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爱》卡其卡其

13、第 13 章

　　第二天早上，柳程醒来却不见陈综言，换了衣服出来，就看见陈综言一身运动衣跟老爸站在窗台边看那盆兰花。
　　柳程都不知道，那么娇贵的花，不是顶好看，价钱还贵的离谱，偏生老爹就喜欢这。
　　陈综言也真是，几万元的花就这样送了，虽然是送给自己爸爸，但柳程还是觉得不值当。
　　陈综言听见身后的动静，扭过头看见柳程一脸你就是冤大头的表情，就觉得好笑，开口道，
　　“快去洗漱吧，妈饭都做好了”声音清亮，笑容明媚，还真是悦人耳目。
　　“看这懒丫头，”柳父也嗔怪她，但宠溺的味道更重一些，
　　“爸，你偏心诶”边说边扭头朝两个大男人做了鬼脸，就去卫生间了。
　　站在窗户边的两个大男人人，相识一望，很有默契地哈哈大笑起来。
　　要是陈综言的员工看见大老板这副模样会不会觉得六月飘雪，天降红雨啊……
　　陈综言和柳程没在南京待几天就又回北京了，一方面，刚过完年，陈综言的公司又要开始忙了，而柳程也是一直担心着瑜子。
　　两个人也就走了，走的时候柳父和柳母还是让他们大包小包的带。
　　柳妈妈一会把东西从他们的行李里拿出来，
　　“现在这么交通方便，吃什么没有啊。”
　　没过一会，就又把东西放进去，
　　“你这丫头，就爱吃你爸自制的小酱菜，还是带上吧。”
　　一会放进去，一会拿出去。
　　周而复始。
　　柳程觉得很难受，是那种想要掉眼泪却又不得不露出巨大微笑的难受，但嘴上说的话却还是招打的俏皮话，
　　“柳太太，你就别喋喋不休了，你要跟爸想我的话，去看我好不好，好不好嘛？”撒娇的语气，还不停摇着柳爸的胳膊，眉眼弯弯。
　　柳家两口子也就柳程结婚的时候去过北京一次，一方面距离确实是有点远了，另一方面也耐着陈综言家的身份，走动就更少了。
　　两口子就这么一个姑娘，还是嫁得那么远。
　　今年柳爸就要退休了，有大把的时间，还真是，去看看丫头也好。
　　柳爸接过话说，“行啊，到时候爸爸妈妈去可别嫌弃我们啊。”
　　“爸…”柳程咯咯地笑，把头顶在柳爸的胸膛。
　　“对啊，爸跟妈没事就去看看程程，我们以后有机会也会多回来的，程程总是说想你们。”
　　陈综言还真是一把好手，只要他想，他永远都能摆出亲疏有度的正确距离和样子。
　　“那就一定要去了，我还惦记你那瓶53的茅台呢。”柳爸虽是南方人，却有一股北方人的豪爽。
　　柳程纳闷了，这爷俩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不都说，岳父永远仇视女婿的么？
　　“那爸，妈你们一定要去哦。”
　　“臭丫头，年纪这么小就这么罗嗦。”柳妈妈却是眼眶都有点泛红了，本身就难受，现在柳程还一直不停地说。
　　“妈妈…”像小时候那样，一叠声的叫，柳程从后面抱着正在给他们整东西的柳母，头也紧紧地贴着妈妈的背。
　　后来还是柳爸嚷嚷说快走吧，要不让就误了飞机的点。
　　两个人刚到机场，就见陈综言的秘书已经在机场等着。
　　后来上了飞机，陈综言还是睡觉，柳程闲来无事，就准备从背包里翻出MP3来听歌，可看到大背包里的厚厚的信封才想起来，早上整东西的时候就随手把东西放进来了。
　　柳程拿着信封想了想，还是打开了。
　　里面还有个小信封和一个本子，本子上有个日期竟然是她和程子尧毕业那年，也就是那年，他们弄丢了彼此。
　　柳程先打开了那封信。
　　柳程：
　　展信快乐。
　　我自己都不知道你什么时候能收到这封信，但我知道，我欠你一个解释。
　　以为就这样一辈子好了，你误会就误会好了，只要你还能幸福。
　　可你还是拨响了我的电话，你一定觉得我不会留着这个号码，但我留着，也要留一辈子。
　　那时候你电话没想完，你就又把电话挂了，可我却连再把回过去的勇气都没有。
　　赵良卿说过我，不是我不幸福，是我连拥抱幸福的奢望都没有了，像个迟暮的老人。
　　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你骑自行车骑得飞快，从我面前经过，那时候我莫名的开心，觉得你像小时候玩的那种上了发条的小青蛙，一跳一跳的很有活力精神。
　　再见你，你又安安静静的看书，连周围的阳光都是那么的温和，暖意融融。
　　我主动跟你搭讪，笑着问你的名字，你头侧过来，看着我，也是笑眯眯的样子，却回答说，“姑娘。”
　　多有趣的同学。
　　再后来呢，我们就在一起了，那么自然，像是命中注定。
　　我以为你将是我一辈子的美好。
　　却都忘记了，自己为什么会去南京，自己究竟是由于什么原因才会遇见你。
　　顾阡陌有个姐姐，顾浅安，她和综言哥是男女朋友，两人当时都在部队。
　　然后，有一次他们两个一起出任务的时候，安安姐受了伤。他们回来后，顾阡陌，陈综言和我就陪安安姐去北戴河养伤。
　　那时候天气还好，我就嚷着要游泳，综言哥给当时住我们隔壁的老将军叫过去下棋，阡陌是个旱鸭子，安安姐在部队都算是游泳的高手了，确实碍着身上的伤口，最后就只有我下水了。
　　然后就是很恶俗的事情，我腿抽筋，动都动不了了，顾阡陌大声地哭喊着叫人，是我们不让警卫员跟着，说就是游个泳，能有什么危险，却还是出事了，浅安姐也没顾上自己身上的伤，就跳就海里救了我，等把我救上来的时候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然后算命的说命里犯水，我就改名了。
　　衍字冲水。
　　为了补偿顾家，刚好顾阡陌从小也就喜欢我，我就和她就订婚了，那时候也说要冲冲喜，想不到吧，都21新新人类的世纪了，我们这些家庭还信这个。
　　再然后爸爸工作调动，也是我的可以逃避，我们就去了南京。
　　我遇见了你
　　柳程，你是我永远的姑娘…
　　想你
　　柳程以为自己能心平气和地看完这封信，却在看到最后一句时还是哭了，不是还爱程子尧，无关乎爱情，只是缅怀那个陪她走过了最美好时光的那个白衣少年，会心疼他的不由衷，但终究是回不去了。
　　你是我永远的姑娘，那句是年少时，柳程以为最美的情话，
　　被囚困了大半生的张学良在年过半百的年龄还是如愿地娶了赵一荻，婚礼上没有多余的话语，他们互相守候的人生已不需要太多的文字去点缀，一个眼神便会是一世情缘。
　　戎马江山的张学良告诉挚爱的她，你是我永远的姑娘。
　　柳程坚定的认为，这是一种极致的浪漫，韶华已逝，岁月荏苒，但是，一直是，你在我心中是长不大，需要被宠爱的宝。
　　当时，程子尧还嗤笑她的孩子气，到头来却还是说出口了，迟到了那么多年，他们隔着无法跨越的鸿沟，是千山万水。
　　旁边的陈综言或许是感到身边人的异样，睁开眼睛，看见柳程拿着那封信，眼睛红红的，整个人就又心烦气躁起来，
　　“怎么回事？”嗓音有些刚睡醒过来惯有的沙哑，也有隐忍的怒气。
　　“我看信啊，”
　　柳程扬了扬手里的信，坦坦荡荡，还假装一本正经的告诉陈综言，
　　“你危险喽，我现在可是相当的抢手呢，”
　　“哦。”
　　陈综言能看出来柳程在刻意的简化这些问题，也在努力得表现出她的不在意，自己是应该说些什么的。
　　但所有的事情，程子尧的电话，顾浅安，厦门那边工程的问题搅在一起，他只剩下心烦意乱。
　　柳程有一丝诧异，他这算什么态度？继而摇摇头，还真是奇怪的人，然后她又翻开那个本子，首页竟然夹着一朵干枯的水色风信子。
　　水色风信子，希望挚爱的你永远幸福。
　　柳程哂笑，有什么用呢。
　　翻开本子里竟然是一张张柳程的照片，或跑或跳或笑，每一张都是角度，光线抓拍的极好。
　　柳程甚至骄傲地想了想，自己长得还不错嘛，看吧，她就是这么的没心没肺，过了就是过了。
　　柳程觉得不能委屈了自己。
　　还是微微一笑，也只能是当对过去的怀念了。
　　柳程对现在的生活，很满足。
　　直到下飞机，陈综言也没过问柳程关于信的事情，柳程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也就没在意，但却是很好奇程子尧刻意避免顾浅安和陈综言的关系，难道那个安安姐也只是和陈综言身边的那些花花红红一样的逢场作戏？
　　亦或是，一段不为人知的刻苦铭心。
　　郁闷，也没人能告诉她，后来又赶紧拍拍自己的头，对逝者还猜测，不敬，该打！
　　但是，陈综言在部队过
　　自己这个作妻子的怎么不知道？嗯，得找个时间问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