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不说再见》浅笑若颜

37、第 37 章

　　“我不知道小香对你存着什么心思，但是，如果你对小香起了不该起的心思的话，我不会放过你。”
　　语气里是从未遇到过的威胁和冷血。
　　只不过，这样的表情落入平子眼中，平子竟然笑了出来。
　　“笑什么！”志波云雀咬牙反问。
　　平子的房间里只有两个人，平子靠在窗前，从打开的窗子望了望外面黑漆漆的夜空，再回过头来打量着在一旁站着、灵压流动得比平时要活跃的五番队的副队长、志波家大小姐的哥哥，任笑意在脸上越来越深：“我一直以为这种低级的威胁，志波副队长不屑用呢。”
　　“威胁？这么低级的手段我从来不用，”志波云雀的语气变得相当鄙视，“让你有这种误会还真的是不好意思。”转身，向门口走去，伸出手去想要推门又停下，不回头，冷笑，“平子真子，小香的事我不知道当家和你说了什么，我也不想知道，但刚才的话，是警告，当然你要当成是威胁也随你，阻碍到小香的，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平子看着他的背影，明白他的认真，所以并不质疑，只是难免会有疑惑。“我是不理解，为什么要给小香那么大的压力，不过是未来的零番队的队员而已……”
　　在听到“零番队”，志波云雀就忍不住笑了出来，但没有再说什么，听着平子将话说完。“……这样逼她，往往有着反作用的。”
　　“说完了？”
　　平子喘了口气，马上被对方无所谓的态度给打击到了：“你……你有听别人好好说话吗？”
　　“我说过了吧，当家对你说了些什么我没兴趣知道，小香有没有叛逆心我也并不关心。你只需要明白一点，小香的存在意义，就是进入零番队。如果她不能承担起这个责任，她就没有存在的必要。”
　　“……没有存在的必要，是什么意思？”
　　“消失，魂飞魄散。”
　　“……什么意思？”
　　“就是表面的意思。”说着，打开门，向门外小声的开口，“叔叔你何必呢，我是那种胡来的人吗？”
　　平子又是一愣。
　　接着，志波家当家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云雀越来越厉害了，这样隐藏灵压都能被察觉，真的是不佩服不行。”
　　“这么晚，您还不睡，失眠吗？”根本无视掉对方转移话题的意图，叹口气，“总之，您的学生，您自己负责吧。晚安。”
　　“云雀？”似乎是没有想到对方会放弃责问，志波浩介的脸上满是惊诧。
　　志波云雀只是自嘲的一笑：“没想到出现的人是您，我还以为会是小香呢。”
　　正进门的志波浩介闻言摇摇头：“和我不一样，小香一直很尊敬你的，对你也是绝对的相信。所以，是不是有时候你也该试着多信任她一些？”
　　已经迈出门的男人脚步一顿，但没有再说一句话，只将背影留给房间里的两个人，很干脆地离开。
　　直到男人彻底在视线里消失，志波浩介才又将目光转向自己的学生，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呐，真子，不要去理会云雀今天的话，忘了就好。早些休息吧。”
　　“可是……”
　　“有些事情，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好。晚安。”
　　再次躺在温暖的床上，思绪飘扬的平子总是忍不住地去回想着志波云雀的话，妄图从话语和表情中寻找到一丝突破点。最终仍是徒劳无功。
　　第二天吃完早饭，三个人在赶回真央的路上聊起了这些事情，凉香听完后就一直瞪着志波浩介，任志波浩介再潇洒也禁不住这样的盯视，举手投降，这才让凉香的表情好了一些，但还是少不了埋怨。
　　“叔叔，就是因为这样，云雀才一直不和你亲近。”
　　“别说的我很失败似的好吗？”身为当家连续被两个孩子鄙视，志波浩介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已经没有了自尊，“还不是为了你们两个……”
　　“云雀心里是怎么想的，我不好猜测，但他对制度的维护，叔叔你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吗？就算他真的想要对真子不利，也只会抓真子的错，而不是这样没有任何理由的想动手就动手。可你昨天的出现，只会让他越发觉得你不信任他，把关系弄得更僵了。”
　　“所以最开始我只想收养你，而他是交给朽木家族的。如果不是……如果不是……”忍了又忍，才把后面的话给咽了下去。
　　看凉香又要开口，平子觉得自己不能再沉默下去，于是伸出手去直接拍在女孩的肩上。这一动作立刻吸引了其他两人的注意力。
　　“……真子？”
　　“已经够了，小香。”平子轻声说道，“说到底，还是我们自己的事情，牵涉到志波队长已经是很不好意思了，这种态度更是不应该。”
　　“……对不起，叔叔。”
　　“……你们真是……”

　　很温暖的感觉，很舒服的感觉。当初的幸福又再次回到身边的感觉，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暖洋洋。那些不想要失去的、只想紧紧握在手中无论如何也不想放弃的自己珍惜着的所有，还在身边真是太开心了。
　　啊~就算只是个梦，也真的不想要醒来呢。
　　但梦也真的只是个梦啊……
　　和小香的初识、发下誓言的相守、为了目标努力奋斗的艰辛，以及第一阶段的目标——用两年的时间顺利从真央毕业，在梦中一一地实现，仿佛自己就真的回到了那段日子，一天一天的慢慢经历着。然而，向来冷静睿智的平子，对于这一切的虚幻心里也是清楚的很，不过他还是一面享受一面挣扎，不想沉湎于虚幻的梦境里，却又无法推拒曾经留恋着的每一丝温暖。
　　当两人一起从真央毕业、成为真央史上学习时间最短的学生，当两人一起来到五番队报到，当两人同时以三席的身份被介绍给五番队的队员和其他的死神，平子依然在留恋怀念着。
　　只是当他和小香对视微笑后，再次将目光投注到五番队队长、志波家当家的身上时，那份带着欣慰的真诚的笑容，直直地击在了他的心脏上……
　　虚幻的一切开始崩塌。平子的手再次触摸到了空气中的冰凉。
　　视线逐渐变得清晰，所有的虚幻消失后，平子眼前是香舞在微笑，尽管香舞仍然只是剑的形状，平子能够感受到她的内心。
　　“香舞你在这里真的是太好了！”平子由衷地笑着。
　　“是真子sama的回忆将我从封印中解放的。”香舞的声音里透着满满的开心，“果然还是当初的真子sama呢！”
　　看来是因为得到了自己的帮助而开心，平子想，一面为香舞的单纯欣慰，一面又为这个事实是出自巧合而不是自己的真心这一想法而郝然。这种感情，受之有愧啊。平子想。“我们现在是在意识里对话是吗？”
　　“是的！”似是看出了平子的内心所想，香舞的声音越发得甜腻，“真子sama不要觉得不好意思，如果您不是真正关心香舞的话，是不会解放契约的。”
　　“但说到底，封印香舞的家伙就是我。”平子笑笑，“看来我的记忆没有任何的缺失，这就足够了。”
　　“主人的记忆在香舞这里，您要吗？我可以将那些记忆传送到您的记忆里。”
　　“诶？”平子一愣，“小香的记忆还可以送给别人吗？”
　　“只能传送给有契约的。不过传送给您的话，香舞这里就不会留有主人的记忆了，只有一份记忆，不能复制。”
　　“……那是香舞的记忆吧？小香的记忆不是被消除了吗？”
　　“志波云雀那次吗？”
　　“……难道还有其他的？”
　　闻言香舞却只是轻蔑地一笑：“真子sama，不要把志波云雀想得那么厉害，我承认在静灵庭里，他是最了解主人的，但不代表他就能对主人为所欲为。”
　　“这是什么意思？”
　　“香舞不只是作为主人的武器而存在的，香舞和主人享有共同的记忆。在香舞这里的，就是主人本人的记忆……”
　　“等下，”平子马上开口，“不要告诉我……”
　　“是的，包括真子sama和主人初吻的情景，还有主人当时的心情，香舞这里也都有。甚至还有……”
　　“……别说了……”
　　平子的无力让小剑忍不住大笑起来。平子却只是抱着头，一脸的见了鬼的表情。
　　好一会儿一人一剑才又恢复正常，虽然平子一见到香舞就想要买块豆腐去。很快地他又有了问题：“当时志波云雀不是说已经将小香的记忆清除干净了吗？”
　　“那是骗你们的，”香舞的声音里还有几分笑意，但语气变得沉重了，“他本来也不知道我和主人共享记忆的，直到真正清除记忆的时候才发现，但已经没有时间让他再去想办法了，所以匆忙之间他只能将我封印起来，这样主人的记忆便成了一片空白。”
　　“难怪任何与当初有所触动的情景她都是没有丝毫的感觉，但又在言谈举止间带着旧有的痕迹。”平子想起与四枫院伊织的有限的相处，这才恍然大悟，同时又有些不甘心，“早知道这样，我就不要因为担心触动她而远离她了嘛，真是的……”
　　“结果做得很拙劣又招人怀疑。”
　　平子立刻哀怨地瞪着她：“不要打击我了好嘛……真的很伤心……”
　　笑了一会儿，香舞还是问出了心里的所想：“真子sama有什么打算？应该不会一直陪香舞在这里吧？”
　　“……其实我也不知道……”
　　“真子sama想要主人恢复吗？如果很想要回到有主人陪伴的日子的话，香舞是可以将记忆返还给主人的。”
　　“然后，她就是志波凉香，而不是四枫院伊织了吗？”平子问。
　　“是的，回到以前在您身边微笑着的主人。”
　　“然后再被46室……对了香舞，”平子突然想到了什么，“如果记忆归还给小香，是不是小香的死神能力也恢复到之前？”
　　香舞思考了一下，回答的很谨慎：“这个，应该是不能完全恢复，不过也不会影响太多，主人的死神之力基本全被封印在这里，如果再次得到，开始应该是掌握不好，随着时间能慢慢的进步吧。”
　　“……香舞，能拜托你一件事吗？”
　　“真子sama请吩咐。”
　　迟疑了一下，平子还是咬紧牙，将心中所想说给这个知心人：“香舞，我知道这样会让你孤单，但还是想要拜托你，装成被封印的样子，不要让小香恢复，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