才坐上后头的。而甄然则和令仪、静姝一般在旁步行随侍。一路上遇到不少娘娘小主，各自按照位分前后走着，宫人们矩步矩行，根本没有议论说话声。

　　甄然抬头看看自若的雨晴，想宫中等级森严、制度苛刻，一言一行都不能有误，雨晴走到今日恐怕也是心伤累累。皇帝给的荣宠再多，雨晴成日要面对的不过是群与自己争宠的可怜女人。

　　这深深后宫，本可以只是家，却偏偏也是国。因有系国体，便要三年一大选，不时充实后宫。这中间有多少不得宠的小主又有多少白了头的宫女，不都是一个个光鲜的生命，却错付了最锦绣的华年。

　　想来悲戚，甄然更不敢再想那后宫之争。舒了口气，抬头瞧见一轮皎洁的玉环初上。

　　青丝样的天幕下楚楚生辉，前头刚点上盏盏漆笼路灯柔和交辉，甄然顿觉胸中开阔，菲薄不再。

　　转瞬到了乾清宫。乾清宫尚黑崇金，黑色的大理石地面印着满殿的富丽堂皇，在灯火下熠熠生辉，华丽更大气。

　　因皇太后入秋便身体抱恙，各宫小主、娘娘们到齐。在偏殿见过礼，等亲王命妇觐见入席，便依次按等级入了席。阿哥格格们最后入席。

　　中秋家宴不似除夕家宴的隆重，贝勒贝子的家眷不必出席。一众阿哥里唯有太子携太子妃坐在皇帝下首首位，风光无限。

　　勤贵人虽受康熙宠爱，但位分不高，又带着甄然，便被安排到了几位贵人末端，正殿西南的角落里。

　　泱泱然一大殿的“家人”都落了座，由康熙举杯邀饮，晚宴才正式开始。

　　甄然坐定，悄悄扫视对面一众阿哥席间，胤祥靠后坐着，朝着他皇阿玛出神。甄然不禁暗自笑话他崇拜自己父亲到此地步。目光瞥过去，却看到上首的胤禛正看着自己这个角落，甄然忙低头躲开，吃起面前的松子。

　　甄然按捺不住，借着开场歌舞的热闹劲，贴着雨晴的耳鬓轻声道：“如此盛景，姐姐不怪受妹妹连累偏居一隅？”
　　雨晴俏俏一笑，侧着脸对甄然低声道：“还得谢妹妹免了姐姐应酬的一番劳心劳力。”
　　说罢两人对视会心一笑，皆拿起酒盏饮尽了。

　　雨晴有孕，杯中自不是酒。甄然掂量自己年幼，宫人斟给自己的必是果酒，遂豪嗟了一口，被浓郁的酒味冲得一阵脑热。

　　殿上觥筹交错，甄然见状便告了雨晴，出去更衣，吹风醒酒。

　　静姝领着甄然退到偏殿散散酒力。甄然却还觉得闷，就求静姝引着出殿去。走到殿外，甄然瞧廊子另一端，稀松的也站了几个同样出来醒酒的人。位高望重的在里头应酬，这外面的光景倒清凉有半。

　　入秋的夜风沁人，甄然直觉不似刚才难受。又不能走太远，转身便想回去。

　　“姑娘！”

　　刚想挪步，却生生被叫住。甄然埋下头，心中波澜：“给九阿哥，十阿哥请安，两位阿哥万福。”

　　十阿哥走近，见到甄然样貌，呼之不及：“呀，当真是九哥府里那个！”
　　“小女子不知十阿哥所谓何人？”甄然冷静下来，抬头疑惑地看向胤誐。

　　胤誐更加奇道：“难道世间真有这样相像的人？”甄然装做更加疑惑地看着他。
　　“相像也罢，只是名字还都一样！”胤禟余光扫着甄然，冽冽的说。

　　“臣女闺名雨然，爹爹取无情有情之相，做雨晴、雨然之说，给我和勤贵人为名。只是，后有弟弟命中犯水，在家中都叫妹妹然儿。”看看胤誐又看看胤禟，甄然堂堂解释：“九阿哥每每见到臣女，提及的佳人也名然儿？冒犯了佳人的名号，小女子实在惶恐。如若……如若九阿哥不喜欢，小女子可更名婉儿。”甄然心一横，下了重口，作势福了福。

　　胤誐撑着掌连连摇手：“不用不用。那人已经不在了，九哥只是疑惑。然儿很好啊，你就叫然儿，不必在意。”
　　听闻胤誐此言，甄然心内大喜，仿若巨石加身顷刻坍，强装的镇静都换做欢愉。忙起身，笑脸盈盈对胤誐一福：“谢十阿哥。”
　　“你是勤贵人的妹妹，不用与我言谢。”胤誐见甄然容颜舒展，也笑嘻嘻对她说。

　　胤禟冷眼看着，走到甄然身前，咬牙道：“其他人无妨，我以后只唤你婉儿。到时，你莫讶异。”说罢，转身推胤誐回殿。

　　仓促间，胤誐仍旧扭头冲甄然一笑。甄然虽感怀胤禟言辞，还是朝胤誐挥了挥手。自敛了各式心情，也随静姝回去了。

　　回到正殿，甄然察觉气氛不妥。令仪特来迎甄然，而雨晴已经挪到了前排的上座。穿过行行宴桌，甄然被一道道视亦非视的目光打量，感觉浑身的不舒服。

　　听令仪上来禀报，雨晴便转身去牵甄然，轻捏了捏她的手。绕过宴桌，给皇帝福了福，道：“皇上，小妹适才更衣缺席。望皇上恕罪。”

　　甄然随雨晴局促地站在殿中，福着身，不知何事。

　　“丫头，起来吧。朕听着丝竹阵阵，突然想起你弹得一手好琴。日前命你写过词集，如今可有什么新作能赋曲唱来？”康熙远远发话，一时间殿内悄然若息。

　　甄然刚起身又跪下，虽踩了花盆底还不适应，跪得倒利索，高声道：“回皇上话，臣女谨奉旨意，潜心修词，却不曾再弄琴。”

　　太子妃突然站出席，福身道：“恕臣妾莽撞，听闻陈妹妹妙笔生花，今儿中秋家宴适逢勤贵人得子，外有皇阿玛平定噶尔丹之喜。好事连连，不知可否邀妹妹诗词一首，锦上添花？”

　　甄然低头跪着，嘴角微扬，眉目紧锁，“我道康熙怎么就想起我弄得好琴，太子妃这又是何故为难我？”

作者有话说

　　更文不息，修文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