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本贤良》曦落殇

7、司马文君

　　第二日一早，水蓝与十七刚吃了早饭，就听见那廊下鹦哥在啼叫：“王妃吉祥，王妃吉祥。”
　　不一会传来女子娇笑“：这爱物倒是乖巧。”只见曦月携着清雪幽幽走进里屋，她今日简单装饰，梳着优雅的流水云髻,秀发修眉，颊若春生，穿着一套鹅黄的宫绸衫，映衬的肌肤欺霜赛雪，她身后的清雪也极是秀丽温婉。
　　进的里屋，十七连忙行下大礼去，福了一福“：奴婢参见王妃，王妃吉祥。”
　　曦月巧笑嫣然的将她扶起来“：不是染了风寒，还是好好歇息吧，快快起来，你的大礼可折煞我了，王爷都没受过你如此大礼吧。”这句话看似玩笑，十七却听出了曦月的挖苦之意，她只觉芒刺在背。
　　“王妃真是玩笑了”！她不知该如何做答，只能支支吾吾的回答。
　　“清雪，把那燕窝给十七留下，”曦月一边吩咐清雪一边攥了十七的手走回桌边，曦月坐下，十七连忙奉茶，“奴婢惶恐，怎受得起王妃的燕窝”。
　　曦月仍旧是嘴角一缕浅笑，让人猜不透心中所想“：十七这话就不对了，王爷都放下架子替妹妹去东王府讨茶喝，曦月这燕窝又算得了什么？”
　　曦月此话一出，十七不禁倒吸了一口气，不知道这事怎么会传到曦月耳里，她早已嘱咐过水蓝不要告诉别人，看来这静源阁的一举一动都在曦月眼里。“王妃错意了，那不过是王爷顺路带回放于静源阁，王妃还是不要听信丫头们瞎传”。十七辩解。
　　“放肆”！曦月忽得变了颜色，神色不复往日的温婉淡雅，她一双狭长凤眸里射出凌厉的光芒，贵族的威严浑然而成，“本王妃的话论不到小小婢女来质疑”。
　　这是曦月嫁来王府第一次发威，众人都慌得趴在地上，十七腿一软，也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
　　“十七，本王妃知道你也是聪明人，做人万万不可没了分寸，所谓无轨矩不成方圆，做人还是老老实实的就好，”曦月的话显然是话里有话，她这句话的语调全变了，没有了往日的清雅柔软，像是七月的疾雨，噼噼啪啪地打在十七身上，十七吓的脸色都变了，连连回应“：奴婢谨遵王妃教诲”。
　　一转眼曦月的脸色又柔和了下去，那张脸温柔的宛如十五夜的明月，“起来吧，你身子还没好吧，本王妃还缺不了十七呢，你服侍王爷多年，曦月初来乍到，还有好多事请教十七呢，”
　　“奴婢知道了，”十七敛眉回答。
　　“那十七好好休息吧”。
　　“奴婢恭送王妃”。
　　曦月带着清雪走到桃花息的时候，她转头看着那如火如荼的桃花嘴角挑起了一丝冷笑，厉声吩咐清雪“：明日找几个长工将这桃树都砍了。”
　　“王妃…”清雪语里都是不解之意。
　　“本王妃的话你也要违抗吗”？曦月的语调清冷。
　　清雪吓得连连说“：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这晚，枫睿阁的内室早早熏好了麝香，曦月歇了妆，一头长极腰际的青丝披散在肩头，凝白的肌肤犹如上好的汉白玉，五官精致，仿似特意雕啄而成。玄瑞进来的时候，曦月正认真地坐在桌前作画。玄瑞脱了外袍，走到曦月身侧，许是太专注了，曦月一径作画。
　　玄瑞低头，看她画工精巧，泼墨渲染，宣纸上一名女子执箫吹奏，柳眉朱唇，国色天香。身后一名俊雅男子垂泪低泣。
　　“曦月所画难不成是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玄瑞突兀地开口，打破一室宁静。
　　曦月丹笔落地，娇嗔“：王爷吓死曦月了”。然又回答“：曦月所画的确是文君。只可怜这美人命薄 ，早早去了呢，要是安于室中，哪会早早丧了命，又被这司马毁了名节。看来女子还是不要太贪心了便好，男子对人有情，也得顾忌女子身份才是。”
　　曦月看似闲聊，一番话却说的玄瑞嘴角一抹莫名笑意，目光灼灼“：曦月见解倒是很好啊”。一边说一边将曦月柔若无骨的身子拢在怀中，曦月白瓷的脸霎时如桃花般开了，潋滟如娇美的花苞，娇羞的将头依在玄瑞怀里。
　　“本王与曦月断没有此种阻碍，本王真是庆幸呢”。玄瑞一边用手梳理她流水似的秀发，一边低喃。
　　然而怀中曦月的凤眸却眯了起来，声调温柔却又有说不出的溯冷：“王爷能如此想是曦月的福气，”顿了顿，她又开口“：王爷，曦月自小对桃花过敏，今日我路过桃花息，差点昏去……”
　　“那便砍了吧”玄瑞语气不变，手指绕一缕青丝在指尖缠绕。
　　听闻此言，曦月柔情的笑了，烛火跳跃中女子含情脉脉，两人之间尽是缠绵……然而曦月透过那深邃的眸色却看不见自己，她神色一冽，主动张开双臂环住玄瑞的虎腰，低喃“：
　　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玄瑞听了，眸色却黯然了下去，曦月忽的就流下泪来“：王爷，曦月要的就是一句话啊……”
　　玄瑞转头，只可惜那一句话他给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