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女人·金属摇滚》天青无悔

17、审判夜（上）

　　短信来自一个陌生的号码：方便接电话吗？

　　号码后几位都是8888打成一片… …诈骗电话？

　　“你认识的人？”天凡问。
　　“不是”
　　“哦~”天凡应着便把短信删掉。

　　“给乌鸦发短信”某人提醒道。
　　“哎，要我怎么开口啊，你来打？”
　　“… …”某人开始敲着手机键盘。

　　天凡看看某人敲的短信：有急事来不了sorry。心里感叹：好节俭的文风… …囧。

　　按“发送键”，1、2、3秒，“发送失败”。

　　天凡突然反应过来，手机过期了… …
　　“我忘了今天要扣月租… …怎么办？”
　　“固话打给他？”
　　“不要，你答应我身份保密的。”
　　“… …”

　　乐队现场试音结束后，厕所。

　　“我要不要把头发扎起来？”天凡对着镜子，一只手握住长发，头左转右摇瞧了好久。
　　“有用吗？”
　　天凡掏出根橡皮筋扎起头发，叹了口气“哎，不知道… …先换衣服吧”
　　“正常人会因为你黑色长裤换迷彩裤，而认为你前后是两个人？”
　　“不然能怎样？！人家都指望你上，难道让他们倒数第二次演出就这么随便放弃吗？！”
　　“… …要不，你化个妆？”
　　“我不会”
　　“… …”
　　“CP节目排在前面，我要集中精力打好今晚这一仗，从现在开始请您保持缄默。”

　　从厕所出来的时候，场地已经挤满了观众。天凡在舞台边的一个角落找到了CP其他人。

　　小云正笑着和她挥手，太好了，能够原地满血复活… …就算只是表面，也好。

　　天凡走到她们跟前的时候，感觉到一种莫名的违和感。每个人换了一身黑，气质立马金属起来，“港姐金属团”五个字浮现脑海。或者… …这，大概才是她们真正的模样？视线转移到她们脸部表情，哟，二B属性回归。

　　“你们看够了没有？！”天凡终于忍不住说道。
　　“这样看总觉得你好眼熟… …”Cat在着思考什么。
　　不要想起来… …天凡在心里祈祷。

　　华少走过来，笑着拍拍天凡和小云的肩膀：“不用紧张，一会儿就过去了。”
　　尼玛，你的任务就是挑动我们的紧张感吗？你成功了，恭喜！天凡在心里暗骂。

　　“哎呀！想不起来！！”Cat气愤道。
　　“想不起来别想了，可能梦里见过，哈哈~”天凡虚伪地笑着。

　　一个工作人员状人设走了过来，由于四周很吵，他就着婶婶耳朵说了什么，婶婶点点头，他又走了。

　　“六道夫他们有事迟点才到，我们顶上。”婶婶冷静地转述给大家。

　　什么！！！

　　啊，主持人上台了上台了！啊，主持人说话了说话了！啊，观众沸腾了沸腾了！！

　　尼玛，牙关好颤，四肢好凉，心跳好快… …

　　“… …游尸！！”两字像丧钟，狠狠撞击天凡耳膜。

　　“呜哗~~”台下的人开始靠小脑维持生命体征，撒旦手势高举。好一片豆芽田… …

　　她浑浑噩噩地跟着大伙上台，下意识插好音频线，单块，调失真。

　　但实际上，一片脑白，耳朵只听到“滋~”类似电流声的东西。

　　灯光打到台上，婶婶举起鼓棍，Cat冷酷低头，华少也收起了所有笑容，小云紧握麦克风… …只有她，完全状况外。

　　开始了吗？… …鼓点呢？… …主旋律呢？… …什么都听不到… …怎么办？我什么都听不到？天凡怔怔地瞪着眼，看着台下那堆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穷凶极恶、面目狰狞、肢体扭曲的“观众”，天凡突然感觉自己就要跪下来… …腿一软，不行了… …

　　她用力闭紧双眼，世界一片黑暗，等待着下一秒的毁灭。

　　可是，世界没有毁灭… …

　　她发现自己没倒下去，再睁开眼，发现自己一脚踩在舞台前端的音箱上，弓步异常稳，吉他靠在腹部，而且，弹得很流畅。台下那堆“地狱使者”正跟随她的节奏卖力pogo。

　　某人在帮她救场… …天凡心头顿生一阵暖意，直到刚才还包围她的无助感顿时烟消云散。

　　“下一段你自己来”陈昊霆低下头用气息说。
　　“嗯… …谢谢”

　　下来后，CP一阵欢腾。
　　“表现得不错哦”华少笑着说。天凡不好意思地挠着头，“嘿嘿”地傻笑。

　　虽然只有一首歌，但是那种满足感，妙不可言。

　　突然，陈昊霆一下退到小云背后。CP所有人望着天凡，“怎么了？”小云轻声问。
　　“头有点晕，借来靠靠。”某人说。
　　“哦”小云应了声。

　　“怎么了？”天凡趁着下一队表演的乐声，小声问道。
　　“回魂来了”
　　“啊？！怎，怎么办？”
　　“走这边”说着便离开CP向厕所走去。

　　喧闹中，CP的其他人没发现偷溜了一个。

　　换上迷彩裤，把头发放下，戴上黑口罩。一定看不出来的，天凡信心满满。

　　各位，传说中的阿Q精神胜利法。

　　刚踏出厕所门，一个庞大的身影挡在面前，于是天凡径直撞了上去。

　　“不好意思！！”天凡一边说着边抬起头。！！！！“咯噔”！一个心跳两个灵魂的量好累。

　　冼… …俊涛！！他怎么会在这里？！

　　没认出来吧？灯光这么暗… …走为上着，天凡低下头刚迈出一步，右手背身后那人抓住。

　　“陈昊… …霆？”冼俊涛迟疑着吐出这几个字。
　　天凡头也没回，一把甩开他的手，小声说一句“认错人了！”，便向外面飞奔出去。

　　离远就听到某只大概是黑金之类的乐队在发出“沙沙沙”的浑浊的嘶吼。到了吗到了吗？天凡顾不上冼俊涛事件，只怕赶不上回魂的表演，拼了老命冲（厕所也忒远了点儿吧… …）。

　　没跑几步，“啪”一下，又撞到一个人身上，怎么一路上都是人桩啊！！一边抱怨着一边抬头。

　　法师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头上密密麻麻绑了可能上百条辫子，捆成一束。

　　天凡呼一口气~~幸好是他，吓死了。

　　“你，怎么来了？”法师问。
　　“你怎么知道我打算不来？”他占卜过？天凡很奇怪。
　　“陈昊霆，你没告诉她？”法师的声音比平常更冷酷了些。
　　“什么？告诉我什么？？”天凡一头雾水。

　　这时乌鸦过来了。

　　“哟，法师你找到bubu啦？太好了，快过来准备吧，这首曲完了就该我们上了。”乌鸦说着就拉天凡穿过人群，来到舞台侧。

　　高大男人正和某工作人员说着什么。乌鸦大喊：“石总！！不用调啦！bubu来了！！”石总和回魂那美女闻声齐齐转过头来。

　　那一瞬间，天凡觉得自己产生了幻觉，因为她看见了他们眼角的泪光… …

　　演出过程，某人弹得一如既往的好，可是天凡觉得浑身不自在。原因有三：一、来自舞台另一侧的节奏吉他手目光停在她身上，贯穿全场；二、来自CP全体成员的怨气不断在她身上积聚；最后、来自远处吧台一个男性身影似乎也在紧盯着她不放… …

　　上天啊！！给条活路就那么困难么？！天凡欲哭无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