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蛇传]空即是色》风言青

3、第三章 问世间情为何物

　　天色阴暗，月亮弯弯，一般人都回家了，街道一片寂静。
　　俊秀的男子匆匆走着，身后两条身影若隐若现，无人可见。
　　“姐姐，你真的动心了哦？”小青不解。就算是报恩，白素贞的感情也投入的太快了点。难道真的如人间所言……一见钟情？她并不介意姐姐和人类成亲，只是姐姐要是真心的，那就麻烦了。
　　白素贞微微一笑：“小青，你不明白，我一直在深山修炼，以为成仙是最大的快乐，但是我现在觉得，如果能和许相公在一起也不错。”
　　小青烦躁的道：“姐姐，我不觉得成仙快乐，做妖精就很好了。可是你要是真的爱上许相公了……将来你打算怎么办？”
　　白素贞道：“做他的贤妻。”
　　小青眨眨眼：“可是姐姐，你最多陪许相公百年而已，感情放多了将来怎么办？”小青觉得自家姐姐太心软了，太容易动感情了。她们可是妖精呢，将人类放的太重并不是好事。
　　白素贞沉默片刻，道：“情劫一了，自然归位。”
　　小青摊手：“就怕姐姐将来放不下。”她见过太多的妖精放不下。说实话，小青一直不明白，人类有什么好喜欢的。寿命不长，能力不高，感情易变，不管多么恩爱，一旦发现枕边人是异类，仇视虐杀没商量，似乎所有的感情只是梦幻一场。
　　“姐姐，我有几个朋友，你一定要见一见。”小青看到白素贞充满温柔的注视着许仙离去，决定给自家姐姐打个预防针。好不容易有个好姐姐，怎么能折在这里？
　　白素贞奇怪的问：“你朋友？什么样的？”
　　小青拉着白素贞一个转身化为风飞走，清淡的语气回旋：“同类。”

　　天已经黑了，许仙一个人走在昏暗的街道上，心里有点发毛。许仙加快脚步，很快就看到自己的家。许仙和姐姐姐夫住在一起，也亏得姐夫是个仗义深情的好人，并不在意妻子带着拖油瓶，还全力的供应许仙读书。
　　摇曳的灯笼散发着淡淡的光彩，上面写了一个大大的李字。这是姐姐的习惯，说什么晚上挂一盏灯笼也好让路过的人看清路。
　　许仙笑了笑，敲开了门。
　　许娇容探出头来，不满的让弟弟进屋，说道：“说好玩一会儿就回来的，你看你，到现在才回来，要是遇到危险怎么办？”
　　许仙忙拱手作揖：“姐姐，不要生气了，我只是欣赏风景的时候太专注了。”
　　“哼，我看你一点都不在意姐姐会担心。”许娇容冷哼。
　　许仙谄媚的跟在姐姐身边，伸手挠挠了姐姐的肩膀，说道：“姐姐，其实我是遇到一个美丽温柔的姑娘了……而且，她对我好像还有好感……”十年修得同船渡，他们有缘。想到白素贞，许仙就有些脸红。如果那么美丽的姑娘能成为自己的新娘，那该多好。
　　许娇容一听，追问：“哪位姑娘？你喜欢姐姐就去提亲。”对许仙的终身大事，许娇容是无比操心的。
　　许仙眨眨眼，道：“姐姐，你想太多了。那姑娘是美丽，可是我对她一点都不了解，贸贸然去提亲怎么好？”
　　许娇容没好气的道：“你呀，隔壁的二柱子都成亲了，孩子都快生了。”
　　许仙讪讪一笑：“这不是没遇到缘分么，不管怎么说都是相伴一生的人，自然要有好感。姐姐，你知道的，我只是希望将来我们能像姐姐姐夫一样恩爱。”
　　许娇容脸一红，锤了许仙一下：“你这小子，小心你姐夫收拾你。”
　　许仙呵呵一笑。
　　“汉文，既然你对姑娘有好感，就去追吧。男孩子自然要主动。”
　　许仙点点头，又有些犹豫的问：“姐姐，我会不会太自我感觉良好了点？那姑娘……她太美了，而且举止优雅，恐怕不是小户人家的姑娘，我怕我们娶不起。”说不定那姑娘很讨厌自己，只是家教不允许她对自己流露鄙视的眼光。许仙很有自知之明，自己算不得什么出色的人物。
　　许娇容拉着许仙，道：“来来，汉文，你先把事情说清楚，姐姐替你分析分析。”
　　许仙点点头，想起来那姑娘毕竟对着自己笑了几次，大约是有心的吧。许仙从头到尾述说了一遍，许娇容拍手，哈哈一笑：“汉文，你走运了。姐姐敢保证，那姑娘对你有心了。”
　　“真的？”许仙有些怀疑。不是他妄自菲薄，他似乎没有让人一见钟情的潜质。
　　许娇容得意的道：“汉文啊，姑娘家是不会随便对男人笑的，更不会和男人同处一室，连渔夫唱那种意味深长的歌都没有生气，她看上你了。姐姐敢保证，她对你也是一见钟情。”
　　许仙怀疑的看着姐姐：“真的？”
　　许娇容眼睛一瞪，叹气：“汉文啊，你也太小看自己了，要知道很久以前就有很多媒婆上门了，大家都很看好你的。”许仙风度翩翩，俊美温文，文采风流，算得上一个良配。只是身份上有点低而已，所以来说亲的姑娘都不怎么样，再加上往日里许仙完全没有注意到身边的姑娘。既然弟弟没有这个心思，做姐姐也不好去打扰。事实上许娇容对弟弟的迟钝也是相当无语，他居然能完全无视对门那姑娘吃人般的热情。
　　“嗯，姐姐，我明白了，我会试一试，你不用担心，我自己会处理的。”许仙道。既然姐姐这么说，他就去试试，不管怎么说，现在放弃将来一定会后悔的。
　　许娇容看着弟弟，半晌，笑道：“好啊。”难得弟弟动心，看来好事将近。
　　“姐夫呢？”许仙张望一会儿，没看到咋咋呼呼的人。
　　许娇容摇头：“你知道捕头很忙的，衙门似乎发生了什么事，你姐夫刚刚回来就被大人叫过去了。”
　　许仙皱皱眉：“发生什么事了？”他很想为姐夫解忧，可惜能力有限。
　　许娇容摸摸弟弟的头，道：“你别管了，你姐夫能处理的。”自家相公虽然脾气暴躁，能力确是一等一的，不然怎么会是钱塘县的捕头呢？
　　许仙默默点头。

　　天蒙蒙亮，许仙已经收拾好书本去了书院。
　　许仙眨眨眼，努力想精神抖擞，可惜眼皮越来越沉重。
　　昨晚思考到底是去白姑娘家还是不去白姑娘家，思考了一个晚上，得出的结论还是不去。许仙有些遗憾的叹气，心情也蛮失落的。好吧，许仙就是没胆的人，不熟悉的人怎么好意思找上门？理由呢？难道说：姑娘，我是来拿伞的。
　　就那一把破伞……许仙撇撇嘴。算了，还是打听清楚情况再说。

　　钱塘县有个西湖书院，位于风景优美的地段，绿树环绕，花草茂盛。现在正是春天，书院更是美得不得了。
　　据说书院的第一任院长是个退休的大官，于是大家都喜欢来这里学习，想要沾沾气运。当然，西湖书院的夫子都是很好很好的，几乎聚集了杭州最有学问的先生。自书院开设至今，已经出了一个状元，五个进士了。
　　许仙就在这里读书。
　　院长是个很好的人，只要有心向学的，院长来者不拒。许仙在书院还算有名气，他的诗文独具一格，颇有灵气。而且许仙个性温和，人缘也不错。
　　这不，刚刚进门坐了不久，就有人打招呼了。
　　“许兄，最近如何？”楚天阔走过来。楚天阔与许仙是同班，成绩比许仙还要好一点。
　　许仙嘴角一翘，微笑道：“很好。”
　　“看来许兄对考试是很有信心了。”楚天阔笑道。
　　许仙摇摇头：“楚兄说笑了，不过平常心而已。”
　　楚天阔拍着许仙的肩膀，坐在一边，敬佩的道：“大家都在备战，只有你有平常心。”真是淡定的让人佩服啊。
　　许仙摇头：“书院比我有才华的人多了，所以我没有抱多大的希望。”能考个秀才的身份就不错了，其他的，努力吧。
　　“许兄，我有好东西。”何立东跑过来，扬着手中的书。
　　许仙抬头，笑道：“什么？”
　　何立东将书本递到许仙面前，挑眉。
　　许仙一看，眼睛亮了。这是一本医书，还是自己遍寻不着的医书。
　　“你哪来的？”许仙惊喜的接过来，小心翼翼的翻看。
　　何立东得意的道：“我可是发了好大的功夫才借来的，只有十天的时间，我要还给人家的。许兄，你能看完么？”
　　许仙笑道：“十天的时间，谢谢了，我会抄好的。”
　　“那就好。”何立东点头。
　　楚天阔皱眉：“许兄，已经快考试了，你不温习吗？”
　　许仙笑道：“无妨，我只是把医书抄好而已，不会用多久的时间的。”
　　楚天阔不赞同的道：“我们只要备战科举就是了，你学医干什么？”楚天阔对许仙痴迷医术很不理解，这是一种掉价的行为。
　　许仙只是笑了笑，道：“夫子来了。”科举自然要尽全力，不过许仙认为劳逸结合更有成绩。何况，与科举相比，许仙认为医术更能养活自己。要是一辈子做不了官，难道自己不用吃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