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不相见》蒋二

6、密谈

　　漆黑的夜色中，一个灵巧的身影轻轻将桑结的房门推开一点，闪身入内后又马上轻轻关好，悄悄走向床边，向床帘伸出手去，想到床上躺着熟睡的桑结，又马上缩了回来，正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肩上搭上来一只手。
　　“啊——”惨叫声未出口，立马被桑结捂住了。雍七一脸惊恐地看着背后穿戴整齐的桑结，活像见了鬼。桑结又好气又好笑，忙松了手，洛桑却笑得眼仁儿都不见了。
　　“你们好可恶，存心耍我！”雍七恼了。
　　桑结连忙捂他的嘴，急道：“哎，你小声点，对不起嘛，我不是故意的，时间到了，我们快走吧。”
　　桑结领着他们悄悄来到和阿妈约定的地方——土司府的地窖。地窖只在顶上开了个小洞，用梯子进出，十分隐秘，外面是看不到、听不到里面的一切的。此时，地窖深处，点着一盏小油灯，围坐着长河西土司蛇蜡喳吧和妻子工喀（ka，一声），以及桑结三人。蛇蜡喳吧面容刚毅，不苟言笑，但眼神十分柔和，给不再年轻的他增添了些特别的味道，妻子工喀看起来还年轻，是个很活泼的女人，尤其双眼灵动狡黠。
　　桑结他们将下午听到的原原本本的说了一遍，每说一句，便感觉阿爸、阿妈的脸色阴沉一分。
　　蛇蜡喳吧沉着脸说：“喋吧横行打箭炉已久，霸占打箭炉原也是意料之中的事。他私造铳炮、囤积粮草怕是准备了与朝廷争夺打箭炉。”
　　工喀略想了想，便说：“朝廷才对准噶尔动了兵，战事都还没完，就算今年内有了结果，近些年也怕是没有余力整治西南边疆。难怪喋吧敢做这种形同谋反的事。而那位于大人敢这般放纵地敛财，想来也是因为天高皇帝远。”
　　“不错，那位于大人恐怕正是四川巡抚于养志。此人还正好监管盐政。”
　　“那不是肥的流油了！”工喀气呼呼地嘟囔，“真是人心不足蛇吞象。”
　　蛇蜡喳吧有些无奈地看着妻子，脸色却缓和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