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年夙缘》涟心雨

2、梦魇

　　周围的景色一片迷蒙，像是一团雾气围绕在自己的周围，一些奇形怪状的花若隐若现。偶尔会有一簌簌的火舌间隔一段时间就从地面各个裂痕中探出来，把周围的环境照亮……她在这条诡秘的大道上跑着，轻车熟路地绕过这些裂痕，似乎对这个地方很熟悉。
　　这时，一条极长的裂痕突然出现在她的面前，她还没反应过来，一脚踏了空……她的手在半空中挥舞了几下，身体往下坠，同时她的心里感到了绝望。
　　突然，手腕传来了熟悉的温度，她惊喜地抬头，发现自己的手腕被一只手抓着，她努力地睁大了眼睛，想看清楚那只手的主人，可是那张脸在她的眼里看来始终是模糊的。才一会儿，手腕上的感觉忽然消失了，她发现那只刚刚还紧握着她的手腕的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消失不见了，身体依然往下坠落。她绝望地闭上自己的眼睛，耳边除了呼啸不停的风声，还有那隐约的龙啸声……

　　“啊！”伴随一声尖叫，施月用力地坐了起来，才发现她本人连带着她唯一的被子都掉到地面上了。，轻轻活动一下，右手臂立刻传来一阵剧痛。施月眨了两下眼睛，还用手在眼角边擦了擦，惊讶地把手伸到自己的眼前。“哎？”施月惊讶地看着手指上从眼角边摸下来的水珠。刚才那梦……施月扶着床沿从地上爬起来。抬头看了看面前那扇破烂的窗户，微弱的阳光从那烂掉的窗框透进来，“原来天亮了……啊！天、天亮了！完了，爷爷的药……”施月迅速穿好衣服，然后胡乱地折叠了床上的被子，与其说是被子，不如说是一块大点的破布。
　　施月从床边急急忙忙地取过几包纸包，跑到屋子外面一个用石头垒起的炉前，埋头苦干起来。
　　“呼～”施月以从没有过的速度弄着了炉火，用左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右手拿着大葵扇不断地用力扇着面前两个炉口。“哎呀，绣坊那边肯定要骂死了。”施月一边手拿着大葵扇在那儿扇炉，一边着急地跺着脚。
　　这时，一个颤颤巍巍的身影出现在施月身后的木门旁，嘴里发出咿咿呀呀的声音手指在门板上扣着，发出“笃笃笃”的响声。施月听到声音回头，“爷爷？您怎么出来了？快回去再躺一会儿吧。”说着施月就要过来搀扶老人，老人似乎不情愿，想用手挡了一下施月，可是没有效果，施月似乎没有时间去理会这些，直接把老人扶到屋内的木床上，然后为他拉了一下被子，接着从外面急匆匆地端了两只大海碗放到旁边的桌面上：“爷爷，等药凉了点记得要喝哦。对了，喝药前记得先把粥喝了。我出去咯。”刚说完便火急火燎地边跑了出去，边把双手在两边衣袖上擦了擦，然后顺手带上了木门。老人伸出的手停在半空，听着那渐渐远去的脚步声，无奈地垂下了手。
　　施月脚步匆匆地赶到绣坊门口，一下子停住了脚步，她看见了绣坊最凶的女人，一个衣着华丽绸缎，抹着浓妆的半老徐娘正对着几个年纪轻轻的姑娘指手画脚。
　　施月吞了吞口水，硬着头皮走进去。“哎，你！给我站住！”
　　施月的身体僵了僵，她本来是想偷偷从那女人背后溜进去，却不想还是被发现了。施月僵硬地转过身面对那个正欲发出狮子吼大功的女人。
　　这时，站在一旁的姑娘都露出了庆幸的表情。
　　“你这小丫头也够大胆的，只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帮工而已，也懂得偷懒了，又不懂得绣，又不懂得缝的，真是浪费我的钱……”那女人双手抱胸，还不时地伸手出来戳几下施月的脑袋，施月低着头默默地忍受了一个早上的口水喷撒，没有回一句话。因为，她和爷爷都要靠着这个来过日子的。
　　“好了，赶快进去干活去。”那女人最后清了清自己的喉咙。她身后的姑娘立刻露出惊讶的表情。
　　施月也惊讶地抬起头：“容姨，您不赶我走了？之前的小霜也是因为这个被你赶走的……”说到这里，施月忙又把头低了下去。
　　容姨满不在乎地说道：“绣坊工人阿财今天请假回去看他那刚出世的娃儿了，现在坊内杂务一大堆，赶走你谁来收拾呀？”容姨瞪着眼看着她，“还不赶快进去收拾。”
　　“哦哦，我马上进去。”施月将自己的袖口往上一卷，走进了里面。
　　“还以为会有好戏看呢。”一个姑娘失望地说道。她本来只是小声地发点牢骚而已，却不料被容姨听到了，容姨一副似笑非笑的模样：“你是不是也不想干了？刚好又来了一个绣娘，本绣坊养不起这么多人，就让她替了你吧。”
　　“不要呀，容姨您忘了吗？”那个姑娘急忙在大脑里搜索措辞，“对了，刘员外最喜欢我的绣品，你赶走我会失去一个大客户的。”
　　“说得也对，我没理由跟钱作对吧。”容姨摸着自己的下巴喃喃说道：“可是，进来一个人就一定要走一个人的。”容姨盯着面前另外几个姑娘，那几个姑娘立刻大惊，抢着说为自己求情的理由。
　　“好了好了，烦死了，先干活去，谁要是干得不好，就赶谁走。”
　　才刚说完，姑娘们便一本正经地摆弄着自己的绣品。
　　黄昏时分，施月擦了一把汗，然后把卷起的袖子放下。
　　“辛苦了，喝口水吧。”几个姑娘围了上来，一个姑娘将手中的装满了清水的碗端到施月面前。
　　“谢谢。”施月想也不想就端起碗喝了起来。末了施月才放下碗惊讶地问道：“几位姐姐，你们今天怎么这么奇怪了？平时你们都不会管我的……”
　　这时，“啪”的一声，几个铜钱落到施月面前的桌面上。施月疑惑地看着她们。
　　“施月，拿着这些钱，你可以走了。”
　　“为什么？”
　　“我们绣坊又来人了，养不起这么多人，必须得走一个，我们选了你。”一个姑娘心高气傲地说道。
　　“可是容姨明明说了不会赶我走的。” 施月着急地说道。
　　“这跟容姨无关，这是我们姐妹的决定，不过要是让容姨来决定的话，她也会选择赶你走的。因为在这绣坊里，谁都不能缺，唯独你。”

　　“可是，我、我要是走了，谁来收拾绣坊的杂务？”施月还抱有一丝希望，只是声音带了一点哽咽。
　　“这个你就不用操心了，财叔明天就会回来，你可以放心了。”
　　施月低下头捡起桌面上的铜钱，一枚一枚地在自己的手心排好，突然她又抬起头，道：“不对啊，我的工钱哪有这么少的。”
　　一个姑娘不屑地说道：“可别忘了，小霜被赶走时可是一枚铜钱都没有，这些都是我们姐妹凑给你的，是看你平时还挺乖巧的，现在还嫌弃？不要还给我们算了。”说着就伸出手去夺。
　　“不要。”施月忙护在自己的怀里，一溜烟地跑了出去，背后却响起了一阵哄笑声。施月靠在绣坊外的一堵墙后向绣坊里瞄。绣坊那几个姑娘只顾着笑却没有发现那个容姨已经来到她们的身后。施月感到一阵幸灾乐祸。“有什么事那么好笑的，说出来让我也笑一笑？”那几个姑娘颤抖了一下，缓缓回头看着容姨，“容姨……”
　　“嗯，这些东西乱七八糟的，施月那臭丫头又跑到哪里偷懒了？”
　　“她……容姨，我们见施月那臭丫头老偷懒，所以就叫她走了。”一个姑娘讨好地笑着说道。
　　“嗯……”容姨沉默了起来。施月伸长脖子等着容姨训斥她们，然后她就跑回去，但没想到的是……“也好，绣坊的生意本来就惨淡，接下来几天不知道能不能安稳，她走了就走了吧。”
　　施月低头看了一下手上的铜钱，然后用右手背擦了一下眼角的泪水，往大街的另一边走去。“我还不稀罕留下呢。不稀罕，绝不稀罕……”
　　施月一路跑到一个破庙前，破庙的香案前的空地上躺了一个蓬头垢脸的老人。施月塞了几个馒头给他：“宁爷爷，我在绣坊的工作没了，以后还不知道能不能给您买吃的了。”
　　老人撑着地面坐了起来：“月娃儿，以后你就不用管我这副老骨头了，你还得照顾你的爷爷呢。”
　　施月不禁低下了头，过了一会儿才抬头四处搜索：“咦，丑儿呢？”
　　“哪个丑儿？”
　　“那个经常欺、欺负我的小乞丐呀。”
　　“你说那乞儿吧？他昨晚就走了。”老人边啃着馒头边含糊地答道。
　　“走了？去哪里了？”
　　“这个我就不知道了，问了他，他只是说有重要的事。”
　　“真的……走了？”施月呆呆地盯着远处喃喃地说道，“怎么每个人都讨厌我呢？”施月的手不断地在地上画着圈圈。

作者有话说

　　第一次写玄幻文，有不对的地方望大家指点指点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