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梦器》落尘寰

3、蝶梦

　　和一个男孩子在路上走，走得很急，因为要去一个地方。

　　天气出奇的静美，没有风，看不见天空，但应该是很明净的吧，觉得眼前的景物那么真切温柔地扑面而来。路上一个人也没有，两旁有大片的农田，清幽的小路，但是我们，就那么肆意地走在宽敞的大路上，步履生风。

　　说了什么样的话呢，我不记得了，只记得有那么一个瞬间，我们停了下来，默默地看着路旁的风景，手，悄悄地牵在一起。很惊讶，不知道有什么契机，但是就是那样自然地牵在了一起。然后他紧紧地拥抱住我，很温暖的臂膀，很平静的心跳，第一次见他，却仿佛认识了很久的人。

　　突然想，这一梦不要醒了也好，就这样停留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

　　记得我和他说，我们走这边的小路吧。他一笑，走向右边的田野，田野里有一泓一泓的小湖，蓝盈盈透着一丝丝的紫色，这色彩正是我喜欢的。

　　看啊，那些湖水。整个世界都在沉默。

　　后来我们一起去了古老的洋楼。

　　不感到……残忍？

　　呵，你居然懂得这个词。

　　这样的对话，一直在梦里回旋。

　　有时觉得，蝴蝶若自此不舞，美丽无可挽留，是遗憾；然若舞了下去，其独特又如何挽留？

　　霎时间觉得气氛紧张了起来。

　　觉得我们那个瞬间掉进了兵队的贼窝里。

　　也不知道为什么身边有一双女儿，睁着水汪汪的双眼看着我，祈求着我的救赎。士兵要带你走么？要把那个给了我一段温暖的人带走么？那你要面对的，是无尽的痛楚。而我也是无尽的心碎么。

　　你让我不管士兵的推搡自顾走开，但是我那么紧张，大门都打不开，一道一道的锁链，让我觉得好绝望。其实应该和你一起去承担的不是么，但是为什么那一刻，偏偏走开了呢？

　　我在离开之前，看见两个士兵使了个眼色，就知道这一劫，很难躲过。说不定一出洋楼，就会被冷飕飕的子弹不经意打中。然后像花朵一样绽放出鲜血淋漓的花瓣。我来到楼梯口，不敢出去，在那里等着，敲着楼下的门，但是如古堡一般的洋楼，又被占领了，哪里还会有别人的存在呢。我把头深深埋在门上，听着军鞋脚步声越来越近。

　　听着手枪上膛的声音。听着举起□□声音，听见他们的冷笑。

　　那一刻，觉得要是和你一道被押走了也好，至少，可以和你一起承担那些痛楚。

　　然而，冰冷的枪口，已经抵上了我的额头。

作者有话说

　　后记： 又是一个听着《妻》的夜晚。秋风瑟瑟吹过窗外，发出凄凄切切的声音。裹着被子，也生寒。
于是一梦，就梦到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那个男孩子，是斯旺么？是秦子健么？都无所谓了，醒来的时候，想起那瞬间的温暖，原也会眼泪盈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