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天无间》诸葛悯忠

11、十之章·真相

　　佛陀入灭后，大迦叶正式成为了新的佛陀，被后世称为光明如来。祇树给孤独园慢慢恢复了往日的平静，大家都一如往常的修行、颂经、说法……人们很快的就淡忘了吉檀天所引起的灾难，只有一个人始终都忘不了，他就是阿难……
　　在沙罗双树佛陀圆寂的地方，一位悲戚的俊美男子矗立在被烧焦的地上，紧闭着双眸很久。一位身着黑色麻衣美丽女子缓步朝着男子走来，默默的把手上捧着的菩提花放在树前。男子转过头鄙视着黑衣女子，两人对视了好一阵，只听女子用哀求的声调说道：“阿难，我想跟你谈谈，好吗？”
　　“哼，我们之间没什么好谈的了，乘我还没改变主意之前，你快走吧，省得我因一时愤怒而杀了你！”阿难冷冷地说道。
　　“我来此的目的并不是得到你的宽恕，而是想告诉你最想知道的真相。”吉檀天深深的呼口气答道。
　　“什么？”阿难不耐烦道。
　　吉檀天深吸一口气，调整一下声音说道：“就是摩登伽女为什么离开，是谁叫她离开你，以及她现在人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跟你说的。”
　　阿难听到是关于摩登伽女的事，神情忧伤而没有任何言语，只是静静的等待吉檀天的陈述。
　　吉檀天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阿难，摩登伽女她是为了你而离开的，并不是提婆哥哥逼她离开你的，你错怪了他。其实，佛陀早就知道你和摩登伽女的事情了，你是他的得意高徒，他不想将事情闹大，所以，找到了我，希望我可以出面干预此事。”
　　“那么，她现在还好吧？”阿难平静地问道。
　　“阿难，你的神情变得淡然了，这样很好啊！我本不想插手的，是佛陀再三劝我出面，才答应了他。于是我便找到了摩登伽女，向他说明了佛陀的难处和你们在一起的危害后，我以为她会大吵大闹或是自杀，但我想错了，她真的很懂事笑着对我说道‘是吗，果然我和阿难之间的恋情终于到头了，当我知道他是大阿罗汉的那刻的时候，我就知道和他之间的恋爱是不被允许和祝福的……即使一天也罢，一个时辰也好，我都想和他在一起啊！’我听后，没法让她离开你，阿难。你是我唯一的亲弟弟啊，我怎么忍心将你们这苦命的情侣活生生的分开呢！可佛陀的话语却浮现在我脑海里‘吉檀，我的堂妹，我希望你能劝说摩登伽女离开阿难，有摩登伽女在的阿难注定只能当一般的凡夫俗子，而没她在的阿难却可以拯救更多迷茫中的众生……’就这样，我带着摩登伽女回到了你出生成长的宫殿里生活，把她照顾的很好。后来，摩登伽女不知道被什么事情触动了，就在迦毗罗伽蓝修行了……”吉檀天顿了顿，又说道：“如果你想见她，随时都可以。”
　　阿难心中微微一痛，只听得有某种东西在他的内心深处碎裂了，他知道那是对提婆怨恨变成了深深的歉疚……
　　天空下起了如牛毛般的细雨，一阵清风微微地吹了过来，姐弟俩默默地注视提婆被打入无间地狱的方向，各自想着什么，又好象什么都没想似的……
　　“阿难，好久不见，你清瘦了很多啊！”一个温柔的女声打断了这样的寂静。
　　阿难看着那女子良久，轻轻地说道：“摩登伽女，你过得还好吗？”
　　摩登伽女微笑道：“我很好，吉檀把我照顾的无微不至，也谢谢你，这些年来我想了很多很多，对你的深情慢慢的变成了对众生的怜悯，个人的爱恨情仇，太过渺小了……”摩登伽女像是想起一件她必须要说得事情后，说道：“你哥哥下无间地狱前，曾找过我，要我代替他照顾你。他说，他没办法再庇护你了，望你能谨言慎行，他还说，他平生树敌太多，被你打下无间地狱也是希望他的敌人能看在他凄惨下场的份上，放你一马！”
　　“是吗？这么说，我……我……”阿难没有把话说完。
　　“阿难，提婆他是爱你的啊！这个是你哥哥离开教团前留给我的信。他不让我拿给你看，怕你伤心，直到现在我才决定给你看的。”说话的是富楼那，同时把当年提婆给他的信交给了阿难：“你看了之后，就会明白提婆的用心。”

　　阿难接过信后，展开读了起来，读着读着，泪水象是断线的珍珠般不止的流出，感情再也控制不住地爆发了：“提婆哥哥……”这是阿难在兄弟决裂后第一次这样叫着提婆，可惜被叫着名字的人已经听不见了……阿难悔恨地说出了那足以告慰提婆在无间地狱地话：“哥哥，是我当年被仇恨蒙蔽了所有感情，现在不论我再怎么悔恨也无济于事了。你为什么到最后都还这么庇护着我这个如禽兽般的弟弟啊！！哥哥，我对你犯下了如此大的罪过，你却处处为我着想，我……我……”阿难用双手把脸遮掩起来，肩膀剧烈颤动着……吉檀天见状，走到阿难身边，悲戚的把手搭在他的肩上，用从没听过的动人声调说道：“阿难，现在后悔也没用了，最主要的是你幸福，就是哥哥最大的愿望了。也是我最后的愿望……好了，我也该去我应该去的地方了，我亲爱的弟弟啊……”说完起身离去了……
　　“姐姐，我永远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阿难对着吉檀天的背影大喊道，吉檀天转过身来，露出了决绝的笑容，喃喃自语：“提婆哥哥，对不起，和你的约定，我是没办法遵守了……永别了……”
　　当我决定用元魂俱灭来为自己解脱的时候，我的心境十分平静……虽然提婆哥哥在无间地狱受着八寒八热之苦，但精神上是满足的……阿难却陷入了真正的无间地狱，不可自拔……而我也用我的方式，为自己所犯下的滔天大罪弥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