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永远不说再见》浅笑若颜

3、学院生活

　　尸魂界的天空，永远都是纯净的透明颜色。相对于现世，这种纯净，也许是一种幸福，也许不是。只是答案，蓝染从没有去想过。幸也好，不幸也好，都是作为天空而存在，作为风景而让其它生物去观赏。蓝染也会在闲暇时分欣赏一下这份纯净，也会偶而为此而略有感怀。纵然是与之背道而驰，他也不曾否认自己心底的那份喜欢。
　　但，这份纯净作为风景是有着观赏价值，若放到人的身上，还能称之为……呃……可爱……吗……？
　　沉静的蓝染，在再一次看到那个低头发呆的身影的时候，也还是忍不住轻轻叹了一口气。已经上了一周的课了，破道也已经开始学习之四了，可是，那个女孩子，仍是连之一都还没有掌握。明明是四枫院家的小公主，就算四枫院家是以瞬步和白打见长，鬼道也不至于差到这种地步……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蓝染依然记得一个星期前，自己亲见的平子送她回来的场面。说起来，其实也没什么特别，只是简单的交接。如果没有曳舟队长和六车队长的怜惜和悲伤的表情，说不定自己又错过了什么。仍然是那副慵懒的样子，却在掠过女孩的时候，有着无以言表的痛——在闪光的金发下半眯着、藏匿着敏锐的亮眸中的心痛与无奈，虽然只是出现了很短很短的瞬间，却仍被自己捕捉，也使得自己的心，同时猛地被什么抽动……
　　说起来，到今天也有一个星期了，再没有见过平子来真央呢。反而是那位曳舟队长，好像已经申请担任真央的代理老师，并负责一年级新生的瞬步课。而且，很明显的，曳舟队长对她，也不是一般的态度。
　　不止一次的听到其他学员的“贵族论”，不过每次都只是一笑置之。他也不止一次地从曳舟队长的目光里读到了其它的含义，更让他无奈的是，他似乎，对这件事，也更加的好奇的想要探知答案。他对这样的自己，是更加的无奈。
　　那个女孩子，明明只是个看起来有些可爱的小家伙而已……
　　“自由练习。”老师终于停下了讲解，下达了新的指令。于是学员三三两两的结伴，然后，也不出所料的，那个女孩子落了单。
　　一面轻松的放出破道之四，将不远处的靶子炸得粉碎，一面还在用眼角余光去看孤单的孩子——似乎并不介意一个人一样，坐在树根处，靠着树干，望天……
　　只是个面容清秀的小女孩，还带着几分怯懦，虽然目光清澈如水也没能掩盖住反射出的性格里的那些懦弱……平子队长，看起来不是那种会怜香惜玉的人啊……仔细打量，瘦弱的身材、小巧的鼻梁和唇，是很可爱，但和平子队长的女友目标似乎相去甚远——好吧，勉强合格的应该算是清澈的大眼睛。真是……
　　突然传来的呼唤让蓝染才发现自己的走神，抱歉的笑笑。
　　一个男生坏笑着捅捅他：“蓝染同学是不是喜欢那位四枫院小姐？”
　　“是喜欢吧？是吧？”
　　“一直在偷看呢~”
　　几个男生笑着凑在一起，推搡着，坏笑着。蓝染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只好有些尴尬的笑笑，也没有辩解。

　　原以为只是男生闲暇时候无聊的话题，蓝染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流言会如此广泛传播。而想要辩解的此刻，语言也变得无力起来。当发觉到流言已经影响到女孩本人的生活，他更是纠结的要命。女孩甚至开始躲他，让他连一句“对不起”都没有机会说出口。
　　本来只是一个小小的真央学院，比起日后的现世追踪，这是多么渺小的一块地方。但即便是简单的相遇，在一个人的刻意躲避以及另一个人的不刻意追踪下，也变得无望。一周的时间，就如此浪费。
　　终于当面道歉的机会还是来了，是在曳舟队长的瞬步课上。练习时候，大家分组比试，两个人难得有了一次擦肩，只够蓝染说一句“对不起”。女孩十分意外地脚下一滞，之后继续陌路。
　　只是这一幕，也终究落入了有心人的眼里。
　　鬼道是连续两节，课间休息时候，金毛生物突然出现——所谓的突然，自然是指，某只又在炫耀自己的瞬步的生物瞬移到曳舟队长和四枫院伊织身边。随手将一包东西扔过去，漫不经心地开口：“日世里托我带给你的。”
　　“诶？”想到自家副队那一副傲娇模样，又看到男人白色羽织上那显眼的脚印，曳舟队长掩嘴轻笑。轻轻打开，“原来是牡丹饼。”分给大家吃。女孩接过的时候，脸颊红了红，很小声的说了声“谢谢”。
　　没有错过女孩的表情，平子大咧咧地坐在曳舟队长的另一边，心不在焉的嚼着。
　　“真子，你今天怎么跑来真央了？不是一向懒的活动的么？”
　　“山老头说，我天天呆在队舍里压榨席官，也不处理队务，还不如发配到外面做点实际的事情。于是一纸调令，我就沦落为和桐生你一样的待遇了……也不能这么说，毕竟来这里教书是你自愿的，而我是被发配的……”
　　根本没有去留意平子的哭脸，曳舟队长的表情一下子就严肃了：“你是说，总队长要你来真央教书？还要和我一样教新生？”
　　“是啊是啊，说的我好像很愿意来似的。受不了受不了~”躺在地上，平子抱怨着。
　　“推不掉？”
　　“你觉得呢？”
　　目光相交，又错开。平子双手抱头，望天：“总之，明天再找院长报到好了。今天可以偷个懒。”
　　“曳舟队长……”女孩——四枫院伊织怯生生的开口，“我能多拿一块饼吗？”
　　曳舟温和的笑：“伊织想要可以随便拿。喜欢？”
　　“我想拿给波尼尝尝。”有些不好意思的样子。
　　“这样啊~那就多拿些好了。”
　　“波尼？是谁？”平子好奇。
　　“就是伊织救下的那只小猪。现在被志波家收养了。”
　　看着曳舟的笑容，平子突然只感受到了一阵寒意。
　　……
　　“这样啊……”
　　“说起来，”曳舟把手里的牡丹饼递过去，“听说那天，你们见到了海燕？”
　　“啊，那天啊……”伸个懒腰，“是的。和小时候一样，笨的不会打架。”
　　“这么说，海燕也见到了？”
　　“……啊。”
　　叹口气，眨下眼睛便做了决定：“今晚，我们去看望波尼吧，伊织。”
　　“嗯！”
　　“真子也一起……”
　　“我没兴趣。”平子立刻拒绝。
　　“耶？真子你放心让两个柔弱的女子走夜路？太狠心了吧……这不像是真子你这种绅士应该做出来的事啊……”
　　“收起你那鬼脸，桐生。什么时候你都和柔弱女子没任何的联系。”平子毫不留情地反驳。“总之，我是不会去的。”站起来，拍拍身上的土。“我去找院长报到。”
　　“……真子……还无法面对吗？”有些犹疑的轻声问。
　　“不是无法面对，是没有脸面去面对。”说完，转身离开。
　　果然是这样呢，真的不是能够只靠时间就可以看开的东西啊！还是，再想办法吧。却迎上那双胆怯如小鹿般的大眼睛。“他怎么了……”
　　平子的背影，仍然是略有些驼背的苗条模样。“啊，大概是想到什么不开心的事了吧。”
　　注视着背影，良久。“好像很伤心的样子呢……”
　　“所以我说，你看够了没。”沉浸在迎面走来的身影里，蓝染完全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来到了自己身边，才发现自己的失礼。“啊，对不……”“不真心的道歉还是少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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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开口辩解什么，但一旦想起刚才的表情，只感觉到了语言的贫乏。那个人，明明怎么看也不是那种沉重的人，却总是在某个瞬间让别人在心里有着挥之不去的沉重。那吊儿郎当的外表，是自己的错觉，还是那个人的掩饰。再说，自己这样做，是会让他更有戒心呢……

　　流魂街五区。志波家。
　　“打扰了~”
　　志波海燕才打开门就不由的兴奋起来：“曳舟队长~伊织姐~”接着向里面大喊，“爸~妈~曳舟队长和伊织队长来了喔~”
　　“是吗？快请进~”从屋里传来的是有些磁性的男子的声音。熟悉的深入骨髓的节奏，自己的心脏也跟着欢唱起来。冲出来的男人像火车头一样急刹车在旧友面前，呼吸有些急促，有些不敢相信的样子：“桐生么？”
　　嘴角上弯，熟悉的笑：“嗨~浩介，好久不见~”
　　两人坐在窄小的客厅里，面对面，静静的喝茶，偶尔看一眼在另一边逗弄着小猪的两个孩子，相视一笑。
　　“桐生你还是没有变化呢，和以前一样年轻。”男人欣慰地笑了，“也一样温柔呢。”
　　曳舟队长掩嘴轻笑：“浩介却变的很会说话了。”
　　“我一直都很会说话好不好。”志波浩介不满的反驳。转头看了看和小猪玩的很开心的女孩，有些欣慰：“看起来她过的还不错。这样我就放心了。”
　　曳舟队长却摇摇头，没有赞同。
　　“不过上次海燕擅自跑到真央还真是吓了我一跳，也没想到会带回你的信。但更没想到的是你信中的内容。虽然让海燕相信伊织不是他的香姐确实让我费了好大劲，不过这样也好，我也不想看到海燕那张因为思念而哭泣的脸了……”
　　“浩介觉得这样好吗？”
　　“嗯？”
　　“果然波尼是喜欢牡丹饼的~”“是的是的，伊织真聪明！”两个小鬼和一头小猪，在旁边闹的很欢。曳舟桐生忍不住多看了一会，才为难的低下头。“我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情，所以才会向真子全盘托出。可是……”
　　“不要担心了，桐生。如果是真子的话，也一定在为她的快乐而欣慰。只想着自己的想法而不为她的快乐感到幸福的话，那其实是一种自私。放心吧，真子不是自私的人。”
　　“就是因为真子不是自私的人，我才会不安。那种心痛与无助的平子，不是已经消失在过去的时光里了么，为什么在本应为伊织的出现而欢庆的这个时候，他却又回到了黑暗的记忆里……”
　　“是因为爱啦！”海燕的声音突然出现，把两个大人都吓了一跳。“喂海燕！”志波浩介不满地警告。“伊织带波尼去院子里散步了。”海燕无所谓的倒了杯水喝。
　　“那么我们的谈话……”
　　“只听了一点点。”海燕别过头，叹口气，“曳舟队长，真子他，很伤心是吗？”
　　“……嗯。”
　　“能猜到，他的反应。爸，你们说的什么自私什么的，我不懂。说的什么只要她快乐自己就幸福什么的话，我不同意。”语气和表情都渐渐严肃起来，“我只知道，一个藏在心里的已经不在的人突然出现在我面前，我是没有办法一边沉浸在无限的回忆里一边想着她快乐我就快乐笑着陪着她的。所谓的淡然面对？只怕还是爱的不够深吧？”还是孩子气十足的小脸蛋上，洋溢着不可忽视的光彩，双目中的璀璨，击穿了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