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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波折惊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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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桑冉挑了挑眉,眼里快速闪过一抹暗流,尚来不及发现已经沉入眼底。
殇离回过神来,有些严肃的训斥道:“颜轻,不得胡闹!”
“我胡闹?”那名叫颜轻的人不屑的哼声,侧着的身子转正,桑冉看清那人也就十一二岁的模样,却已出落的菱角分明,一双狭长的星眸里精神奕奕,嘴角勾起一个嘲讽的弧度,显得有些高傲不可一世,却不失为一个俊俏的少年。
颜轻几步上前,在洛桑冉面前站定,藐视了她一番,抬起高傲的下巴,哼声道:“殇离师叔,此人一无根底,二无身份,比之普通人还要娇弱,莫不是殇离师叔老到头昏眼花了?”
“颜轻,怎可对师叔无礼,还不赔礼道歉!”蓝雪微带怒意,本是柔和的面庞也染上了厉色,桑冉不动声色的将这些全部收入眼底,继续默不作声。
“我又没说错,蓝雪师姐也无需多言,你无非是看这小子长的一副我见犹怜的姿色,咦?这脸蛋还真是吹纸可弹啊,啧啧啧,可惜空有其表。”
“颜轻你太放肆了!”蓝雪气的不轻,一张俏脸涨的通红,却只是咬紧了一口贝齿,再无他话。
“颜轻小子,老夫识人几十年,这小娃娃虽说身体较弱,但她天资奇佳,比之你分毫不差!”殇离绷着脸,硬声说道。
“哈哈哈,就他也敢和本殿…我相比,殇离师叔,今日,我还称你一声殇离师叔,只是看在师傅的面子上,不过“您”也年事已高,得想想自己之于雾海还有何建树,“您”说是不是?”
洛桑冉看的明白,殇离和蓝雪都对这个叫颜轻的很是忌惮,如此目中无人,还是在她的面前,这家伙是找死吗?
在颜轻毫无防备的情况下,洛桑冉毫无预警的攻击他的下盘,但是这具身体的力气并不强悍,好在往日习练过舞蹈,身体的柔韧性尚可,颜轻被她一击命中虽然不严重,但对于自尊心强的他来说,这无疑是比身体疼痛还要更加严重的不可原谅,他反应过来立即凶狠的伸出手,目标是洛桑冉的脖子,可在碰着她肌肤的一瞬间,洛桑冉灵活的像一只泥鳅一样躲过了,顺势从他伸长的手臂下滑到了他的身后,手指几下摆动,将他头上颇长的发带用力一拉,迅速的缠在了他的腰带上,已经转过身来的颜轻头皮突然被扯的巨疼,脑袋不得不往后仰,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条反方向弯着的弧形。
蓝雪和殇离都看的呆住了,他们也想不到这小娃娃前一刻还安静无害的跟个玻璃娃娃一般,下一秒却是说动手就动手的主,看着被束缚住的颜轻,他们发自内心的不愿去解围,所以自然而然继续佯装目瞪口呆。桑冉的身手说不上多好,却是每每危急时刻逃过了颜轻的攻击,她的步法奇异,却是干净利落灵活到极致,以颜轻的能力,居然这么几秒就这样被她拿下了,真是匪夷所思。
完成了一系列动作的洛桑冉听着颜轻恼怒的威胁声,眉头都没皱一下。以她前世的身手,这番动作只需今日的一半时间,不过许是颜轻也有些能力,敏捷度也不差,这样的成绩她虽不满意,至少不是差强人意,谁说身体弱就不能动手了?
“小屁孩,你可知道我是谁,敢这么对我!?”颜轻此时的模样实在滑稽,一边恶狠狠的对桑冉恶言相向,一边又不得不顾及自己的头,该死,她到底做了些什么,他不会放过他的!
“我管你是谁,我只知道你输给我了。”洛桑冉顿了顿,眯了眯眼,“手下败将还敢叫嚣?”
颜轻本就已经怒火攻心,又急的想将发带解开,背对着操作显得困难笨拙,又被她这样一说,一双星眸里面怒火熊熊,差点活生生被气晕过去,万分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不会放过你的!”
洛桑冉勾起嘴角,走到他面前,只能看着他扬起的下巴,“那我等着,只是我却从来不喜欢与弱者论战。”后面一句她说的很小声,几乎是只有口型,可颜轻离的近却是听见了。
“好,很好!蓝雪师姐,殇离师叔!你们还打算装死到何时!我要是有个损失你们担待的起吗!还不给我解开这该死的发带!”
蓝雪沉着脸,虽然心里对这颜轻实在不爽,但如果他有个闪失,师傅那里肯定交代不了。慢悠悠的走上前去,捣鼓了几下,却见这发带似乎就连在了他的腰带上,越解越扣的更死,不由得疑惑的看向一旁的桑冉。
“我这里有匕首,直接割断它就是。”桑冉了然的从衣袖里拿出随身携带的匕首,拔出半边,突然冒出一句,“我这匕首出鞘必见血。”
蓝雪愣住了,殇离刚打算开口,话到嘴边却硬生生被卡住了,颜轻倒是没有更多的表现,只是黑沉的一张脸更黑,双眼的怒火更旺盛而已。
“我来,”桑冉已经拔出匕首,尖锐的锋芒,白晃晃的刀身,被她娇小的白晳小手握着,突觉她小小的身影一下子强大起来。
颜轻本是习武之人,那匕首的寒气靠近,他仰着头的身体不由得一僵,反射性的躲了过去。
桑冉见他这样,稚嫩的嗓音惊疑一声:“蓝雪姐姐,他怕。”语调天真纯洁,说不出的可爱,可听在颜轻耳朵里,就是死一百次也不足以泄他恨的嘲讽,没错,就是嘲讽,这个屁点大的小孩,根本就没表面上那么可爱无害,他还敢嘲讽自己,真是,真是不可原谅!他一定会剥了他的皮,抽了他的筋,这么想着,身上的力气暴涨起来。
“砰”的一声,桑冉,蓝雪,殇离三人看着突然将自身衣袍震碎的颜轻,他已经恢复自由,此时正阴沉危险的看着洛桑冉。
洛桑冉也收起了天真的表情,她讨厌这种眼光,这个颜轻,真的惹到她了。
“颜轻,她是新入雾海的弟子,若是你伤了他,自己也难辞其咎。”蓝雪挡在桑冉面前,神情严肃的提醒。
“呵呵,蓝雪师姐还是担心自己的安危吧,今日你和殇离师叔如何对待我的,我都记下了,以后会一一算清楚,现在,马上闪开,我要杀了这个小子!”
“你说要杀谁?”清冷的声音比那寒气逼人的匕首更让人心底一冷。
颜轻皱了皱眉,星眸冷光乍现,他不会再被这个混小子混淆了判断。
“我说,我要杀了你。”说着身形一动,快如闪电的接近洛桑冉,一双手结成力掌,用着十成功力击向她。
蓝雪也立即飞身过去,素手微转,犹如蓝色精灵一样轻盈灵动,企图阻止他。奈何颜轻是狠了心非要杀了洛桑冉,毫不顾及自己的后背。
洛桑冉握紧了匕首,看着即将面临的一掌,心里清楚,若是重掌,就算不死,这身也残了。
殇离不会武功,只得在一旁慌忙叫喊住手。蓝雪虽然在帮她,可眼下也是阻止不了颜轻的这致命的一招了,不服,她才刚走到这个地方,还没见到灵祖,还没成为她的徒弟,还没变强,还没完完整整的过完一生,她怎么可以就在这里被人掐断羽翼!心随意动,她想将身体移开躲过颜轻这一掌,可惜面对他十成的攻势,不会武功之人怎样快速的身形也显得太慢。她放弃了防卫,握着匕首急速往后跑,没跑几步,颜轻那一掌已经逼近,重重的击在她的后背,桑冉一下子飞出去好远,重物落地声之后,她脸朝下一动不动趴在了地上。
蓝雪看着她方才被击落出去的小身体,心里一紧,又听“咚”的一声落地,一张俏脸变得苍白无比,颤抖着声音喊了声:“桑冉。”
没有回应,殇离在片刻震惊之后,移步急忙想去查看她的伤势,颜轻一步横跨,挡住了他的去路,“我要他死,你敢救!”
“颜轻殿下!这是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啊,她还如此年轻,您身为南国皇族,怎能连一点慈悲怜悯一心也无!”
“呵呵,你也知道我乃南国皇族,处死个低等贱民有何不可,况且是她今日冒犯了我,我不过是她个教训罢了。”
“教训?!”蓝雪一把扯过他的手臂,她年龄比他大上几岁,身形亦是比他高上几分,如此心急愤怒之时,力气也没有了限制,颜轻也挣脱不开来。“颜轻,你来雾海之时,四支部就曾说过,这里的人哪怕身份再显贵,也得抛下架子,雾海不是你们南国,这里的人是来学艺做人上人的,你现在居然对一个几岁的孩童出手,枉你还是南国皇族,枉你还是沧澜殿的弟子!”
“蓝雪!你不要以为你是我师姐我就不敢对你动手,你明明比我多修习几载,却只有这番成就,连我对那小子出手也阻止不了,你先指责你自己学艺不精为好!”颜轻面露厉色,他是南国皇子殿下,这几个贱民居然对他这样不恭,真是该死!
此时,离这一百米的高空楼阁里,一黄一红两道身影正注视着这一切。
红衣女子说:“颜轻确实年少气盛,心浮气躁,但能力却是毋庸置疑的。”话语中明显有着护短之意。
“颜轻心性狠厉,假以时日,只怕是戾气更重,能力用之不当,不如作废。”黄衣女子声音平静,却有着不易察觉的沧桑。
“他是我的弟子,我自当好好管教,只是你难得现身,如今那趴在地上的小子真的还有气?”
“红烛,你可知道现在你为何飞不过九念湖?”
原来红衣女子就是红烛,她的红衣十分醒目,脸上胭脂艳若桃李,似三十岁的华贵女子,可她实际年龄已经四十有二。
黄衣女子见她不吭声,又言:“你飞不过九念湖,不是因为九念湖变宽,只因你太想飞过去。”
“我想飞过去乃人之常情,有何不对?”
“执念越深,造化弄人。”
红烛冷笑一声,“你不会在嫉恨我的徒儿把你未进门的徒儿打死吧,若是如此,你只当明说,我赔你一个更好的,你看如何,尊高的,灵祖?”
“红烛,执念已经蒙蔽了你的双眼,你看不透,害的是你自己。”灵祖转过身,一双空明的慧眼对上她轻挑的媚眼,眼里有着沧桑,惆怅,了然。
“别说大话,灵祖,今…”她的话语一顿,睁大眼睛看着那边地上爬起来的小身影,有些估疑的扫了眼旁边的人。
“这是她的障眼法,方才颜轻那一掌若是击中她,必定毙命,她很聪明,在颜轻那一掌贴近她的后背时,扑身倒下,掌风凌厉,将她推往的更前,却没有真正打中在她身上。”
“哈,哈哈,”红烛的脸有些扭曲,“所以你早就知道这一切,才没有出手相救,果然是你看中的好徒弟,灵祖,这一次你又赢了,可惜就算她再聪明,短时间还是赶不上我的颜轻,你就算再无所不能,亦不能在一个月之内将她教导到能与颜轻匹敌,你终究会有输给我的一天,哼。”说完红衣甩袖而去。
黄衣女子无言,平静的看着她离去。
桑冉从地上困难的爬起来,颜轻的掌力没伤到她,掌风却是将她里里外外伤了个遍,不过这已经是极好,至少她活着,至少她没残。
蓝雪,殇离本被颜轻挡着无法靠近过去,这时见她居然自己爬了起来,激烈的话语就断了,颜轻也注意到了,他的表情奇怪之极,像是看着一只怪物,他不信,她明明被自己的力掌所伤,怎会还有爬起来的力气。
“桑冉,你怎么样?”蓝雪见颜轻神色不对,直接越过他来到桑冉身边,将她轻轻扶住,殇离也有些激动的过来,把上她的脉搏,神色凝重。
“不是很好,伤到了肺腑,蓝雪,赶紧把她带去给别离救治。”
“哦,好。”蓝雪马上会意。
这时,宁静的一语飘来。
“你们将她交给我,我来医治。”
清明空灵的声音,没有生的气息,仿佛来自云端,几人转头望去,一名黄衣素雅的女子立在不远处,看不清面容,身形飘渺,让人由衷的感受到敬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