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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一回 朱雀入梦 ...
宸佑宫朝辉殿中,静静的,静的死寂。
赵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不敢去看面前负手而立的男子。
慕容熵紧了紧负于身后的大掌,沉声道:“赵循?”
“奴才在。”赵循飞快的回道,脑门磕在地上,久久不敢抬起头。
慕容熵缓缓转过身,轻叹了口气,问道:“你跟朕多久了?”
“奴才自陛下登基伊始便跟随陛下……已有八年了。”赵循抖着声音回道。
“八年?朕深信你忠心不二,可却不晓得你忠得是谁的心!”
闻言,赵循更加不敢抬头,只一个劲的磕头求饶:“陛下,奴才有罪!奴才有罪!”
慕容熵抬了抬手,“起来!”
赵循犹自不敢信,怯怯的去看他,缓缓的起身。
“那碗汤药……可是太后……?”话戛然而止,可意却不点自明。
赵循点点头,低着头带着些许哭腔道:“是!奴才蒙赵家大恩,故而听了太后娘娘的话……”
慕容熵合了眼,”你姓赵,可却是朕身边的人!朕身边不留有异心之人!”
这还是赵循第一次听到慕容熵对他说重话。不知为何,他忍不住想起帝后大婚翌日,皇后的那句问话!她是在提醒他吗?认清自己的主子?
思及此,赵循大声痛哭,发誓道:“陛下,奴才再也不改了!求陛下饶命!”
慕容熵终究还是念在这么多年主仆饶过了他,挥挥手示意他退下。
慕容熵叹了口气,太后心疼德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她不欲其他嫔妃先诞下皇嗣,也不难理解。
可他与德妃……是注定不能有孩子的。
为帝者,无嗣为大忌。
沈染清虽为乐国人,但她位居中宫。若他日诞下皇子,便是嫡长子,可顺利登基,也不必再受他所承受过的夺嫡之苦了。
自这件事后,赵循便步步小心,不再造次。他安静的随侍在慕容熵身边,递上一本本奏折。
宫外的内侍悄悄的打开殿门,禀报:“陛下,门下省侍中赵大人求见。”
“宣。”
夏日炎炎,鲜有微风吹来,树叶静静的长在树干上,纹丝不动。
赵子都身着朝服,端正地站在殿外,等着人来通传入觐。
内侍过来通传,赵子都一撩袍,大步拾阶而上。
殿中是一如既往的庄严肃穆。
赵子都虽是慕容熵幼时的伴读,但自慕容熵登基后便秉承着君臣有别,从不行张扬之事。正所谓伴君如伴虎,如今的皇帝恐怕并不再视他为心阁旧友。
赵子都自从踏过门槛后便垂首抱袖,待走到殿中,更是直通通地撩袍跪了下去,俯身高声道:“臣门下省侍中赵子都,见过陛下。”
“平身。”
慕容熵直身靠入銮座,低声问:“子都这会子来,是有何要事禀报?”
赵子都躬身道:“臣觐见,乃是为了殆扈来使之事。”
“哦?”慕容熵挑了挑眉,示意他说下去。
“今晨得报,殆扈来使苍阿古力携使团悄然离去。”
慕容熵听了,冷笑一声:“没想到竟是这么胆小的人!”殆扈使团原要在宸国逗留七日,可如今不过三日,且未打过招呼便就此离去,委实胆小了些。
赵子都心中亦是觉得,这个苍阿古力着实名不副实了些!犹自这么想着,忽闻銮座上传来笑声,赵子都不由一紧眉,抬眼向上望去。
却见慕容熵笑得高兴,边道:“不过不灰溜溜的回去也委实对不起被梓童这般辱骂了。”
赵子都心头猛地跳起来,他称她,梓童。
梓者,子道也。
梓,百木之长。
梓童,后也。
这世间,唯有他才能这么称呼她。
慕容熵顾自笑了一会,又想起前几日的事情。
她那般着紧避子药,难道有想要诞下子嗣之愿?
她对着殆扈使者那般怒海滔天,当真是站在他这一边么?
“子都,你说,朕能否尽数信她?”慕容熵低低的问道,想从他人那里得到答案。
久不闻其声,慕容熵往下看去,却见赵子都在走神。
“子都?”
赵子都陡然回过神,看去,却触到他那清冷的眸子,心下微惊。
“陛下恕罪,臣走神了。”
“何事令你心神不宁?”
赵子都额头微微冒出冷汗,挺直腰板回道:“臣……臣只是近来较为疲累,无甚大事。”
慕容熵微微眯起眼,他这般的说辞,他自是不会信。可若是他不想说,他亦不会强逼。
“你退下吧。”
赵子都行礼欲退,又听他道:“既是进了宫,便去看看茗儿再回去吧!”
慕容熵低着眼让人看不清,他幸沈染清之事,茗儿定是知晓了的,只怕她憋在心中难受。
【祁沣八年七月,殆扈突袭初国。】
“哐啷”一声,沈染清一不留神就将手中的茶盏摔落在地,只余偏偏碎瓷。
听到声音的从之和又之赶忙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忙问:“公主,你没事吧?”
沈染清摇摇头,拿起帕子擦了擦手,淡淡的道:“手滑了。”
从之忙招呼宫娥进来收拾,念叨着:“公主也不必太过忧心了。”
“前朝有什么动静?”
“早朝时陛下已命陈将军发兵。”
若是陈奔出兵,那定能在十日之内退敌。陈奔其人,原是禁军北路副统领,淑妃的兄长。在军中一向以骁勇善战著称,对付来势汹汹的殆扈大军,最适宜不过了。
宫娥收拾了地下后退出殿去,沈染清又轻声问道:“暗卫有消息么?”
又之看了看四处无外人,才道:“银鹊和白鹤两人已赶往初国,一有战况,即刻来报。”
“恩。”
是夜,晚膳过后,沈染清一人信步缓缓走至御花园漪澜小筑,于亭台中远观天际。
七月夏日的夜风有些闷热,吹拂在亭畔的碧湖中,竟难见涟漪波澜。
沈染清眺望前方盏盏宫灯,华丽的琉璃殿檐闪耀点点辉泽,犹如夜空之星。
“梓童何以一人在此?”
闻言,沈染清猛地抬头,却见慕容熵身着便服缓缓走来。
沈染清起身,福了福身还未开口就被走到亭子里的慕容熵一把扶住。
手臂上的热度,让她周身感到不自在,仿佛又回到了那夜……轻狂。
“梓童还未回答朕。”
沈染清咬了咬唇,轻声答道:“天气烦闷,夜不能寐。”
闻言,慕容熵轻笑起来,道:“不知梓童是因天气烦闷,还是心里烦闷?”
沈染清听了这话,心里不由的一紧。
她的确是心乱,心里烦闷。
初国的战事,就好像是一个永远跟随她的声音,在提醒着她,她的责任。也许是那夜的那一场雨,冲淡了这原本的想法,让她产生了错觉。可这一场战事,却偏偏警醒了她,她到宸国,不为其他,只为家国!
慕容熵见她沉默,却示意跟随着的赵循去取棋盘子来。
沈染清挑了挑眉,问:“陛下想与臣妾对弈?”说着,又去看随侍的人,见仍是赵循,眸间一冷。
“梓童敢应战么?”
沈染清听他挑衅之语,勾了勾唇,讽道:“有何不敢?”
赵循很快就摆放好了棋盘,又静静的躬身退去,只吩咐宫人在外圈候着。
“陛下先请。”沈染清主动拿了白子,示意慕容熵取黑子。
慕容熵倒也不客气,执了黑子占据一点。
沈染清也很快下子,一来一往,棋盘上竟有一半是黑白的棋子。
“梓童可知,这围棋的由来?”慕容熵陡然发问,眼睛却仍盯着棋盘。
沈染清笑了笑,道:“《路史后记》中说,尧娶妻富宜氏,生下儿子丹朱。可丹朱行为不好,尧至汾水之滨,见二仙对坐翠桧,划沙为道,以黑白行列如阵图。帝前问全丹朱之术,一仙曰:「丹朱善争而愚,当投其所好,以闲其情。」指沙道石子:「此谓弈枰,亦名围棋,局方而静,棋圆而动,以法天地,自立此戏,世无解者。」。丹朱自此果真有所长进。”
“梓童真是博学多才,朕听到的却是舜作围棋以教愚子,愚子名商均。”
“无论名字是什么,最终的目的都是一样的。”沈染清不咸不淡的回道。
慕容熵对此倒是颇为赞同,说道:“不错,目的都是一样。”说着,又抬起头,低笑着道:“梓童可是在懊恼自己的任性,激怒了那帮蛮子?”
沈染清身子不由得一僵,他又说中了她的心思。
慕容熵薄唇弯弯,淡笑出声:“无论梓童如何做,那帮蛮子都是要来的,只是迟早的问题。”
他这般,是在开解她?
沈染清抿唇,低了头,脸微微有些红。待她回过神来,棋盘上的白子已失了大半,大势已去。
“陛下棋艺高超,臣妾自叹不如。”沈染清轻轻叹了口气,说道。
慕容熵挑眉,两指捻了一枚黑子,说道:“梓童不像是轻易认输的人。”
“有求于人,姿态自是要放低。臣妾如今已是进也不能,退也不得。”如今初国能否度过这一劫,还仰望着他呢!
“其实梓童大可不必如此。”若是不这么忧心家国,就不必离乡背井到宸国来了。
沈染清冷哼一声,道:“奈何臣妾却偏偏做不到置之不理。”
慕容熵勾了唇,似是对她十分欣赏,赞道:“梓童乃是浴火凤凰……”凤,后也。
“陛下,臣妾更想做的是保卫家园的朱雀。”中宫之位,本就不是她所望。
“凤凰可涅槃,保家卫国之事还是交给男子吧!”慕容熵到今日才知,女子并不单单如茗儿那般柔弱怜惜。面前的这个女子,刚强坚毅,就好似一只火鸟,展开翅膀,为身后的家国挡风挡雨。
凤凰涅槃换来的是重生,可她终究不想她的子民拥着她这不死的凤凰。她的子民需要的是一只愿意腾空而起,浴血奋战的朱雀。
“陛下是真龙天子,臣妾这只朱雀也只能仰人鼻息。”她注定做不了战旗上浴血奋战的朱雀,那就做屏风上的朱雀,靠着这真龙天子,护着她身后的千万子民。
慕容熵眯起了眼,若眼前的人是男子,将会是自己的劲敌。
身为公主,不爱金银爱子民,不爱权位爱自由。
她,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
配乐:朱雀(可百度一下,原曲是桃花岛,仙剑音乐,后又填词演唱)
注释:门下省侍中,掌出纳帝命,相礼仪。凡国家之务,与中书令参总,而颛判省事。正二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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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第十一回 朱雀入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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