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渊祭舞》久澈

16、四、阻击！？嫉恶之枪！（二）

　　时间一点一滴溜走，君亦沉浸在罗兰的阅览室里不可自拔——就算那只是装饰用的一个——但大家族的底蕴摆在那里，其中孤本的珍贵程度让很多著名学府都难望其顶背。

　　“噹、噹”

　　君亦抬头，赛伊正站在门口看着他，“君亦先生，午饭时间到了，请问您是要去餐厅还是花园就餐？”

　　“甜心怎么说？”随手夹上一片书签，君亦决定客随主便。

　　这个问题让管家顿了一下，他抱歉道：“少爷还在书房，他说今天不能和您共用午餐了，深表遗憾。”

　　君亦差点要撇嘴，他敢肯定这不是罗兰的原话，那一位现在还能不能想起自己家里有个药师都是个问题！

　　“哼，边吃饭边办公可没什么效率。”君亦有一瞬间觉得罗兰是在回避自己，但转念想到那人的作风又果断否决。

　　“少爷说没胃口不打算进餐。”赛伊解释道。

　　“嗯？”看着赛伊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君亦的医生之魂觉醒了，他噌的一声站起来往书房走去。

　　“呃，君亦先生？”赛伊跟在君亦身边问。

　　“不吃饭不睡觉，你家少爷就是这么对待自己的？这简直是自灭一般的举动！”

　　君亦气势汹汹的推门进了书房，赛伊在门外停下注意着里面隐约传来的动静，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5分钟后，罗兰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吩咐赛伊备餐。

　　“啊，今天在花园里好了~有些人需要晒晒太阳~”君亦用荡漾的语气加以补充。

　　于是，那天中午的午餐，灿烂阳光下罗兰黑沉的脸色让赛伊记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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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照例挑了一个舞伴去某个宴会……少爷，不要老是趁人不注意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啊，虽然您大概连女伴名字都没搞清楚，但是带着这种情绪参加宴会真是不够绅士。虽然没人发现。

　　“您不应该故意灌醉女伴，这是不道德的。”接过满脸通红全无意识的少女，不得不提醒主人那跑偏的观念。

　　“不是灌醉，我只是下了点药罢了，效果和醉酒了一样——但至少没有损害身体。”公爵大人淡定的解释。

　　“快点让人送她回家。”

　　“这比灌醉还要让人担忧……”少爷的三观其实早就崩了吧……天国的老爷夫人，真是抱歉，少爷长歪掉了……

　　在少爷着装前递上一碗墨色的汤汁。

　　“这是什么？”嫌弃的问。

　　“我向君亦要来的特效胃药，少爷，从您今天的饮酒量看，您一定又胃疼了。”肯定状。

　　一口喝干，少爷的嘴角貌似抽动了一下，“…赛伊，以后胃疼的话我会提前告诉你的，下次给我普通的药就好，不要麻烦宣于。”这诡异的味道……

　　“是。”绝对不会说拜托君亦对药的味道加工的事。

　　安顿好少女，在走廊遇上了君亦，男子慵懒的靠在柱子上把玩着腰间的流苏，碧绿的丝线映衬着白皙修长的手指。

　　“你家少爷又去夜游了？”君亦漫不经心的问，单眼镜片后的神色叫人看不清楚。

　　“少爷的毅力从来让人敬佩。”

　　“哧…赛伊，不要总这么急着推销啊。”

　　微微欠身，“哪里，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君亦道：“你看上去一点事没有……私自给我特权，还有那种整人的药剂，作为强势贵族的他居然都不在意？”

　　赛伊忍不住微笑起来，“我说过，少爷是不同的。”

　　“呵，是有点不一样，从那迥异常人的‘兴趣’就看出来了。”顿了顿。“但是想让我信任一个贵族族长可不是单单这点不同就行的，自古，人心难测。”

　　君亦转身，衣服的下摆在空中划过一个圆弧。

　　“我会继续看着的。”当然，不只是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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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幕下罕有人迹，远处丛林里传来野兽的嚎叫，假面在塔的顶端一动不动的注视着下方，高处的乱风把他的斗篷吹的上下翻飞。
　　从会议流传的机密看，这里在东部最大的几个空间裂缝之一附近——最有几率遭到镜世界入侵——因此经常有不知情的普通人殒命与此，所以是他每晚必到的巡逻点。

　　其实按照现在搭建的传送网络，他已经不用每晚徘徊在冰冷的黑暗之中，但是内心的不安总是催促他这么做，仿佛夜风能让他平静下来一样。

　　“呲——喂喂喂~现在是试音时间~喂喂喂~~”刺耳的噪音划过，一个最近已经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

　　“宣于。有什么事？”似乎并不在乎通讯器另一头换成了本该不在的人，假面平静的问。

　　“特地给甜心的惊喜——骗你的~赛伊去给我准备夜宵，拜托我暂时看一下这个预警系统……话说你们自己用的通讯设备未免太先进了一点吧？这种东西难道上层都普及了？”

　　“……通话完毕。”不待对方反应，指尖拂过耳扣，假面单方面结束通话。

　　耳边是夜的寂静，但经历过君亦的联系，假面的内心难得的出现了点烦躁。

　　又一次试探，假面想，他一直都知道管家的愿望，和新来的药师对自己的考察，正如自己同样在考察他——出于警惕。

　　假面并不像赛伊期待的那样，想把一个人纳入自己的生活，就算那个人知道自己的双重身份，但这件事从来不是他要接纳一个人的原因，反之亦然，例如苏布赛尔，虽然他们彼此隐瞒对方很多，但他仍然是自己从小到大唯一承认的挚友。

　　假面在冰冷的夜晚默然巡游，公爵在阳光下跳着华丽张扬的独舞，他习惯自己做事，公爵会联合一些盟友，但假面却不曾拥有能够交托背后的同伴，那缔结牵绊的过程漫长而充满不确定性，互相的试探可能产生的破绽多如牛毛，而长久的经历告诉他，他几乎犯不起一个错误。

　　夏末的风狂乱的围绕在身侧，被战甲包裹的身躯理应完美的保持着温度，但假面感到一股寒流一次次麻木着他。目之所及灯火昏暗，空旷萧瑟的小道延伸向黑暗之中找不到尽头，好比那就是他要面临的未来——孤独而不知出路。

　　“这种好像永无尽头的理想，不知道父亲是怎么坚持一生的，也许是因为有母亲的支持？”这么想着，假面再一次确定四周没有异常后准备去别的地方巡逻。

　　“哟~甜心~”耳扣再次传出某药师的声音。

　　假面的动作一顿，这次他沉默着打算直接切断通讯。

　　“哦偶~不要冲动~这次我这边预警阵可是有情况哟~！”似乎能预料到他的动作，君亦在通讯另一边不紧不慢的加了一句。

　　“地点，情况。”假面直接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