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尽狂世风》安子砂

10、较量

　　爱情，总有点像是骗局，真理，永远要和谎言争辩。 ——高尔基
　　早晨下了一场雨，院子里的绿色植物越发显得郁郁葱葱，残留的雨水覆在叶面上，在初阳的照射下，显出了熠熠光辉。尽管是冬日，但是满院的苍翠植物仍然散发着顽强旺盛的生命力，一如那在困境中拼命拼搏向上的人。
　　由于各自生活习惯的差异，歌舒翰和艾莫斯很少有机会在一起吃早餐，以往都是歌舒翰睡眼惺忪的下楼艾莫斯早已不见终影，可今天歌舒翰眨眨眼，再揉揉眼，最后抓抓头发，再去洗了脸，他真的没看错！
　　现在艾莫斯正穿着一身白色的休闲服，坐在宅子里的沙发上，看样子是刚刚吃过早餐。等歌舒翰拿过早餐后，那双原本锐利充满攻击性的棕色眼眸化为一潭深不可测的柔和春水，盯着歌舒翰，正在喝着在这宅子里绝对不会出现的产自意大利 Castellare Di Castellina 酒庄的红酒，浑身流露出不可忽视的高雅贵气，让正在喝牛奶吃早餐的歌舒翰觉得眼前这人是一个地道的欧洲贵族而不是戎马一生的军人。
　　歌舒翰正看得出神，艾莫斯慢条斯理的放下酒杯，缓缓道：“你难道不觉得最近有些怪事发生？”仍是他一贯十指交叉放在膝上的动作。
　　“嗯，是有一点。”歌舒翰塞了一口吐司入口，声音含糊不清。
　　“有哪家姑娘看上你了？”艾莫斯仍是问得漫不经心，一副不关我事的态度，可了解他的人就会发现他语气中夹杂着一丝难言的霸道。
　　“或许吧！”歌舒翰也答得不痛不痒，可见他确实对艾莫斯不怎么了解，再加上歌舒翰那强大的起床气，现在能和艾莫斯好好说话就很不错了。
　　“是吗？”艾莫斯冷哼一声，明显的不悦让刚刚吃完早餐的歌舒翰察觉到了，正觉得奇怪，又听到艾莫斯道：“今天和我一起出去。”虽然是商量的语气，却是不容人拒绝。
　　一向在艾莫斯面前没啥骨气的歌舒翰只好乖乖屈服，上楼换上风衣，乖乖跟人走。也是，谁让自己级别没他高，打架又打不过他？
　　姑且不说在这地方让歌舒翰很伤神，要说今天艾莫斯带着他见的人更是伤到他神经痛！现在他真的很想把眼前这个穿着西装的斯文败类诺尔曼揍一顿，然后再把他从小到大做过的坏事公诸于众，直接了结了他。可恨的是现在他不能！艾莫斯让他们见面就一定有理由，就算他有理由也打不过别人，一口气只能硬生生的憋在心里，好不憋火。
　　三人坐在一起，大眼瞪小眼，一副天雷地火的样子。诺尔曼现在穿的是一套银灰色的西装，面色显出病态的苍白，比上次见面多了一分柔弱的意味。歌舒翰坏坏的想，看来是上次毒品被毁留下来惨痛个教训，那么大的损失，恐怕难以挽回。
　　歌舒翰只见诺尔曼那蓝色的眼珠上下打量他，不是对弟弟的探究，而是向对对手的估计。歌舒翰不解，只是本能的瞪了回去，那双桃花眼带着凌冽之气竟然让诺尔曼被他的气势威慑住了。不过诺尔曼很快恢复了镇定，转向艾莫斯，停顿一会，缓缓开口，对艾莫斯道：“我为什么要和你合作？”
　　艾莫斯微微一笑，态度友好，可出口的话却是毫不饶人：“你觉得还有其它选择吗？”
　　诺尔曼不语，艾莫斯说的是实话，上次那批□□被毁损失了他大部分财产，现在资金严重缺乏，再加上和赫期特一向不合，他们不管是在生意上还是生活上都少有交集，他绝对不可能向那人求助。此次艾莫斯的强力支助真的让人除了接受别无选择。
　　早在以前他就知道艾莫斯特勒是北美的商人，资产巨大。大部分是正常运作，也从事一些军火走私等非法活动，不过还是第一次听说他对毒品感兴趣。但是艾莫斯背景强大，资金雄厚，再加上诺尔曼对艾莫斯的私人感情，竟然是从未怀疑过他。
　　“那好，我会和你引荐他，买卖细节的地点，我以后会告诉你。”诺尔曼那低沉的嗓音带有若有若无的诱惑。
　　艾莫斯抬起他那睫毛浓密的眼睑，用那双深不见底的栗色眸子看着诺尔曼，脸上表情严肃认真。
　　歌舒翰缩在一旁，努力降低存在感，这时气氛刚好，虽然男人喜欢男人他难以接受，可毕竟是别人乐意的不是？
　　“多伊尔，走了。”艾莫斯笑，他刚才可是看见了他的小动作的。
　　歌舒翰一路无话，从头到尾都没有他出场的机会，有些话憋的他不痛快，一张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你要问什么就问吧！”艾莫斯那好听的声音突然响起。
　　呃？居然被看出来了，丢人！歌舒翰别扭了半天，还是张口：“刚才那是怎么回事？”
　　“如你所见，我们在谈生意。其实这也是计划的一部分，我们最初的计划就是身为商人的我通过诺尔曼接近迭戈阿曼达，在接头买卖时抓获他，摧毁“北方卡特尔”组织，同时把墨西哥通往美国的毒品通道掐断。”艾莫斯说完，还好脾气的微微一笑，“你明白了吗？”
　　歌舒翰沉默，好看的墨色眉毛纠结着，继而问道：“你商人的身份是真的还是假的？”一副求知欲旺盛的好学生模样。
　　“当然是真的，假的你以为别人那么好骗啊！”艾莫斯说完还亲昵的揉了揉歌舒翰的头发。
　　“可你的身份”歌某人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一个服役的军人和一个商人？唔，好伤脑筋呀。
　　“这就是我的私事了。”看到有人惊讶的可爱表情，艾莫斯心情大好，语音刚落就伸手拉过歌舒翰，在他唇角印下一个吻。
　　什么？？歌某人又僵化了，这是第几次了？自从参加任务以来，艾莫斯总是会或多或少的搞这些小动作，虽然有些迫不得已，但是真的很纠结！每次被艾莫斯合法的“非礼”歌舒翰都会产生一种异样感觉，有点像是被点击后的轻微麻醉感，心脏微微跳动，不由自主。
　　艾莫斯看了歌舒翰好一会，不觉叹气，摇头，好一副伤春悲秋的不自在样子。想了许久，用一句冰冷的公式化口吻丢出一句惊天动地的话：“今晚我们上床吧！”这句话的性质就好像小学生说“放学后我们一起回家吧“一样。
　　看着艾莫斯那张严肃认真就像是站在旷野下训练部下的脸庞，歌舒翰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反应。艾莫斯接二连三的炸弹丢得太多，让歌舒翰犹如被疯狂轰炸的士兵一样逃之不及。
　　果然，身体是最诚实的，当歌舒翰的的大脑还处于死机状态，他的身体就本能般的远离艾莫斯这个危险源。
　　今晚恐怕要在外游荡了，这是歌舒翰远离艾莫斯后脑子清醒过来的第一反应。
　　不知不觉，艾莫斯来到上次和旺达一起呆过的酒吧，踏脚进去，酒吧还是万年不变的嘈杂，音响效果很好，震得他耳朵发痛。点了一瓶起泡葡萄酒，歌舒翰找了一个能纵观全场而又不引人注目的地方坐下，打算慢慢消磨时间。
　　眼睛环绕周围一圈以后，看到左边是一群年轻人，三男二女，其中一男一女长得比较出色，桌上点了很多酒，不是多么名贵的，中间还有一个蛋糕，看来是为某人庆祝生日，那一张张年轻活力的脸上笑容不断，显得十分开心，看样子像是附近的学生跑出来放纵的。
　　右边的是一个中年男子和一个金发少年，中年男子体型偏胖，看似臃肿的身材却给人一种凌厉感，那少年低眉顺眼，好不温顺。而右边前方是一个喝着威士忌的男人，虽然坐在椅子上，但看得出来他那挺拔的身材，端着酒杯的手骨节分明，修长干净。由于是在后边，歌舒翰看不清楚他的脸。
　　然后，歌舒翰的视线最终落到了舞池中的表演者身上。正在台上表演的是位身材高挑眼神冷漠的北欧女郎，洁白的肌肤，丰满性感的身体上只着片缕，难以想象她正用着圣洁的表情做着最诱惑最邪魅的动作。不得不承认，这样的巨大反差对男人有着最强大而致命的吸引力，这就好比看到天使堕落。和坏人相比，毕竟善良的人堕落变得罪恶的过程更加引人注目。
　　果然，当北欧女郎那双洁白的双手从小腿一直移动到腰上，再划过前胸最后停在肩上，引起了台下人们的激烈叫喊。尖叫声、调笑声和口哨声混杂着，接连不断。
　　左边那群年轻人或许是初次见到这么露骨的表演，因为酒精而略微发红的脸上全是激动之情，看似轻浮无礼，可眼中却满是朦胧的清纯笑意。右边的青年男子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带着少年离开了。再看前方那个人，歌舒翰看着他任然是维持着之前的动作，可从正面看，就可以看到他那张脸上露出了一丝难得的微笑，然后，目光向左，视线落在了那群青年人身上，不，准确的是他正在看那个皮肤白皙、有着栗色头发笑容温和的美丽少年。
　　当然，坐在左边的歌舒翰并没不晓得这些。
　　时间将近午夜，那群年轻人已经离开，右前方的男人也跟着离开。歌舒翰再停留一会，看着那瓶喝光的酒，也决定离开了，出门前和那个男孩擦肩而过。
　　走出酒吧，冬季的空气让歌舒翰精神一振，站了一会，他深吸了口气，打算离开。可在这时，确看到了那些之前就离开的年轻人，可是歌舒翰眼光凌冽一扫，居然少了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