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三章：寄托之物 ...
-
“光之子——罗恩·杰米拉啊，为什么要违抗神的致意？”一个柔和的中性嗓音响起。罗恩睁开眼睛一看，发现自己正漂浮在某个不知名的空间中。他看了看周围，才确定刚才发声的是面前蓝色的光体。
“…………”他刚想辩解什么，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这时，又不知从哪跳出一个绿色的光体，发出的是活泼又随性的声调：“事情已经发展到这步了，没必要再让他说理由吧，你们不都很明白么？”
“这都是命运的安排啊。”黄色的光体也发声了。它旁边那个红色的光体却猛地冲到罗恩面前，用非常粗暴的声音吼道：“自私的人类啊，你将受到神愤怒的处罚！！”
四个光点合为一道光刺穿了罗恩的胸膛，他感到胸口无比刺痛，忍不住喊出声来。
“罗恩！罗恩！！”从昏睡中醒来，耳旁听到的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罗恩吃力地睁开眼睛，狄罗正站在他床边按住他的肩膀。看到他醒过来，狄罗重重地松了口气，一屁股坐了下来：“混小子，你吓死我了！”
罗恩还有些不清醒，他看了看周围，确定这是自己房间后，努力挣扎着起身，却被狄罗再一次按倒在床上。
“别动，你才刚刚退烧。”
“……？发烧……我？”他用怀疑的口吻道。
狄罗点了点头：“举行仪式前那段时间你不是感染了风寒么，刚巧那天又是雨天，加上召唤出四大精灵王需要消耗大量的魔力，一下子也有些吃不消吧？”
“仪式……对了，仪式怎么样了！！”他突然想起仪式只进行到一半，慌张地又翻起身，还是被眼前这个比他力大的男人按住了。
“你先冷静下来听我把话说完。”狄罗说着，把枕头竖放起来，让罗恩能舒适地坐着。然后他自己坐下道：“仪式被终止了。”他简单一句话便给了罗恩一巨击。
“被……终止……了？”他喘着气问道。
“恩，没有人会在圣石被精灵王们击毁以后还有胆量将仪式进行下去吧？”
罗恩垂下了头，双手握在一起，脸色看上去异常苍白：“那……她那边……情况怎么样？”狄罗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道：“被那个霸道的王带进皇宫去了，现在情况不明。不过皇族和长老们已经开了整整两天的会议商讨此事。”
“两天？！那我睡了几天？” 罗恩猛一抬头问道。“你以为呢？你已经整整昏迷了五天！！”狄罗作夸张样道。
五天……五天的时间里可以改变多少事情啊。
“……先不说这些了。罗恩，你先看看这个。”狄罗突然换了个语调，看起来彼为严肃。他把罗恩按倒，然后迅速伸出手一下子撕开他的衬衣。在他雪白的胸口上有一个黑色像十字架般的印记，不大不小，刚好在正中间。
罗恩原本就苍白的脸在看到这个印记之后开始发青了。他迅速用被子遮盖住自己的身体，那双蓝色的眼睛里充满了惊慌。狄罗小心翼翼地抚摩着他的头，发觉他整个个都在微微地颤抖着。他一把紧抱住他，亲吻他的头发使他冷静下来。
“没事的，别害怕。这件事情除了我之外谁也不知道。”听他这么一说，罗恩惊奇地望着他。这是被神所遗弃的证明，是他堕落的证明。一旦被其他人知道，别说光之祭师的名誉被玷污，甚至连他逝世的老师和所有对他抱有热切期待的人都会蒙羞。
“你昏迷之后是我把你抬到这来的。因为你全身湿透，所以我不得不给你换衣服。但是我却在你身上发现这个。发现这个以后我以‘身体不适，加上魔力消耗太大，需要静养’为由，支开了所有人，照顾了你五天。到现在为止别说医疗人员，就连克特老师都没能进来。”听他这么说，罗恩稍微冷静了一点。
“可是……”这个印记还会如同植物一样成长，然后像纹身般在皮肤上蔓延开来，迟早会被发现的。“不要想几年以后的事情了。在这期间，你还可以重新考虑一下将来做什么职业继续生存。”狄罗拍了拍他瘦弱的肩膀说道。
兄长的性格彼为乐观，这点他从小就知道。他总是笑着鼓励他，所以软弱的他才能支撑到现在。他明白，直到这个纹身布满全身的时，就是他的死期。
这是神对他的处罚，对他背叛的处罚。
“但是罗恩，我实在很佩服你。这恐怕是你一生中作出的最大决定。现在……有没有后悔自己的行为？”狄罗苦笑问道。
罗恩摇了摇头：“这算是我对没能成形的爱情一种寄托的形式吧。”
皇家会议厅里，官员和长老们正在进行激烈的争论。关于祭神仪式上的事件，意见基本分成了两派。官员们认为，既然作为神的代表，四大精灵王们击毁了圣石，就表明事情正如王所说的那样，这个女子应该作为王的妃子。而长老们则认为，王只是一时贪图美色，被神所遗弃的神仆应该被烙上倒五芒星的印记，然后赶出王都永不得回返。
而皇宫的另一边也在进行着“激烈”的辩论。
“出去！！给我出去！！”艾德一边躲闪着从房间里飞出来的各类物品，一边向着里面喊：“我说你冷静点啊，丈夫和妻子住同个房间不是很正常的么，何必要这么大惊小怪呢！”
“谁要嫁给你这个花心大萝卜！！你这个色狼！滚出去！！！”罗恩在仪式上昏过去时，她则被几位骑士强行带到了皇宫。在得知艾德是王之后，朱莉娅对他的厌恶感几乎到了极点。早就听闻王是个非常好色的男子，今天早上一起来，果然“百闻不如一见”。
自从那天仪式中断后，她被他强行带到了皇宫，住进了这个豪华的房间。昨晚她想着罗恩的事情，哭着就睡着了，谁知道今天早上一觉醒过来发现有人裸着上半身躺在旁边对着自己笑……
“好了好了，不要闹了。”艾德勉强冲进去，刚好抵挡住她要丢出去的花瓶。
她该不会真的打算用这东西砸吧？这个房间是他的，她到底知不知道。真不知道侍女们怎么想的，竟然因为一句要她当王妃的话就把她送到自己房间。昨晚看到她哭着睡着，忍不住帮她把眼泪擦掉，后来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讨厌！出去，你这个叛徒！” 她回想起刚被带到皇宫时，乌里悄悄在她耳边说，仪式的时候，并不是神没有选上她，而是王命令他用水系的魔法扰乱仪式，目的就是让朱莉娅躲过成为神仆的命运。她也知道，是自己拜托艾德去这么做的，但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地步，是她完全没有料到的，一时之间混杂的不安和矛盾，让她恨不得消失。
她激动所说出的这句话，让艾德一把抓住她的手：“你说什么？我是叛徒？？”他只是有点惊讶她会这么说，手不知觉地稍用力。但对朱莉娅来说，他的这一无意识行为好象在逼自己就范，硬脾气一上来：“是啊！你是叛徒！！你当初说过要帮我的，现在呢？先不说你帮了倒忙，还让我父亲气得差点病发！” 朱莉娅哭喊道，举起另一支手就朝艾德打去。
“啪”地一声巨响，朱莉娅被惊呆了，她原以为他会很轻松地用手挡住这一击。艾德嘴角出了血，气氛一下子安静下来。“稍微冷静一点了吧？”他用手擦了下嘴角：“我没有背叛和你的约定。当时的情形你也不是没有看到……我说过，会在事情没能和你预料之中那样发展时出来让仪式中断。”以他的话来想的话，他确实是实现了诺言，但是她想不到是以这种形式……真是最糟糕的状况。
“而且当时也只有这个方法才能让仪式中断……放心吧，我对你没那方面的兴趣，不会碰你一下的。现在我就叫侍女给你换个房间。”艾德叹了口气道，然后转身离开了这个房间。
想不到为了救她暴露自己身份后换来的只有她的反感……选择错了吗，还是说就看她成为父亲心中那个“神仆”才是最好的方法？不……他不想那么做，这样好的一个女子，一个对人间的爱还有所留恋的女子，不能成为神的人偶！但是为什么……在她骂自己是叛徒的时候，心里会那么恼火呢？
皇宫西南边的庭院比起王所居住的中庭来说，是比较简洁朴素的。任何一个到过这里的人都会这么认为，但事实上很少有人会来到这里。这里的地形相对于这个皇宫而言比较偏僻，住在这里的主人也很少会在人们眼前出现。
而此时却不同往时，庭院中围着很多人。有兴奋地伸直脑袋往里看的侍女们，有拿着长矛不停助威的侍卫们，还有几个身穿皇家骑士装束的男子也很感兴趣地站在那里。围观人们的视线全全集中在庭院中间两个拿着剑准备对决的男子身上。
金发的男子手持利剑毫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明明没有任何动作却能够引来侍女们一阵又一阵的尖叫声：“乌里大人——！请加油呀~！！”她们的兴奋声就好象完全没有传到乌里的耳朵里。是的，此时的乌里精神只集中在站在他对面的男子身上。
对方和他完全不同，脸上露着的是充满自信的表情。一张带点稚气娃娃脸掩盖过了他真实的年龄，咖啡色的短发让他看上去精神焕发。原本应当站在庭院口守卫的侍卫们不顾工作的义务，站在那为他们的主人助威：“杰洛殿下——加油！！！”
两人同时看着对方的眼睛做出准备攻击的动作——开战！双方同时冲上前去，剑与剑相并的力度，仿佛能擦出火花来。
杰洛用力往前一推，迅速向后一跳，保持了两人的距离之后，他再次瞄准攻了上去。乌里只是一味地防御，但他能准确地抵挡住杰洛的攻击。这样的持续防御并没有使杰洛的信心动摇，他加了点力度让自己的动作加快了一倍，这才使乌里的动作迟缓了下来。杰洛乘机看准他右下角的破绽一剑刺了过去，可惜乌里早一步看穿他的动作，及时用剑抵住，然后他运用手腕的巧妙动作，一下子把对方手中的剑击落在地。
围观的人们瞬间安静了下来，然后猛得暴发出惊人的欢呼声，同时也宣布——比试结束了。
“啊，啊……乌里果然很强啊~”杰洛抓着后脑笑道。
乌里收起剑后用他那招牌扑克脸回话道：“不，殿下的剑技已经进步很多了。下次对决时恐怕我已经不是殿下的对手了。”杰洛不好意思地笑着走上前：“那……你还会陪我练习吗？”
乌里显然没有明白他的意思，只是继续用臣子的口吻冷冰冰地说：“非常抱歉殿下，我是王的贴身侍卫，保护王的重任在前，恐怕我没有太多的时间能像今天这样陪您练习。”
杰洛没能掩饰自己的失望，原本带着阳光般笑容的脸变得有些阴沉起来。“是吗……果然还是王兄比较重要……”他的声音小到没人能听清这句话。
“真是精彩的比试啊！”一个高雅的女声响起。大家原本开心的脸马上换上了恭敬的表情，个个都低头行礼。女子身穿长裙，美丽的金发用珍珠饰品绑起，身着蕾丝的黄色礼服，胸前的珍珠花更是突出她的美艳。
看到她的出现，乌里右手轻放在左肩，微低头很庄重地行骑士该有的礼仪。
“母后。刚才的您都看到了吗？”杰洛很高兴地向她跑去。
安娜王妃很优雅地用扇子遮住自己的唇，笑道：“从比试开始时，我就站在这里了。殿下的剑技果然有进步，但是比起派哥斯克队长来说还稍有不及呢。”
“王妃过奖了。”很平淡的回话，仿佛想要尽快结束这场对话似的。
安娜·阿斯玛娃，先王的第二妃子，虽然美艳动人却得不到先王的宠爱。原因很简单，已经有了王妃的先王并没有娶二妃的意思，但按照规定，王是必须要有两位以上的妃子。所以长老们选择了当时拥有最大领地的侯爵的妹妹作为王的第二位妃子。可惜王在婚礼结束后就再也不曾到她的行宫，唯一幸运的是她产下了第二王子杰洛，才得到今天在皇宫的地位。
对于先王生前极为宠爱的第一王妃的儿子——现任的王，说完全不怀有恨意是不可能的。但到目前为止，表明想谋反的意思却迟迟不曾出现。
“对了，听说王在神祭时把作为神仆的女子强行纳为妃子拉进了自己的寝宫，这件事是真的吗？”她带着厌恶的讽刺口吻问道。
“是。”乌里对她的这种态度没有任何的不满，又或是说他已经习惯了宫中的人谈起王时那带着失望和厌恶的表情。
“王真是堕落了啊……这个国家到底会残喘到几时呢？”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如同说给在场的每个人听。“你怎么样呢，需不需要以我的名义让你脱离他？继续留在这样的王身边还有什么作为呢，像你怎么优秀的年轻人应该尽可能向更高层不是吗？”听起来非常不错的条件，以王妃现在在宫中的权利和得到的信任，他能成为最高司令官或者更高的职位不是空想。
在场的人都为乌里高兴，王妃都这么开口了，那么让他脱离那个无能的王岂不是非常容易？
“谢谢您的提拔，但是请容许我回绝。我是不能违背我的骑士之道的。”王刚即位时，他就正式用骑士名义发誓，永远效忠于他。
乌里在皇家骑士中是骑士形象最为标准突出的，他对王的效忠是大家都看在眼里的。所以这样回绝也在大家的意料之中，但他们仍会想，真是造化作弄人啊。
“是么……那真是可惜。你的这份效忠也证明你是难得一见的人才啊。”王妃很惋惜地说道，然后带着她身后的几个侍女离去。
真是太可惜了……王妃虽然很厌恶王，却非常认同乌里的实力。这样难得的优秀人才竟然会甘愿为那个无用的王效命。如果他是杰洛的贴身侍卫那么她也就完全没必要担心有谁会对他不利。
“王妃，那位大人已经在里面恭候多时了。”刚来到寝宫站在房间门口的侍女就向她报告道。她点了点头，然后一挥手，示意跟随自己身后的两名侍女退下，自己则一个人走进了房间。
“你长得很可爱，怎么样？有没有兴趣跟随我啊，不会少给你好处的。”屋内，一位身穿龙骑队专用军装的男子正托着旁边侍女的下巴道。一见到王妃进来，侍女立刻推开男子退了出去。
王妃微皱起眉头：“要是你改不了你的老毛病就到别处去，请不要在我的房间里做这种事情，克夫尔队长。”克夫尔耸了耸肩，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毫不客气地坐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别这么说嘛，亲爱的安娜表妹，再怎么说我们也算是亲戚吧？”
“请不要直呼我的名讳，这里虽然没有别人在，但是宫中的规矩还是要遵守的。”王妃带着厌恶的表情道。
“哼，你就是这般不识好歹，故作清高才会不得宠的。”见对方的态度如此，克夫尔刚才的笑意顿失，马上换了付脸孔道。
“你说什么！！”痛处被别人揭开，恼羞成怒的王妃不顾自己的形象吼道。“难道不是吗？” 克夫尔也来劲了，拍桌而起。两人这样对视着，就快要擦出电光火石的感觉。
“两位大人请息怒。”角落里突然出现一个声音：“现在不是起内讧的时候，至少为了各自的利益……”声音的主人走了出来，即使在大白天，他还是穿着布袍把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几乎让人看不到他的脸。
他的这种装扮和阴阳怪气的声音让人很不舒服，但是他的计谋总是出乎意料之外，做事情的手段也干净利落，加上他背后好象有着某种神秘的强大力量，所以他才可以站在这里，和这几位在宫中握权的大人们谈话。
“科利普，你这家伙还是老样子，神出鬼没的。”王妃很不屑地白了克夫尔一眼，对科利普道。
“呵呵……谢谢王妃的称赞。”他装做听不懂这个高傲女人给自己的讽刺，转以自己的方式回讽她。事实上，想要对付这种类型的人，用这样的方式最好。
王妃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叹了口气：“算了……你那件事情做得怎么样了？”
“如王妃所愿，找到第三位有谋反意愿的人了。”虽然看不见他的表情，坐着的两个人却仍然能感觉到他在笑。
“是谁？”王妃和克夫尔几乎同时开口问道。急于想知道答案的两人已经迫不及待地伸长了脖子。
“有着『铠甲王将军』称号的男子——尤金·奥尼尔。”得到答案却让两人十分震惊。
“奥尼尔？！”他可是效忠报国的典型热血男子，要他暗地里谋反几乎是他人做梦也想不到的事情。
“你确定？会不会是谁的诡计……难道谋反的计划被人发现了？” 克夫尔的慌张足以体现他胆小怕事的本性。“没有百分之百的肯定，科利普是不会轻易在他面前出现的。”王妃认识科利普的时间比较长，对他的能力也是比较肯定的。
“是的，大约在半个月前他答复我，确定了自己的意志。” 科利普自己清楚，从发现尤金有谋反嫌疑到劝惑他谋反，整个过程的安排完美无暇。是的，就比如眼前两个聚集在一起的成功品。
“但是奥尼尔虽然拥有强大的力量，但做事却只靠一股蛮劲。这样的人岂不是会拖我们的后腿？”
“可是他拥有掌兵大权，在军中也备受尊敬。要是有他，再加上我的皇家龙卫队，我们等于是拥有一半的兵力。”武将重在掌兵，克夫尔的说法也不是完全不对。
“听说奥尼尔对于王的做法很不满，从他效忠的角度看，他谋反的理由单纯只是想推翻现在的王。”王妃很少能和官员们见面，特别是武将，如果不是什么宴会或仪式必须出场的话是见不到的。但是就凭几面之缘，就能让王妃记住这个高大强壮的男子。
“而且……时机也快到了。” 科利普说出了关键性的一句话：“自从上次祭神仪式结束后，底下的官员和平民们对王的不满越发越大。我已经派人去传播各种谣言，相信不久之后，民心也会面向我们的。”
王妃和克夫尔一听，随即大笑了起来。“到时候宫中以杰洛的名义出军，打倒了王之后，我亲爱的儿子就能名正言顺的坐上那高高的宝座了。”王妃仿佛已经看到了头戴黄金王冠，身披红色大袍的杰洛坐在宝座之上。
“也别忘了对我的诺言，让所有皇家军队转到我的名下。” 克夫尔也开始幻想起自己作为头领司令的威风样子了。
看着两人的样子，科利普打从心底暗暗发笑。
愚蠢的人啊，尽情幻想吧，这个国家算什么。只要得到了那个东西，这个世界早晚是他的。
“那么，属下也失陪了。”乌里整理好自己的仪表，示意另外两位跟随他出来办事的骑士准备离开。“啊……乌里！”杰洛看他准备走，着急地拉住他：“那、那个……有空过来……好么？”看着乌里眼中带着不解的神情，年轻的殿下急红了脸，吞吞吐吐道。
“……是。”乌里行了个礼，转身离去了。他还是为杰洛殿下的要求感到头疼，显然并没有察觉到年轻殿下的深密心思。
原本他只是作为王个人护卫而存在的，可是自从上次王妃亲自到王那里，希望乌里能够担当宫中安全护卫队长一职。乌里的工作就多了一项，尽管自己的部下都十分优秀，让他省了不少力。可是这就仿佛有意让乌里避开些什么事情似的，导致他每次巡逻时都心不在焉。
“唉……殿下也真可怜。”乌里在前头懊恼的时候，身后的两位骑士也接头交耳地轻声哀叹着。
“只能怪队长实在是太迟钝了！”
虽然乌里长着一张比女子还要美丽的脸，但骨子里可是比男人还要硬三分，属于那种典型吃软不吃硬，遇强更强的顽固类型。可是神是不允许完美的人类出现的，所以给他一张无暇的同时也削弱了他的感情智商。这不仅让他的崇拜者们伤透了脑筋，也让关心他的人用尽了脑细胞。
就比如说上次，一位彼有身份的伯爵千金迷恋上他。乌里也是出身自名门贵族，论家世背景或是样貌，两人都是天造地设的一对。于是从父母朋友再到部下，甚至连王也忍不住插了一手，为两人制造了好几个绝妙的机会。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伯爵千金在乌里一而再，再而三不明白暗示的情况下终于主动告白，看到乌里的扑克脸显出微微的惊讶，大家都认为有希望时，伯爵千金却大哭着跑走了。原来他完全没注意到与她见面的次数，甚至在多次对话之后还是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最过分的是，在人家对他告白之后他还极不浪漫地回了一句：“为什么？”
在大家听到王和他的传闻时，绝大多数认为王是霸王硬上弓的。因为对于感情智商为零的乌里面前，不用强硬的手段他还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唉，可怜的队长一定是不能违抗王的命令才强忍着痛苦的。”
“大好青年就这样被霸占，难怪杰洛殿下会伤心了。”
“你们在叹什么气？”两人唉声叹气的声音还是传到当事人耳朵那里，年轻俊美的队长不解地停下脚步回头问道。
“我说队长，你难道没发现杰洛殿下看你的目光不一样吗？”
“有哪里不一样？”
“当然不一样！！队长难道看不出来他很喜欢你吗？”
乌里的表情看上去有一点惊讶：“……是……吗……”
第一次看到队长有很认真在思考感情问题，两人一阵惊喜，难道队长也有这个意思？
虽然没有王天神般的俊美容貌，但是杰洛殿下也是宫中侍女们口中的美少年第一人选，何况他没有任何架子，和蔼可亲又带些天真可爱，总是带着很惹人喜欢的笑脸。
“队长……难道……”看到部下们带着期待的眼神看向自己，乌里露出一点点笑意。他的无意识行为让两位骑士简直激动地要冲进队伍营中大声宣布这个消息。
“他确实是个很认真努力的孩子，我也很期待他在剑术方面的进步。”
仿佛有什么东西在脑袋中爆炸，两位骑士一下子从天上摔到了地底，额头上布满了失望的黑线。
“我看……队长他……”
“在这一方面……”
“没希望了！”两人异口同声对天长叹，神啊，您这是在糟蹋美青年啊！！！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第三章：寄托之物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