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是那种女人·金属摇滚》天青无悔

15、生活淡淡似是流水

　　怎么说呢，不大不小，不乱、也不整齐，东西不多不少，颜色不重不淡，味道呢~介乎有味道和没有味道之间，总而言之，这个家，就像你我她想象的那样平平无常。如果不是方位不同，天凡真有种“又回家了”的感觉。

　　“你房间呢？”天凡觉得这种情况下不好作任何评论。
　　陈昊霆没有回答，默默朝某个向阳的房间走去。

　　虽然家具摆设同样的简单的乏味，与客厅的昏暗相比，这个房间却多了某种意料之外的温暖感，也许因为，这是整个房子唯一能接受阳光斜射的房间。

　　还有什么不同的话，应该就是床边用吉他架分别载着的一片黑压压的装着吉他的琴袋们，一共八把吉他。其中一个琴袋很特别，墨蓝色的。

　　书桌上一片狼藉，居然还有高中英语那本module 4… …的封面。地板上音频线、各单块以及一个综合型的效果器、音箱们、一条校裤还有一盒茶叶纠缠在一起，极度金属。

　　大概是家人还割舍不了心里的一份情，这房间似乎保持了主人离开时的模样，根本没有死了人的空虚寂寞冷，居然还到处飘扬着淡淡地生活气息。

　　“哇，你卖琴？”天凡打量着那堆琴。
　　“珍藏啊，不随便给外人看的。”某人言语间的炫耀感毫不遮掩。
　　“那个蓝色琴袋装的是RR？”
　　“你居然知道？”某已经洋洋得意的人继续惊喜中。
　　“…我乱猜的”难道她会告诉你，她对你电吉他用Jackson RR的flying V、单块是OKKO Dominator、家用Marshall 10g音箱、甚至琴弦用达达里奥这些信息都侦查的一清二楚吗？

　　“厉害”某人一边说着一边不自觉地走过去拿起墨蓝色琴袋，拉开链，拎出里面那把无限形似剪刀的全黑电吉他，刚想插电线，天凡喊住他：“等下楼上楼下会不会被吓到，以为你‘头七’两个星期还没过完？”

　　陈昊霆伸到一半的手停了下来，“是哦”两字充满可惜。便抱着“剪刀”坐在床上“不插电”演奏，天凡仿佛能体味这一串动作里的依依不舍。

　　又等他弹了一会儿，某首不知名曲目结束的时候，天凡看准机会便说：“超级撒亚人呢？”
　　“哦，对哦，忘了，不好意思。”他放下了琴，走到书柜边，使劲一推，书柜便向前挪了几十厘米。天凡往缝里一瞧，果然看见一大张海报，于是便将手臂伸进去，用手指将它加了出来。

　　海报满是灰尘，上面印着的悟空究极变身却仍然双目囧囧有神，一身肌肉油亮油亮，那狮子头式的黄发金光闪闪。某人似乎沉入了婶婶的脑海里~天凡却忍不住，很不厚道的“扑哧”一下笑了。

　　出于好奇，天凡把海报翻过来，可能动作突然，进行到一半时隐约感受到一股反作用力，他不想她看？她偏要看~由于某人反应太慢，所以接下来的几个字赤果果地映入了天凡稚嫩的双眼。

　　我会成为你的超级撒亚人！（下面署名）陈昊霆 1999年1月5日。
　　“1999… …”天凡掰着手指头，“你8岁？”
　　“… …”
　　“早恋啊你~嘿嘿”
　　“… …”
　　“小女孩都不放过… …不对，那时候你发现自己是gay了吗？~呀！那不成是小男孩？”
　　“… …”
　　“居然祸害祖国未来的栋梁~”
　　“… …”
　　“怎么不说话呀~不好意思了？”
　　“咳咳，这下证明了你不是精神分裂，我也不是，回去吧。”说着便把柜推回去，又将“剪刀”入袋，走出房间。

　　“不要嘛~还想看看其他什么”天凡努力停住脚步，但是却失败了。

　　把刻录好的CD塞到门边的报纸箱，为了帮某人录好这首曲子，这两天天凡没少受罪，“速度太慢了”“太快了”“你没吃饭啊？手指用点力！”“怎么音色有点怪？？”“你音没调好啊！重来！！”......这些话像咒语一样让天凡痛不欲生，直到昨晚凌晨3点多才得到“勉强吧”这三个字。

　　锁好门，走下楼，手里攥着撒亚人。

　　“喂，我说，为什么要把这个带上”陈昊霆语气不满。
　　“珍贵的漫画文物啊，怎么可以任由它留在那旮旯被岁月侵蚀~”
　　“… …”

　　二楼，听到高跟鞋声，五秒后，一个女人出现。大波卷长发、白色连衣裙、不化妆、一脸憔悴。

　　啊！他掱妈！

　　糟了，会不会认出我，糟了，会不会发现我进他家了？糟了，发现了会不会告我私闯民宅？手心冒汗，牙关打颤。

　　某人用力抓一拳头，颔首，抿着嘴低声说“冷静。”

　　于是她坚忍各种不淡定，装作面无表情，从那女人身旁经过。呼~那女人貌似不认得她了，毕竟只在追悼会上见过一面，而且没有正式打过招呼… …得救了。

　　“好险~”天凡轻轻拍着胸口，差几分钟就被逮个正着。

　　“喂！”一声，把天凡吓得一个踩空，差点没稳住。她停在那里不敢转身，心脏每秒的Δv堪比重力加速度。

　　陈昊霆他掱妈又不耐烦地加了句“你东西掉了… …”说完便继续上楼梯。

　　天哪！吓死我了！天凡边转身去捡海报边想。
　　“你能不能不要总是一惊一乍的”某人不满地说。
　　“有什么办法！自从有了你，生命里都是奇迹~”天凡唱着突然有点想看还珠格格。
　　“… …”

　　周三，傍晚六点半。

　　小云意外地晚到，Cat“非法占有”了麦克风，然后疯狂嘶吼：“同志们！！！”
　　“… …”由于天凡、婶婶和华少都仍处于一种饭后迷睏中，给不了她任何反应。
　　“喂！给点反应啊~”Cat 十分不满，“再来！同志们！！！”
　　“嗯~”天凡有气无力地答。
　　“革命尚未成功！！CP仍需努力！！yeah~ar~ar~ar！！！”Cat自己给自己人工加延音… …
　　天凡突然想到了什么，扭过头问华少：“其实我一直不明白，CP是什么意思？”不是就那意思吧… …

　　华少听见，带着一如既往暖死人的微笑说：“呵呵，我以为Cat和你说了呢”天凡摇摇头。
　　“Corpse Parade，游尸乐队啊”她解释道。天凡心想：发音像cosplay… …果真对这队名无语。
　　“什么意思呢？”天凡又问。
　　“um… …”她用手肘碰了碰婶婶“喂，我们队名什么意思啊？”
　　婶婶一摊手，一耸肩，嘟一下嘴示意问Cat。

　　此时Cat正自h到□□，水嗓都出来了。天凡深深吸一口气，再用丹田的力量大喊：“Cat！！请问！！我们队名神马意思啊ar~ar~！！”

　　幸好，她听到了。“啊？… …”思索状“我起的时候没想什么意思耶… …就是很金属的感觉呵呵~yeah~ar~ar！！！”说着单手举撒旦手势。
　　囧rz。

　　小云终于来了，一头大汗，看样子是跑来的。
　　“少有啊，居然迟到”天凡递给她一张纸巾。
　　“不好意思~呼，我们开始排练吧。”小云接过纸巾随意擦两下。

　　不知道是幻觉还是蚊叮虫咬，天凡隐约看见小云的颈领交界处，似乎有颗红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