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战》莹可昕

3、第 3 章

　　第二篇秦天赐
　　日子就是这样一天一天的过去，我和天赐也这样一日一日的建立了深厚的“感情”，简直可以说是有他的地方必然有我，而我的周围肯定有他，我们甚至能够做到同吃一碗饭，同爬一棵树，同睡一张床。
　　当然，最后者其实从来都没有实现过，因为天赐每次都会及时的被他爹扯着耳朵拎回去，然后暴揍一顿，起初我还很疑惑，并且百思不得其解，周而复始，我也就渐渐习惯了拉刚刚挨过揍的天赐一起再去做坏事，比如往师父的布鞋里面洒香灰，然后欣赏洁癖的他发现时扭曲的表情；或者在熟睡的师叔脸上作画，并且为诡计的得逞而暗暗开心好几天；再或者偷偷互换师叔伯们的禅衣，然后看着胖胖的普方师伯第二天早上因为穿不进袈裟而着急，顺便再去看看穿上肥大的衣服，整个人随风飘摇的厉害的普善师叔……这之后，一般情况下，肯定会东窗事发，那时候我还可以看着天赐再被他爹痛扁一次，最后师父都是无奈的叹一口气，摇摇头摆摆手，说罢了罢了，然后却言行不一，偏让我们两个人一起在那尊大大的佛像面前罚跪认错。
　　每次罚跪的时候，天赐总是表现的很有义气，往往是我在一边偷懒，而他却帮我在大殿的门边把风，所以一次次罚跪过后，我总是不长记性，而天赐被训练的罚跪的本领长进不少。那时的我们总是这样的无忧无虑，仿佛生活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简单和快乐，直到分别的那一天。
　　还记得那一天我和天赐刚好从桃林里吃完桃子回来，那之前还爬上了一棵很高很高的树，顺道一起坐在树梢上欣赏了一下后山的风景。可是一切从那时开始就已经变得不一样了。原本香客罕见、人气不旺的清泉寺今天却被一群佩戴着大刀的官兵把守着。我们起初还以为是哪里的大官来这里拜佛，想溜进去凑个热闹，见一见比较大的场面，后来却发现大殿的佛像前只有三炷香在静静的燃烧，发出熟悉的檀香味道，却并没有人跪在那里祈愿。当失望的我们走到天赐和他爹居住的厢房时，才发现门窗紧闭，门口也有穿同样衣服的官兵把守。必然，好奇心无穷无尽的我们当然不会被这一点点的困难吓倒，我们飞檐走壁，越过重重守卫……
　　好吧，我稍稍有点夸张，事实是当时的我们挤着趴在墙根的老鼠洞口偷听了半响，只隐隐约约的听到有人情绪激动的说什么“你可以放弃一切……可是不能苦了孩子……”“圣上已经对你们是很宽容的了……毕竟你也曾为国家立下了汗马功劳……”“你甘心天赐以后仅仅当一个村野乡民？他注定是要做将军的……”
　　虽然听的是云里雾里，也不知道他们交谈内容的主题思想到底是什么，但是经过讨论，我们一致认为，天赐和他爹肯定有着不同凡响的身份，而且这个人带着这么多的官兵来，又与秦叔叔秘密商讨这么久，必定是为了带他们走，去过可以天天吃肉的好日子。
　　下了这样的结论之后，天赐还是那么的讲义气，他拍拍胸脯说：“漪漪，日后我发达了，一定带你去城里过好日子！所以，你记得在这里等着我。”然后，他把手伸进衣襟里，看样子好像在掏什么东西出来。我的第一反应是感动的热泪盈眶，因为我以为按照一般的套路，这个时候他应该掏出一个什么巨大无比的玉佩、金佛什么的，再不济也得是一个银指环，然后很坚定的把它交给我，算是当做日后相见的信物，这样算下来，我怎么着都是发财了，就算天赐发达了以后彻底的忘了我，再也不回来找我，也不算吃亏。
　　可是，我的幻想被生生的打碎了，因为天赐居然一脸平静的取出了一只空着的手，然后很自然的顺手拍了拍我的肩。一个没有忍住，怕他仅仅是因为舍不得，还抱着仅存的一丝丝幻想，不想放弃的我不甘心地问道：“你刚才其实是想掏出什么东西给我的吧？没事，坚强一点儿，忍痛割爱，给我吧……”天赐一脸的茫然，说：“没有啊，你怎么会这样想？”之后又想了想，这才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刚才是胸口有点痒，顺手抓了一下……呵呵……“我尽了有生以来最大的努力才没有翻白眼，嘴上说：“呵呵，没事就好，没事就好……”心里想的却是：呵呵你个头啊呵呵。
　　事件的最终结果就是天赐和他爹跟着来的那个人被官兵层层护卫着走了，临行前还给普济师父留了一封书信一样的东西，师父好像知道什么似的，默默地收好信封，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平静地念了一句佛。至于为什么那个时候不让我这个小麻烦和他们一起走，师父却始终只字不提，我也渐渐忘记了这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