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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皇后 ...

  •   大宫女素秋走了近前,陪着莹庶妃站立了一会,终是开口轻声劝道,“娘娘,还是歇了吧,夜已深。”

      莹庶妃也不理她,继续立着望着殿外。

      她自十五岁被封为庶妃,如今已是三年。

      太子爷娶妻了。

      今日之后,这东宫就要有真正的女主子了。

      想着她心中一片寂寥孤凄。

      凌芷站在殿内看着莹庶妃悲寥的样子,对她也是心生怜悯。

      这宫中的女人,命运便是如此,只见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她晚食之后被莹庶妃遣人唤了来后,莹庶妃便一直这样的神情,也不与她说话只顾自己立在殿前发呆,自个一小小女官,自也被忽视不提,就好似她不存在一般。凌芷站得腿都麻了。

      这莹庶妃想做什么,夜这般深了,还不见她让她回去。她宫里的侍女更是当她不存在般只知劝着莹庶妃。

      凌芷正暗暗叫苦,就见莹庶妃盈盈转身,往殿内回走时见了殿中的她轻柔一笑,对着她道,“坐吧。”

      凌芷谢了礼,依言坐下,就见莹庶妃正盯着她若有所思。

      莹庶妃在主座上坐下,看着下首坐着的女子,发起了呆来。

      这女子是太子爷求来的,太子爷护得那么周全,难道不是上心了吗?若非如此,从来最不耐烦在女子身上花功夫的人,又怎会特地使人盯着她的安危?还亲自发话寻了由头罚了那徐贵人禁足三月,怪罪了那七品女官。

      还记得她初次见了这凌侍人回去当夜,想要探知深浅,不过装作无意一提,太子爷那冰一样冷的人当时便凌厉地看了她一眼,身上气息更是冷了几分。她当即便知自个僭越了,太子爷的事,从来是不许东宫后宫之人过问的。她心中惶恐着,怕太子爷因此厌弃了她,最终太子虽只道要她好生照看其它的并未多说,到底是有半月不再来她宫里。

      自己并非狠毒之人,自是不会因这没名没份的小小女官拈酸吃醋,况这善妒也是要不得的,故上回知她差点被徐贵人打板子,才会匆匆赶去搭救。

      那徐贵人是听了小人挑拨犯了妒忌才对她下手的吧。

      只是那又如何,一句“本妃信她不过是无心之过”便将事情压了下来。人位份高了有了权势,说话的份量又不同了。

      今夜她心中抑郁不已,想起太子护着的人,也就将她唤了过来,想看看她是否也如她一般意难平。

      谁知她身上除了平和,再无其它。

      想来是那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吧。

      想到这她又怨怪凌芷,太子殿下何曾对一个女子这般照护过,这凌侍人真是不识好歹。

      想着意兴阑珊,挥了挥手使了一宫女一太监送她回去。

      凌芷被莫名其妙地召唤了来,又被莫名其妙地送了回去,虽是莫名其妙,却也无可奈何。

      宫中位份在贵人以上的宫嫔有请,就是明知是条死路也不敢不去。不然,以不敬之罪打上一顿,还是得去。上回那许良媛来请她敢不去,皆因其品阶太低。

      走在黑漆寂静的宫道上,夜风一吹,她禁不住打了个冷颤。

      哎,天这般的冷,也不知那沈大人如今怎样。想起他临走之时还托人照应自己,心中隐隐有着甜喜。被人放在心上的感觉真好。

      凌国公府。

      三太太哭得昏天暗地,一双眼已是红肿得跟核桃似的。

      “太太,您快别哭了,还是看看该如何为小少爷日后打算的好。”魏嬷嬷边抹着眼泪,边劝着三太太。

      “好好的嫁过去两年多,本盼着给我生个胖小外孙,谁知竟是天人永隔。”三太太说着又哭了起来。

      女婿是个好的,可惜女儿没那个命,三太太想着哭得更是伤心了。

      “太太,日后如何,还当早做打算。”魏嬷嬷抹了泪,虽也伤心,到底不如三太太般切身哀痛,想的更多的却是往后的事。

      三太太心中正是悲切,一时未曾意会魏嬷嬷所指,止了泪不解地看着魏嬷嬷。

      魏嬷嬷压低了声音道,“那边若是要续弦……”

      “放你娘的狗屁,我女儿才没了半月他就敢续弦?他倒是给我试试,看我不闹到他家的祠堂里 ,叫世人都来看看他这个薄情寡义的人。”三太太激愤地道,她恶狠狠地看着魏嬷嬷,面上神情吓人得紧,似是要将魏嬷嬷生吞了般。

      魏嬷嬷看得心头惊慌害怕,却仍是压着惧意道,“太太,太太您听老奴说。话虽如此,可姑爷不过二十来岁,续娶也是早晚的事,还不如咱先挑好了人,日后有这边娘家压着,那继室待小少爷也不敢不好。”魏嬷嬷声音放得极轻,看着依旧对着她怒目而视的三太太,虽怕三太太更加动怒,却也知若不给个合适的说法,今日触了太太眉头,惹怒了太太,日后也别想好过。想着又怪自个刚刚为了让太太日后更是倚重自己多的那个嘴。

      三太太平静了下来,虽没来得及细想,直觉却告知她魏嬷嬷的话极为有理,终是收起了怒容,像个无知妇人般巴巴地问,“那,咱去哪找人去?”

      魏嬷嬷见了悬着的心终是放了下来,晓得自个今日是赌对了,听了三太太的问,心中叹了口气,太太真是伤心过头了,“太太糊涂,咱府上不正有那合适的姑娘吗?”

      “你是说,从府里的这些姑娘里头挑一个再嫁过去?”三太太道。

      “太太英明,如此张府与咱公府的姻亲关系也不会断,又能看顾小少爷,正是再好不过。”魏嬷嬷赶忙说道。

      三太太听了沉思了起来,她闭眼想了一会,魏嬷嬷在一旁看着,心又悬了起来。待到三太太再睁开眼时眼里已是一片坚定,“不能太好,也不能太差,大房那边不用想,大太太是巴不得女儿嫁过去,可日后我的外孙子就别想有好日子过了。庶女侯府又看不上,这么说来,就只有七姑娘这过继女可选了?”

      “太太说得是。七姑娘平日不声不响的,从不见她与人口角,便是姐妹间有些小事,她也是从来忍让,看来是个绵软好拿捏的,又不似八姑娘十姑娘那般上不得台面,正正是好。”魏嬷嬷心中也是觉着这七姑娘是不二人选,“且七姑娘进宫两年了,待放出来少说也得过了十八,那时便是个老姑娘了,这么好的亲事,四太太没有理由不应。”

      三太太原本歪在榻上的身子坐了起来,“哼,这么好的亲事便是七姑娘不是老姑娘她也没有理由不应。这事我再思量思量,明日便去与老太太说,本来若是在家自当趁着这百日就让她嫁过去,只是如今她在宫中却还不好自行婚配,待到她放出宫来,就行六礼,若是能晚放几年那是更好,他张思乔太早续娶,我这做岳母的心里头就跟梗着根刺般。张府那边,是无论如何也得让他们应下的,我可怜的小外孙……”三太太说着又哭了起来。

      魏嬷嬷在一旁劝着,心里却叹道,这做岳母的,有几个看着女婿娶别的姑娘能心平气和的。

      隔日,老太太院子。

      “你三嫂求到我这来了,刚刚已是与你说了许多,那些话我就不再说了,”老太太对着四太太道,见四太太依旧并不应答,又道,“七姑娘的身世本就高不成低不就的,不好说亲,更何况如今她又入了宫,放出来也是个老姑娘了,到时还能寻什么样的好人家?那卢家庶孙卢行之在七丫头进宫前是有意讨她做媳妇,只是如今已是等不得他府上已是为他另聘了姑娘,再寻其他的还能比这二姑爷好?不如嫁去张侯府,也好一举两得。二丫头也是你看着长大的,她如今没了只留下这么一个儿子又还在襁褓中,你便应了吧。”

      老太太说着,竟是垂起了泪,看得四太太心中酸涩不已。

      自晓得二姑娘没了的消息后,老太太便病了,一下子更是似乎老了十来岁,原本还花白的头发,如今已是全白了。这几日稍微好了些今日便打起精神劝说自个,自己个又怎忍让她失望。

      只是继室填房,声名终是不好。在原配牌位前需执妾礼,到底矮了一等。

      况且元配又留了嫡长子,这后母,自古便是难当的,轻易却是打不得也骂不得。若是日后有了亲子那嫡子又孝顺能当依靠还罢,若是没有亲子嫡长子又不孝,却是一辈子的为他人做嫁衣。

      眼看在往常老太太也不过一句话便能定下的事,如今顾着她的想法亲自劝说了自个一晌午,又满是期盼地望着自个,她心中挣扎着,终是不忍老太太失望,点头应了。

      ———————————

      又是一年春日,燕子秋天南去,春来北归,此时正呢喃对语,贴地争飞。

      春天到了。时日过得真快。

      她十六进宫,如今已是十九了。

      “凌侍人,皇后殿里来人了。传召侍人过去呢。”小宫女恭敬地行了礼道。

      “你且等等,我再梳整梳整。”凌芷说道,进了自己的屋子梳整,心里却是在想,不知这后宫女主为何突然传召自己。自她进宫,除了选秀时那不真切的匆匆一瞥,出了东宫之外,再未见过妃位以上的宫妃。

      随着传召的宫女来到皇后殿,经了通传,凌芷方入了殿。

      只见殿内十几名侍女束手立于一旁,恭谨肃穆,在大殿中透着几分庄严。

      “奴婢拜见皇后娘娘。”凌芷说着跪地下拜。

      “起来吧。”高高在上的皇后话中带着几分威仪。

      凌芷听了低头起身。

      “本宫今日寻你来,是要为你指一门亲。你可愿意?”皇后虽是问她可否愿意,听那意思,却是不容置疑。再看皇后的那身朝服与这正经的召见架势,却是一旦金口一开,再无回旋的余地了。

      “民女听凭皇后娘娘做主。”凌芷回道。心中苦笑,难道还能抗旨不遵不成?

      指婚哪,从来都是乱点鸳鸯谱。

      这一刻,她却是想起沈陌行来,罢了,自去年初冬得知他死了的消息后,这心不知为何也跟着冷了,除了他,嫁给谁不是嫁呢,既是皇后指婚,男家也不会差到哪去。

      无所谓了。

      这本已是想好的了,只是如今事到临头,为何心中竟是那般的痛呢?

      “沈陌行自北域归来,带了北域议和盟约,止我两国边境战火,乃我大景功臣。今本宫为你二人赐婚,以结秦晋之好。”皇后的声音自上殿飘来,听在凌芷耳中只如在云端般毫无真实之感。

      他活着?他还活着!

      一时间她泪盈满眶。真好,他还活着。

      她怔怔地愣在原地,竟是忘了行礼谢恩,直至殿中女官轻唤提点她,她才醒过神来,忙又下拜行礼谢恩。皇后再无多话让她退下,她便随即退了出殿。

      他要回来了,她想。

      他还活着,他要回来了。她的脑中不断闪现的只剩这两个念头。

      此刻的她便如见了那枯木逢春般欢欣无比,却又无法言表。

      随即她又觉着不可思议起来,她竟是被赐嫁给了她心仪的人。

      她回头又看了看身后的宫殿。她,如愿以偿了?

      她虽是钟意那沈大人,却从未想过能嫁给她,毕竟有情人终成眷属这样的事她觉着自己不会有那样的运道。且那样的天之骄子,即便是公府的嫡长女二姑娘嫁过去,也是高攀了,以她的身世,在世人眼中却是多少有些配不上的。一直以来她也不过想着远远地看着他,望着他一世安好也就是了。

      她突然觉着这座宫殿也并非想象中的那般冰冷,并非只有勾心斗角与尔虞我诈。

      殿内的皇后坐在高高在上的玉座上看着那徐徐远去的背影,心中勾起了一丝冷笑。

      “沈大人当时不过十五,竟是求了那样的旨意,皇上竟也应了。春华宫那位,当初可是有意招他为驸马的。”随着皇后离了庄重空旷的大殿来到富丽堂皇的内殿,裘嬷嬷观着皇后神色道。

      若她记得没错,那时丽贵妃所出的淳雅公主十岁,金殿对答后丽贵妃听人对那沈大人的盛赞,又在皇后娘娘传他觐见时见其容貌不俗,便使人打探了他的家世品行,有意招他为驸马。后来虽是觉着家世低了些,可都新沈家也是世家大族,又喜其文才,况公主下嫁,身世又何曾是紧要的,到时公主府一赐,自有皇家奉养,便未改初衷,且听说对那沈大人更是越看越上眼。不想圣上竟是在后来的玉宴上应了沈大人的所求。后来自个病了一场被圈在宫中西北角的一个小院子里养病,待皇后娘娘想起她来,出来时已是三年后,那淳雅公主已是没了。

      皇后面无表情地道,“她当时确实有那个打算,皇上听了她所求,虽是有意要重用沈陌行,不会让他去当驸马埋没一个人才。奈何被她勾了魂,不忍她失望,便推说淳雅公主还小,日后再议。丽贵妃自来仗着皇宠任意胡为惯了,皇上虽未应允,却也觉着那事十拿九稳。又想着淳雅公主确实还小,那沈陌行也未曾听说有意中人,亲事可徐徐图之,便在宫外漏出口风说是有意让他尚主,一些识趣的人家自是不敢再去结亲,谁知不过一年,淳雅公主便没了。”说到最后皇后又不禁冷笑。

      圣上皇子虽多,公主却少,淳雅公主在时宫中只得她一位公主,又是丽贵妃所出,更是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后来没了,圣上也难过了许多时日。自淳雅公主去了五六年后,宫中也陆陆续续地有小公主降生,荣宠却是到底不能与她相比。

      那个女人,什么都与自个争抢,到得最后,竟要来与她的儿子争那臣子了。真是好得很。

      “还是娘娘懂得皇上的心思。”裘嬷嬷听了接着话道。

      听了裘嬷嬷的话,皇后面上却未有一丝的笑意,有时心中所想却也不能全都憋在心里,需得说出口来,才觉顺气,便见她漫不经心地看着自个手上护甲道,“懂不懂的两说,不过是看得比他人透彻些罢了。圣上与本宫闲话时曾言,那沈陌行有治世之才。这般有为之士,若是当了驸马,哪里还能施展,毕竟朝廷有制,为驸马者,终生不得在朝为官,只由朝廷奉养。皇上乃一国之君,爱江山,却是从来更甚美人。”

      说到这她的脸色又不好看了,若是二十年前,这句话是一点没错,圣上被前皇后后族钱氏一族牵制了二十来年,对女子从来都是远着,并不如何上心。可后来那丽贵妃进了宫,一切却又变了,似乎连含在嘴里都要怕化了。本想着那女人以色侍人,待年老色衰,自会失宠。没曾想那女人的容貌,二十年来却是依旧不衰,圣眷更是不断。

      她不觉用力地吸了口气,使心中翻腾的酸恨平息下来。

      想到刚从北域归来递了和约却因伤仍未进京的沈陌行,她终是笑了。

      圣上真的是老了。

      自前几年以来,朝堂上便已几不可见地在整肃着,更是冒着折损使臣性命的险派人出使北域,以图求得边城安稳,一劳永逸。

      如今看来,却是在为太子铺路。

      听说,那北域王帐而今又奉了一四岁稚子为单于,原先的六部经过三年混战如今成了九部,有那被部中不合的兄弟分了人马出去,势力较弱的两部已是归顺了我朝。三年来北域已是死了许多的人,便是内里的几部之乱,没个十年八年的怕是难以平定,到时再想与我朝征战,四五十年内却是没了那个元气。

      这些,听圣上话中之意,竟都是沈陌行那后生的手笔。

      那后生,前途无量啊。

      想到这她又想起圣上对她说起那两个部落来投这个意外之喜时面上的神色,那样的容光焕发喜形于色出现在他脸上,让她依稀找到了圣上壮年时的几分模样。

      说起来,圣上对沈陌行那后生也是看顾,也不知如何晓得了那孩子属意这凌七姑娘,又怕自个回不来误了她的一生未曾求娶,便将她放到宫里头来照看。圣上当初虽是说过个两年若是那孩子还不回京不行就给她指门亲,自个却是晓得,只要他一日未死的消息传来,哪怕是让她成为韶华已过的几十岁的老姑娘,圣上也是不会放这凌七姑娘出宫的。

      帝王的权术,拢住臣子的心,却是要的。

      那丽贵妃,怕是要不得劲了,当初她自个千挑万选的准女婿,女儿死了那么多年他不娶亲倒是不觉,如今见他抱得美人归,定是又要看不过眼,想起她那淳雅公主了吧。

      说来那女人口蜜腹剑心思歹毒蛇蝎心肠,在那一事上却是拧不清。

      但凡听说与那沈府走得近的人家家中有那适龄女子,总会为其赐婚。虽是做得似是不着痕迹,却也逃不过她这皇后的眼。

      五年前那女人的娘家嫂子进宫求她为她最疼宠的唯一侄女和沈陌行赐婚,说是好借此拉拢沈家,在宫中日后她也好多个助益。她却是当即翻脸,吓得她娘家嫂子回去后卧床不起。

      在那女人看来,那沈陌行便是她女儿淳雅公主一人的,即便她女儿没了,那沈陌行也不可再娶他人,至于他在朝中如何,偏向于谁,似乎已不再重要。

      那女人以聪慧显名,却也有这样不分黑白的时候,真是少见。

      此次是她这个皇后赐婚,那女人与自个争斗了二十来年,又当是自个害了她那淳雅公主,便是这个缘故,她更是得闹上一场吧。

      闹吧,可劲地去闹吧。

      闹得不可收拾,那才是好呢。本宫倒要看看,当宠妃得罪了功臣,圣上会如何决断。

      自己这个贤后,当得实在是太苦太苦了。

      谁会晓得,自个而今将近四十,二十年前那女人进了宫,圣上便再未与她这刚登后位不过三年的皇后行过房事,从十几岁至今,已是生生地守了将近二十年的活寡。

      那女人,抢了她的丈夫,害了她的皇儿,夺了她在后宫的一半权势,合该她没了孩子,老无所依。想到那被丽贵妃害得没了的两个皇儿,她的心中又咬牙切齿。

      且等着吧,他日本宫当了太后,没了圣宠,本宫倒要看看,你还能猖狂到何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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