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什么》午夜长风

3、第三章： 你要什么呢

　　昏暗的餐厅里，爵士乐轻柔地响着，余若尘想这一切和自己曾经梦想过的恋爱场景是多么象呀，心里之前的阴霾消消地淡去，然而她仍不能打消自己的好奇心。
　　“你和她是怎么回事？你知道我刚刚走出一段失败的婚姻，我不想再走进一些不必要的争执里。”余若尘微笑着说道，此时的她已经和之前那个脸部浮肿，眼睛无神的大婶，她眼里放着光，脸色也红润许多。
　　钟维新微笑地看着她，没有马上回答。
　　“我很喜欢你，因为和你在一起觉得挺安心的，但是如果你没有处理好和她的关系，我们还是保持一般的朋友关系比较好。”
　　钟维新突然笑道：“我和你有什么超过朋友的关系的吗？”
　　这句话让余若尘有点迷惑，她尴尬地笑道：“不好意思，那看样子是我误会了。”余若尘心想，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这个男人也许不过只是想找个人可以说说话而已，她觉得很不自在。
　　“其实我很喜欢你，也不知道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地关心你。”钟维新话锋一转。这句话让余若尘有点左右为难，她不能想象这个男人到底在干什么。
　　“这样吧，我不是个喜欢拐抹角的人，我喜欢你，觉得和你在一起挺开心，可是你的表现，你的前后说词好怪，到底你是怎么想的呢？我想你应该想想你自己到底要什么吧？”余若尘有点不高兴了，她不喜欢人这样左右摇摆。
　　这时钟维新的电话又响起了，余若尘看了看钟维新的表情，她明白电话是谁打来的。她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钟维新按了电话，但是电话好象水里的葫芦，按了又起来。最后钟维新把电话关机了。
　　余若尘没有说话，静静地吃着自己眼前的东西，差不多吃完时，她叫了服务员。
　　过程中他们谁也没有再多说话。余若尘只觉得自己好象是个贼，她不想这样，她想吃完了赶快离开，然而钟维新最后的一句话又让她犹豫了。
　　“下个月我想让你见个人。”钟维新低着头好象并不是在和她说话。
　　“什么人？”余若尘有点好奇。
　　“我儿子，这小子不听话，她妈妈说管不了他了，让我带他走，没出息。”
　　“哦，好呀，你想让我见他吗？那你怎么向他介绍我呢？”
　　“呵呵，先别告诉他我和你的关系。”
　　“我和你有关系吗？”余若尘被钟维新前后矛盾的话搞得有点混乱，她不明白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看自己的。
　　“我说过我喜欢你，就这么回事。”
　　“和没说一样。”
　　那天在回去的路上，余若尘左思右想，依然无法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

　　约好和钟强见面的日子很快就到了，余若尘隐约有点紧张，同时又觉得很开心，因为这个世界上有人爱自己，有人在关心她，而且有人需要她。
　　吵闹的中式餐厅里，余若尘看到了一个高高个子，黑黑肤色，样貌帅气的男生，但是眼神里的冷漠让余若法有点害怕，这男孩经历过什么为什么他对人有那么强烈的排斥。
　　饭吃得很艰难，余若尘尽量想让气氛轻松一点，但是眼前的这对父子却并不愿意配合她。一个小时后，钟维新说要去洗手间，于是就剩下余若尘的钟强两个人，余若尘才能单独地和钟强谈谈。
　　“你不开心吗？”余若尘问。
　　“没有。”
　　“笑一下嘛，你几岁了？”余若尘笑道。
　　“十八。”钟强只简单地回答道。
　　“你能回答我多两个字吗？”
　　“不知道。”
　　“也行，多了一个字。”余若尘笑道。
　　钟强也难得在嘴角挤出了一丝笑意。
　　“你会笑呀，我还以为你得了脸部肌肉僵硬症呢。”
　　“哪有这种病。”
　　“当然有，说你也不懂。”
　　“你和我爸什么关系？”钟强突然问道。
　　“没什么关系？普通朋友。”余若尘说道，她心里大致明白钟强为什么会问，其实她和钟强两个人心里都有同样的疑问。
　　钟维新回来，饭局又坚持了一会儿，终于结束了，钟维新让钟强自己回他的宿舍，自己送余若尘回家。
　　他们慢慢地走在去公交车站的路上，余若尘开口说道：“其实小强挺好的，就是挺内向，你是不是老是说他没用呀，另老当着孩子的面说这话，会留下阴影的。”
　　“他就没有，脑子笨，又不爱学习。”
　　“你看，你又来。”余若尘调皮地指着钟维新的鼻子说道。
　　钟维新抓住余若尘的手，他们突然停在那一瞬间。
　　“我觉得很奇怪，你应该会是个好母亲，那个男人不要你也太傻了。”
　　“人得长得漂亮才行呀，母亲一般都不会是性感女人呀。”余若尘把手从钟维新的手里抽出来。但是钟维新并没有放弃，他突然把她搂在怀里。
　　“我真的很心疼你，我想照顾你，可以吗？”钟维新的话暖暖的，让余若尘之前的所有疑惑都一扫而空。她没有回答他，之后他吻了她。
　　余若尘回到家里心里甜蜜得如同吃了蜜糖，这是她这几个月来最幸福的时刻，她在美梦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一早，一个陌生的电话响起，余若尘正在急忙忙地起床准备上班，电话响了一次，她没有接到，出门前，电话又响起。
　　急急忙忙中，她按下接听，电话那头一个女人嘶哑而愤怒的声音问道：“钟维新昨天让你见他儿子了？”
　　余若尘一愣，她马上明白是谁，她回答了丽雅。
　　“我告诉你，钟维新昨天晚上送你回去后就来我这里了，他昨天在我这里过夜的。”
　　这个消息对余若尘来说好象是一个炸雷，昨天在天堂，现在一下子自由落体在掉到了地狱，但是她还是不能相信，一个昨晚说过那些甜蜜话的男人怎么可能呢，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遇到了骗子。她挂了丽雅的电话，拨钟维新的电话，因为这个桥段其实不过是几个月前的重演，她心里只觉得剧情过于狗血了吧，所以她要确认一下是不是狗血的剧情真的重演，然而电话无法接通。
　　一直到上午十点钟，她收到了钟维新的短信：“不要再找我了，我不是个好人，我不值得你去爱。
　　真的狗血剧情出现，她突然觉得好笑。她回复了短信：“我不知道发生什么，但是如果你真的不确定自己要什么，就先确定一下吧。”

　　医院里，余若尘依然不能就今天上午发生的事情平静下来，这个男人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完全糊涂了。
　　骆天明还是和前两次一样坐在她身边。
　　“今天你的结果怎么样。”骆天明问道。
　　“好转了，医生说坚持吃药应该可以恢复。”余若尘答道。
　　“我今天还是老样子。”骆天明说这话时略显得有点伤感。
　　“严重了吗？”余若尘才反应过来，她转过脸去关切地看着他，他们几乎每次看病都能碰到，最近他们已经是约好了时间一起来医院，真正的同病相怜，彼此相互关心，增加治病的信心。
　　“没有，不过，也没好转。”
　　“这个世界很现实，身体是最大本钱，没有人愿意陪伴一个身体不健康的人过一辈子，那样将会给自己带来很大麻烦。”余若尘说道，的确，原本就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因为某个场合下遇到，而又彼此喜欢才会走在一起，什么山盟海誓不过都是一时冲动的话语，谁不想快快乐乐过一生呢。
　　“是呀，我也不想给别人找麻烦，所以我离婚了，她可以过自己想要的生活。”骆天明很少谈及自己的家事。
　　“只是为了让她过得更好，还是不想见到别人的脸色呢？”余若尘问道，她有时在想，如果是自己身患绝症，又有谁可以陪自己走完最后一程，这样问也许是残忍，但是她不由得这么想。
　　“不是每个人都那么势利，我和她相识相爱多年，我们有一个女儿，离婚是我提出的，不是不爱她，只是不想看到她为我操劳。”骆天明回头看了看余若尘，“每个人不同，爱是一种付出。”
　　余若尘有点惭愧的说道：“对不起，不该这样问。”
　　“其实你也一样，不要因为某些人负你，就怀疑天下所有人。”
　　“是呀，我现在有点神经质了。”
　　“听你上次不是说有新男友吗，怎么样？”
　　“我一直到想这件事，虽然那个人和他在一起很开心，但是在他身后总有一个人，他告诉我他和那个人已经分开，但是却不停地被她打扰，我不能确定他是否真的爱我而想要关心我，所以一直在苦恼中。”
　　“有些人不过因为同情才会以为自己爱上了另一个人，而又往往放不下现在所有的。”
　　“可是那个女人是我见过最没素质的，她在电话里大声讲脏话，象一个疯子一样漫骂他，尽管他说得很绝情，但是她还是不停地骚扰，难道这也是爱吗？”
　　“每个人表达爱的方式不同，人们都用自己的方式表达爱意，却很少想到对方想要的是什么，也许他并不爱你，只是不想每天对着一个大吵大闹的人，所以去找一个完全不同的人来替代，但实际上他已经习惯了这种生活，所以他不停地在犹豫。”
　　“也许吧。”余若尘仔细地把骆天明的话放在了心里。

　　随着身体的好转，余若尘又满怀热情地投入到工作中，这一天，总经理秘书打电话过来，告诉她总经理找她。
　　一进总经理办公室，总经理便满脸热情地要她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总经理是个日本人，在中国呆了很多年，会说中文。
　　“这次找你是想问问你对工作的想法。”
　　“总经理想要什么样的想法呢？目前我们部门的项目进展都很顺利，预期的目标应该是没有问题的。”
　　“你知道上次你的上司因为生病的原因回国了，这个空缺一直没人，而你现在已经全面在负责他的工作，所以三个月后的人事大变动，想把你提升上来，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升职当然是好事，只是责任也权利方面会怎么样呢？”对于升职，余若尘早在之前就已经从公司秘书那里偷偷地听说了，因为秘书和她同进公司，而且她在公司因为举足轻重，所以秘书对她很欣赏，因此私下里成了要好的朋友。
　　“当然如果升职，你就只向我一个人汇报就可以了，但是压力将会更大些，是拿年薪的，如果没有达到预期目标，可能收入上会受影响。”

　　走出总经理的办公室，余若尘有一种非常轻松的感觉，这是她想要的，一种成就感，她可以自己去为某些目标而奋斗，好象一个战士，然而升职是在四月份，中间要经历一个年关，这个年关要如何过呢，余若尘原本轻松的心情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