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此半生》adues

4、酒醉

　　如果今天之前有人与我说：“酒是人间的极品。”那我定是将此人看作是疯儿一个了。酒入脾胃，解慰地是心还是神呢？

　　我被人半拖半就地拉到了宗祠前，眼睛能看见的只是地上。很多男人的脚却不见一双女儿的鞋。自己不曾想竟进了男人屋了，只听的堂上一个洪亮的声音说：夫妻交拜！低着头不经意看着对放的鞋：粗布的黑鞋，似乎没有任何喜庆的意味。这家人是穷么？可是为什么周遭似乎家人不少？穿着如此？是因为我家的身份低么？自嘲，拌着一行清泪嘴角露出了笑：阿爹，你为了我的哭嫁下了“重聘”，我没有比任何低下，不是么？

　　当我隐约听得旁人一句送入洞房的时候，我楞了。因为身边没有任何旁人的祝福，没有奉茶，什么都没有。旁边的媒婆也不知是什么时候换成了小厮，将一个厚重的木牌交到了我的手上。同样是刚才那一声洪亮的声音：“新媳妇，你可以带着你的相公进内屋歇息了。”

　　我由着别人将我送到一间比我屋子大不了多少的“新房”，慢慢地扯下了喜帕看着我手上的木牌。一个牌位，一个要我称他一生一世相公的人的牌位；一个原本是我心中未来孩子阿爹的牌位。是天在玩弄着世人么？阿爹今天投了河，是的，阿爹不会水，而且怕水至极，如今也随着水去了。如今自己嫁给了个死人，又是死。黄泉路上，是否会看到很多相识？阿娘，阿爹，还有这不曾相识的相公？桌上的凤烛摇曳地厉害，屋里透出幽幽的诡异，可是我似乎一下子什么都不怕了。酒，那阿爹喜欢，却让我和阿娘深深憎恶的东西，现在却成了一种人间的仙药。看着酒，突然心中出现了一饮而尽的冲动，罢了。醉死好过现实，酒原来并不那么可怕，因为有时人们就是需要。。。。。。

　　应该是醉了，躺在卧榻上，床不小，挺软，虽然屋子不大，心里想着。笑了，竟然还醒着，头脑着实清醒，往事也依然还在。身子醉了，人却醒。酒醉心神原来终是幻。但是眼中有出现了不该出现的热潮，滚烫，落在脸上，滚至耳迹，只觉得阿娘的耳环也为了轻颤。。。。。

　　突然，门被人推开，进来一群男人，还不待我将眼睁开就被人用布紧紧地蒙上。耳边传来了让我心惊的对话。。。。。。

　　“老板说过，这新娘子就是我们的年底分红。呵呵，没钱摸窑姐，只能来新娘子这里摸了！”

　　“这女人长的一般，不过至少是个母的。窖里没个娘们，真是。。。。。。呸，不过今天起也算开荤啦！”

　　“这“新夫人”好象是喝了咱们的招牌——神仙醉了，呵呵！还能不醉么？看这女人的身子就是软啊！”。。。。。。。

　　为什么，我还是清醒！神仙醉!神仙醉？凡夫俗子就不应同罪吗？醒着让男人糟蹋，呵呵，难道是我的命吗？！身子不能动，神仙醉，身罪心醒，人生本是愁肠度！

　　一夜风雨，一夜愁。本为新嫁人,无奈睁眼入风尘.......

　　晨起，我的身子和脑袋一样地疼。人尽可肤，我比那窑姐还不如！身上不着寸缕，什么都没有遮盖，就好似这高墙深院。其实都是虚空的一般。屋门被人推开，一个小厮提了盆水进来，羞红着脸看着我光突突的身子道：“新奶奶，洗梳吧！”我抬起眼直看着他，虽然红着脸，但是那眼珠子还是朝我身上打转。是啊！新奶奶，新夫人，酒窑的女人。我还有尊严么？男人屋里的女人，什么都没剩下了。

　　我顿了顿声，用我生平第一句献媚地颤音说道：“小哥，洗梳好之后是否应该见长辈奉茶啊？”

作者有话说

　　女人毒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