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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十 ...

  •   出乎展昭的意料,公孙策和包拯丢下一大屋子人去了后院,风月楼堂上反而陷入安静之中。展昭代替那两个人在八仙桌前站定,身后便是通往后院的门。
      只不过表面的平静往往都是波涛暗涌的征兆。苏努才斜眼瞟了瞟那扇门,永兴军便提起十二万分的戒备。所有人都心知肚明,这“借一步说话”的结果,毫无疑问左右着眼下的局面。
      这当口上还能笑得出来的除了苏努绝找不出第二个来,笑够了才敲着太师椅的扶手问:“我说这算什么?这么多双眼睛看着呢,钦差大人就敢一手遮天,就算要耍什么手段也不要这么明目张胆吧!”
      “怎么说话呢!”不想最先禁不住挑衅的却是风月楼里的几个姑娘,春桃杏眼横波,转向深陷花丛的陆纡,“大人,你和公孙大人也同朝为臣吧,说句话啊倒是!”
      展昭看看一边的师仲桓,见他始终眼观鼻鼻问口的丝毫不为所动,身后永兴军就是把眼睛瞪出来也不敢妄动。再看一向油盐不进的陆大人居然正被几个莺莺燕燕的女子挤兑的连连吃瘪,陆纡冷眼扫见展昭的目光,终于忍不住脖子一梗金鱼眼一翻:“说什么!同朝为官也是千差万别的,陆某堂堂进士出身,不比钦差大人一步登天,果然来路不正就心术不正,真是丢人!”
      “陆大人你……”展昭无言以对,虽然早知道这人是天王老子的账也敢不买,却想不到这节骨眼上也仍是如此。
      苏努倒像看戏一样乐不可支:“我说各位各位,咱们也甭在这儿傻等了,不如一起进去帮钦差大人参详参详,不然离天亮也就还剩四五个时辰,这和谈是谈还不谈?”
      展昭闻言脸色一变:“苏大人,您这话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苏努看看身边一直沉默的安子罗,起身来到展昭面前,“你们汉人哪,打仗不行,搞手段阴谋倒是一流。实话告诉你,我们国主早有防备,双喜镇往北八十里驻扎了我西夏三万精兵,你们范熙范大人一死,能供你们调遣的兵马还剩多少?三千?五千?”
      话音未落,只见堂上寒光一闪,师仲桓挑剑刺向苏努,展昭反手横剑挡在两人中间:“师将军?”
      师仲桓并不答言,挺剑又刺,悲愤的神色却已说明一切,永兴军见他终于发难,顿时士气大振,纷纷拔刀上前。展昭只好继续以剑相抵,压低声音急道:“将军,冷静!”
      “让开!”师仲桓只有冷森森的两个字。
      两人正僵持不下,只听身后数声惊呼,安子罗竟然带着西夏武士将陆纡等人团团围住。展昭一剑荡开师仲桓,向安子罗怒道:“安将军,你这样也太不光明磊落了吧?”
      “光明磊落?”苏努冷笑一声,“那就让本使替展少侠去后面看看钦差大人又是如何光明磊落的吧。”
      有明晃晃的刀剑架在风月楼众人的脖子上,展昭也只能眼巴巴看着苏努穿门往后院而去。其实他去了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却仿成了展昭有生以来最漫长的等待。直到苏努带着满脸不屑又出现在门口,展昭看他仍旧衣冠整齐,才放下心来。
      苏努大概是看懂了展昭的担忧,不禁失笑:“展少侠,你们钦差大人真的用不着你替他操心,刚刚要不是亲耳所闻,我还真想不到他一身书呆子气原来竟如此狡诈啊。”
      又转身吩咐:“放人放人!抓这么几个人有什么意思!立即传令调两万兵马入城,我倒要看看刀架在脖子上,那个公孙策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展昭怒道:“苏努!现在是两国议和期间,你擅自带兵入我大宋疆土是想干什么!”
      “本使千里迢迢来到双喜镇当然是要和谈啊,”苏努走到门口笑着回身,“不过要是明天本使觉得大宋诚意不够和谈失败,再重新开战的话,总还说得过去吧?”
      事情猝然生变,展昭甚至等不及苏努离开,就将堂上众人托付给师仲桓,急急忙忙向后院奔去,直到看见那两个熟悉的人影一前一后从月洞门里走出来,才有些如释重负的感觉。
      公孙策远远望着平素心性沉着的年轻侠客跑得衣带飞扬,停下脚步:“展昭,怎么了?”
      “公孙大哥,包大哥,”展昭快步走过去,刚要继续说却忽然觉得二人之间气氛有些异样,偏头看向公孙策身后的包拯,“你们俩……”
      看一眼走到自己身边的包拯,书生问:“前面如何了?”
      “一切就绪,”展昭笑笑,“你们在后院干什么了?苏努立刻就打算调兵进驻双喜镇了。”
      “等一下,”包拯越听越糊涂,终于忍不住插嘴,“你们在说什么?”
      “包大哥还不知道?”展昭有点意外,向包拯嘿嘿一笑,“你们两个啊,比推理你还是略胜公孙大哥一筹的,但比阴谋诡计你绝对不是他的对手。”
      公孙策一皱眉:“什么阴谋诡计!你就不能说的好听点么!那叫运筹帷幄!”
      “我说你们两个到底在说什么!我为什么一句都听不懂!”包拯板着脸继续抗议。
      “包大哥,这件事……”展昭正要解释,却被公孙策拦住。书生看看包拯,忽然眉眼一弯:“包拯,想知道吗?”
      又问展昭:“西夏兵入城大概还要多久?”
      展昭道:“两个时辰左右吧。”
      公孙策点点头:“听见了吧包拯,你还有两个时辰找出真凶,找到真凶,接下来的事自然就知道了。”
      说罢掸掸衣衫往前堂走去,展昭跟在他身边,一脸幸灾乐祸。
      “哎我说你们这可不行!”包拯追过去。
      “有什么不行的!”钦差大人丝毫不为所动。
      “就是!有什么不行的,”帮凶也随声附和。
      以至于捕头钟政火上房似的赶到后院,看见身系全镇安危的两个人居然小孩斗嘴似的你一句我一句,顿时有点傻眼。
      “我说……两位大人……”钟政掂量了半天还是决定从中打断,毕竟眼下这节骨眼上前面还有一大屋子人等着他们拿主意。
      “咳,”包拯和公孙策不约而同的假装咳嗽一声,换上郑重其事的表情,公孙策向钟政温颜一笑:“钟捕头,有什么话我们到前面去说吧。”
      回到前堂,入夜已有些时候,公孙策快步走到当中,不等众人开口便道:“各位不必惊慌,离西夏大军入城还有两个时辰,足够我们安排好拒敌的对策。”
      春桃忍不住问:“大人这话的意思是已经有对策了?”
      公孙策淡淡一笑,从桌上拿起含情剑,递给身边的包拯:“事情总要一样一样来,还是先让包大人找出杀害范大人的凶手吧。”
      众人见钦差大人虽仍带着病容,温和的眉目让人看了却有种说不出的安定。只有永兴军里有人小声嘀咕了一句:“凶手不是苏努吗,人都跑了还找什么真凶!”
      包拯深深望了公孙策一眼,直到书生不再看他,才接过含情剑,目光扫过堂上众人:“苏努,并不是凶手。”
      不给任何人反驳的时间,黑炭头继续道:“苏努不是凶手,理由很简单,公孙策也早就做过说明,那夜苏努酒醉,根本刺不出那一剑来。而且根据案发当晚四个人证的供词,也没有其他证据可以证明苏努就是真凶。”
      “可是凶器为什么会是苏努的剑?”秋菊有些不解,“难道……凶手想嫁祸给他?”
      “这也可以算一部分原因,但凶手还有一个更重要的理由,必须用含情剑来杀人。”
      包拯说的笃定,立刻引来永兴军的不满,一人道:“什么必须,真是越来越离谱了!”
      师仲桓止住身后骚动的士兵,面色阴沉无比却仍保持着彬彬有礼:“包大人,苏努已经回去调兵,这事情再明显不过了吧?西夏根本无意和谈,范大人已经因为朝廷昏聩枉送性命,如今眼看就要大兵压境,我永兴军三千将士即便是以卵击石也不能坐视疆土为贼寇践踏,少陪了!”
      他一番话说得人人动容,几十名士兵虽然面色沉重却没有一个有退缩之意,都纷纷跟着师仲桓准备回营备战。
      包拯索性往旁边退了一步让出去路:“也对,反正天亮之后双喜镇只怕是要玉石俱焚,杀害范大人的真凶是谁也确实不重要了。”
      “你说什么!”立刻有人针锋相对。
      “你们能不能都冷静点,现在不是意气用事的时候!”夏桑终于忍不住走上前,“公孙大人,大包,时间紧迫,那四个证人也证明不了谁是真凶,这事是不是放一放,陆大人和各位官差也在,大家商量一下怎么让双喜镇的百姓赶快去逃命。”
      “夏桑姑娘,夜里天寒地冻,双喜镇周围又没有其他市镇,现在出逃让大家逃到哪去呢?”公孙策不但不答夏桑的问题,倒反问了一句。
      “难道就这么坐以待毙?”
      “按兵不动,不一定就是坐以待毙,”公孙策一笑,“就像这案子里的四个证人,供词乍看上去没有和凶手有关的线索,不代表就真没有一个人看到了真凶,包大人,是不是?”
      “不会吧,是谁啊?”风月楼众人有些不敢相信。
      包拯看着书生含笑的眉目,满是要把关子一卖到底的气定神闲,心里反倒一松,接口道:“公孙策说的没错,这个人,是小马。”
      “小马?”
      “对,”包拯与公孙策相视一笑,继续往下说,“我们都忽略了一个问题,小马和颖娘躲在马车下的时候,虽然看不到人的面目,但还是目睹了行凶过程的一部分,小马在车下看到的两个人里,有一个是真凶,另一个是范大人。”
      春桃道:“小马不是指认了那个走路摇摇晃晃的人是醉酒的苏努了么?但公孙大人说没看到脸就不算数啊。”
      “问题不在这里,而是尸体的位置,”包拯从案件记录中翻出一张,先递给陆纡,“这是我和展昭重新找小马问话的记录,大家可以看看。小马说范大人进了巷子直奔马车而来,他和颖娘害怕才躲到车后,范大人是遭含情一剑毙命身上没有任何争斗的痕迹,那么尸体就应该倒在巷子里才对,如果范大人和凶手有过争斗才在巷口被杀,身上就应该有争斗的痕迹才对……”
      众人都没想到中间还有这样的枝节,不禁面面相觑,春桃想了半天也没想明白,索性道:“行了大包,你就别绕来绕去的卖关子了,到底怎么回事直说了吧!”
      “这件事其实很简单,只是一般人总用习惯的思维去判断事情,”包拯一面说一面踱到当中,“我们看到苏努酒醉,连捕快王七抓到他的时候他都醉醺醺的,所以就顺理成章的得出结论,小马在马车下看到的走路摇摇晃晃的人是苏努。”
      “你的意思是那个人不是苏努?”秋菊听得一皱眉,“可不是苏努还能是谁啊?”
      “那个人是……范大人。”
      包拯的声音不大,那三个字出口却让堂上一片哗然,连半天不吭气的陆纡都忍不住从鼻子里哼出一句“怎么可能”。包拯笑笑,拿起桌上那张公孙策写给范熙的字条,看一眼身边的书生:“开始我也没想到,这件事全拜公孙大人一病所赐。”
      书生默然,包拯也举着那张字条继续自顾自的说下去:“公孙策给范大人写了这张字条,而后破例在入更之后见到了范大人。我还在永兴军公孙策寝帐里看到范大人送给他的书,据展昭说是范大人几十年间亲自整理的西北边陲地理风物志,十分珍贵。”
      展昭点点头:“是这样没错,公孙大哥碰都不让人碰一下。”
      “各位就不觉得奇怪吗?范大人与公孙策素昧平生,第一天见面就把自己半生整理的书稿送了他,再怎么一见如故,这份礼也太珍贵了。至于这张字条,‘风雪入三关’,如果解成死守三关一战,各位觉得范大人会因此为公孙策破例么?”
      包拯说的不疾不徐,众人却越听越糊涂,齐刷刷看向作为当事人的公孙策。书生刚要开口,面上却一阵惨白,包拯赶忙将他扶到桌前坐下。公孙策抬头望见那张黑炭脸上的关切,轻轻摇了摇头,包拯一手扶着他肩头:“还是我来讲吧。”
      说着,又举起手中的纸条:“那日要不是郎中来给公孙策看病,我差点就忘了其实他也是大夫。所以我去向郎中确认了一下,‘三关’也是‘三焦’的别称,是人体元气通行之处,‘风’‘寒’则是两种病症的名称,这五个字也可以解作风寒痹症已深入三焦,无法可医了。”
      展昭也到了公孙策身边,这时候抬头一脸恍然大悟:“包大哥,怪不得你那天问了郎中那么多医理,原来是怀疑这张字条写的是医理,可是这么解为什么范大人就会为公孙大哥破例?难道说……是范大人病了?”
      “不可能!”还不等包拯答言,永兴军中便有人反驳,“我们主帅虽然上了年纪,但身体一向硬朗,怎么会患病,还什么无法可医了,真是无稽之谈!”
      “范大人当然必须身体硬朗,”包拯淡然一笑,“大宋与西夏战局一直吃紧,主帅病重势必会打击宋军士气。”
      一直不置可否的师仲桓忽然问:“证据呢?”
      他一开口,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包拯有些意外的看了看师仲桓,缓缓道:“证据是那条入更不见客的禁令。在永兴军大营,王邵将军曾说这条禁令大约两年前立下,为了防止有人私下攀附,但风寒痹症最重要的症状就是关节疼痛行动不便,尤其入夜寒气重疼痛会加剧,严重者行走都会困难,所以我想两年之前,范大人的病症可能就已经开始恶化了……”
      “哦,我知道了,”展昭眼前一亮,“所以包大哥你觉得小马看到的那个行走不稳的人是患病的范大人,而不是酒醉的苏努?”
      “但那晚主帅亲自把钦差大人送回寝帐,这是无数人都看到了的,”师仲桓面无表情的插了一句。
      “我也同样记得,展昭说那晚接风宴的时候,范大人甚至没有走出大帐迎接身为钦差的公孙策,这于情于理都有些说不通吧?”包拯也面无表情的反驳回去,又拿起从公孙策寝帐带回来的茶壶,“还有这壶茶,是接风宴之后范大人送来的,展昭说味道很怪,我拿给郎中看过,里面加了桂枝、生姜、甘草等几味药材,有驱寒解表之效,适合体质虚寒之人。医者讲究望闻问切,我想范大人大概是久病成医,也可能本来就通些医术,所以看出公孙策的寒证,而公孙策则应该更早就发现了范大人身染恶疾,因为这壶茶而确定了自己的判断,才会连夜去见范大人。范大人的病虽然已经不治,却可以施针石之术缓解疼痛,我想公孙策连夜求见的真正目的正在于此,所以范大人才能亲自把公孙策送回寝帐。”
      “用不着这么麻烦,”公孙策的声音有些疲倦,眼中淡淡的惊喜却真切,“久患痹症的人四肢关节会变形,找稍微有些经验的郎中去检查一下,就会知道包拯所言非虚。”
      “这样的话,这个案子就要重组了,”包拯眼中也闪过一丝不不易察觉的笑意,“范大人是在凶手后面走入巷子的,或者说,范大人和凶手并不是从同一个方向走进巷子的,但小马慌乱之下并没有看清。我想凶手应该是从格子间的窗户出来,行凶之后再从那里回去的,因为那扇窗户里的灰尘比其它的薄很多,显然是最近才被打开过。”
      “包大人,照你这么说,范大人不是正好跟凶手打了个照面吗?”钟政一头雾水,“那无论如何也不可能一点争斗的痕迹都不留下来啊。”
      “就是因为范大人看到了凶手才不会发生争斗,”包拯望着公孙策因为自己的这句话猝然一跳的目光,“因为凶手根本不可能去杀范大人。”
      “大包,你这到底在说什么?”夏桑始终在师仲桓身边怕双方再起冲突,此刻也忍不住发问。
      “其实……凶手很聪明,他的杀人手法非常简单,越是简单的手法往往也越难找出破绽,而他的杀人动机更是隐藏很深,”包拯目光有些黯淡,“他唯一的败笔是不该在昨天夜里偷袭公孙策……”
      “偷袭……我?”公孙策一愣。
      “是啊,公孙大哥,包大哥真是料事如神,”展昭笑着接口,“我们正在永兴军大营查案,包大哥忽然说你可能有危险就往回赶,你不知道他那会儿多紧张,都没来得及跟王邵将军告个辞。”
      “也不是什么料事如神,我只是怕……”包拯略略一顿,转身向书生解释,“我只是觉得我的一句话可能会给你带来危险,我也没想到真被我不幸言中,不过也因为这个我终于想到了凶手的杀人动机。”
      “什么话?”书生心思仿佛都在案子上,其余的全不关心。
      “我和展昭去永兴军大营之前,夏桑姐问我有没有线索,我说你应该是找到了重要的线索……”
      陆纡看着衙差急匆匆走进门来,显然是又有什么事发生,不禁插言:“包大人,凶手到底是谁?”
      “这个凶手,首先要非常熟悉风月楼里的情形,知道苏努酒醉后会被搭到格子间,知道小马和颖娘在马车中私会更害怕被撞见……”
      衙差走到堂上,虽然眼见得青天包大人在说话,但因为他带来的消息实在太重要不容耽搁,还是躬身一五一十的禀报:“禀钦差大人,圣旨到了,王邵将军正带着圣旨往这里赶,请各位大人准备接旨吧。”
      包拯却充耳不闻的继续说着:“其次他还是一个让范大人面对面碰到也不会有戒备心的人。”
      “大包,你这说的难道是……”夏桑因为太过惊讶几乎是脱口问出,却终究没有将那人说出来,而堂上猜出包拯所指之人的也因为一时间难以置信,竟几乎没人想起去理会将至的圣旨。
      只有公孙策听着越来越近的铠甲与马蹄声,眼中浮起的讶异转瞬即逝:“圣旨居然到的这么快……包拯,你还是推错一件事,昨夜的偷袭恐怕不是败笔,而是有恃无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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