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半生》adues

6、红花

　　愿来生用不想见，无情无欲，化为尘土随风逝。

　　待我醒来，置身在床塌之上，一旁站着一个我在阿娘生病时一直看到的人：林大夫。本想微起欠下身子，但是被林大夫按了下去。

　　“阿絮，你的身子不行，别折腾了。”林大夫皱着眉头，看着这光景就好象阿娘当年一般。

　　“大夫，我的身子怎么了？”我只是面无表情地说着。

　　“这。。。。。。这。。。。。。阿絮，你听着，但是别激动，会伤了身子的！”林大夫额上的汗珠突然间显的很大。

　　“恩！”既然如此，大不了就是一死，如今我的样子还有什么可留恋的。

　　“你的身子已经。。。。。。以后恐怕是不能再生儿。。。。。育女了”林大夫用绢布抹着鼻头的汗珠。

　　突然间有想笑的冲动。死，不过就是那样；可是却不是，如此是可笑还是可悲。女人的唯一可能没有了。当然阴婚的我还应该有什么指望。我看着林大夫，笑了。阿娘曾经说过，我笑的时候很漂亮，如沐春风，原本不怎么起眼的五官会立体起来。当然我现在证实了，林大夫看的不竟呆了。只是这举动到底为的是哪一桩，那也不是我需要去多想的了。

　　旁边的小厮端来了一碗药，深褐色，不见底。林大夫看着那碗药发了楞，我笑了今天的林大夫可真是楞了不少次了。当我接过那碗的时候，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笼上了心头。阿娘长喝的药，不用弟弟或者妹妹的药。笑了，我抬眼看着这两个人道：“已经没有了，那还要在乎什么？断念确实也不如断个干净！”

　　“阿絮。。。。。”

　　“林大夫，你说如一户人家中只有一个女子，那是否已经是断根了？与其捉摸不定，还不如当即就说自己已经无后了。呵呵，别见怪，阿絮话多了。”

　　“这。。。。。。阿絮，别这么说”医者的眉头皱了一下。

　　“林大夫，有一事，阿絮想问”正眼看着眼前的这位医者父母心，“我阿爹是不是投河了？”

　　“这。。。。。。这。。。。。。。阿絮，你是从何得知？”原本准备收碗出去的小厮也停下了脚步，静有笼罩着这间不大的屋子。

　　“我成亲时看到的，是我阿爹吧！”看着林大夫心虚的表情，突然觉得好笑。我家的事情，他何必心虚。

　　“阿絮，这事情是。。。。。。”

　　“阿爹已经死了，是不？”没有大声的质问，只是更像是我自己对自己的细语。

　　“阿絮，新嫁娘可不能哭的，不吉利！”林大夫急了，生怕我做出出格的事情。

　　“恩，阿絮知道了。谢大夫了！”笑替代了泪展露在脸上，我静静地转头看着床架，藤木的清晰纹理绕在心上，也纠在心上，难以喘息。闭上眼什么都不去想了，因为什么都不重要了，指望这东西已经成了空。

　　“那。。。。。。阿絮你好生休息，我先走了。”林大夫似逃也一般地出去了，或许他快地也没听到我的那声：不送了。。。。。。。

　　恍惚间，耳边传来小厮的声音：“沈掌柜好！”声音带着一种兴奋，一种仰慕。曾几何时，我看到自己的阿爹也是如此的光景呢？阿爹，现在你是否和阿娘相会了。地府别再贪杯了，我在这里不能给你烧纸钱，阿爹，你可要保重！

　　一声难以磨灭的声音：“新奶奶可好？”洪亮，是啊，昨天的声音，我进这门听到的第一个声音，原来他的正主是此人，罢了。。。。。

　　该来的逃不掉，原来就是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