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吗？！》茵馨

2、第一章 记忆之暖，记忆之痛？（2）

　　回到晨星，工作室里该来的人基本上都到了，不见刘经理，却依稀见两个新面孔站立在经理办公室外。看样子，总经理已经来了，和刘经理在里面，隔音效果太好，不清楚里面情况如何。只是难为经理了。
　　室内低哑的议论声不断。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是谁这么过分出卖大家，让我捉到要他好看。”管毅愤愤地说着。也是这么多天没日没夜的工作，好不容易做出一份近乎完美的方案，等后天美国的代表一来，签定合同。结果方案却被对手公司拿到。连日来的辛苦先不说，接下来的奖金与假日也随之湮灭，会气愤是自然的。
　　“后天美国代表就来了，现在重新策划也来不及啊，难道就便宜绿光，真的一点补救的方法都没有？”筱莉无不担忧地说道。
　　“还能怎么办呢，你没看见总经理刚刚那如剑的目光啊，仿佛要把人都生吞活剥。如果能补救，他用得着摆着这么一副脸孔吗。”念依感到一股不寻常的气息，这个名叫林浩的同事话语中竟带着一份轻蔑，怎么回事？
　　“我听说如果这次签不了约，总经理得让位了，他大哥回来了。我看这次的事件他大哥脱不了干系。被设计了，所以才会这么生气吧？”八卦妹艳微说。
　　“董事长不是只有一个儿子，总经理怎么会有大哥！”丸子纠正道。
　　“好像是董事长以前相好的儿子，只是听说就是谣言，可能不是真的。”八卦妹继续八卦。
　　“如果是真的，那董事长也太过分了吧，怎么说这公司以前还是总经理外公的呢。我坚决维护总经理。”脸色微变的丸子，伸手摸摸了脸颊。
　　“就你，一个小小的职员，还维护，豪门内部的争斗，你还躲远点好。”林浩提醒之。
　　“我说最可恨就是那个出卖大家的人，豪门争斗关他什么事，我们可没得罪他，用得着这么害我们，我们可是‘战友’，太可恨了。”管毅继续愤慨。
　　办公室门从里面打开，刘经理出来：“人都到齐了吧。现在进来开会。”
　　瞬间办公室里多出十七八个人，包括那两个新面孔，形得有点拥挤。大部分人看着端坐在办公桌对面神情凝重的人，脸上现出疑惑的表情：“为什么挤在这小小的办公室，不去会议室呢？”却没有人问敢出声。
　　冷冷的声音传来：“方案外泄，像大家所怀疑的就是此刻站在这里的你或你们，具体是谁或者某些人，我现在不想知道。没有方案，合约是没法签了，我也不打算补救。今天的会议只有一个目的就是遣散大家。”卫泽宣布。
　　室内的空气轻微地骚动，有人怒目，有人叹气，有人震惊，有人不安...
　　“根据你们当时签定的合约，解约金会按约给出。希望下午上班之前大家还我一片干净的天地。正好也快过年了，大家就当提前放假，预祝来年找到好工作。小林把信封发给他们。”起身走向了落地窗前，背对着大家，远远地望着透明之隔的天空，神色黯淡...
　　“总经理，为什么，为什么一竿子打翻一船人？这不公平。”终于有人问出声。
　　卫泽转过身来，嘴唇浅浅地勾出一抹弧度，似笑非笑：“如果现在有人站出来承认是自己泄的密，那么我马上收回刚才的话。”眸内却是寒煞冷冽。
　　“小何，招聘启示发给各大报社了没，网上呢发去了吗！等他们把工作室整理干净，就开始面试。”眸光比之前更加疏离，却在审视着众人的反应。
　　这招真是高明。既然我不知道是你们中间的谁泄的密那我就全体解雇，再告诉他们解雇不是我的原意只要有人敢承担责任就会没事，明知道泄密者不会站出来。之后告诉他们招聘启示已经贴出，就等于告诉他们外面的人已经晨光大裁员的消息，到时一打听知道是因为泄漏机密，谁还敢用被晨光不惜赔偿也要解雇的员工。而大家却偏偏不能埋怨公司，泄密者一日不曝光，所有人都有嫌疑，试问公司怎会留下他们，自然把矛头指向了泄密者，唯有找出这个人，才是大家的出路。而泄密者也不好再有什么举动，十几个人的怨气可不简单。
　　既不用亲自揪出泄密者，也不用亲自处理泄密者。可是这对无辜者来说似乎是有点不公平，还是卫总经理另有打算...
　　委屈，无奈，忿怒，不甘...但一个个终究都转身出去。
　　“小林，小何出去看着他们收拾，检查后在放行。徐小姐请留一下。”门再次被关上，门外的‘热闹’瞬间消去，室内只留下徐念依，刘经理和总经理。
　　“你有什么想法？”卫泽看着念依问。
　　念依想了想，浅浅地笑着，眼里却有说不出的明澈，回问道：“你指哪件事？”
　　“呵—呵—呵—，孟浩看上的女人果然不简单。”心情似乎大好，脸上展开的浅莞，柔和了他极其俊美的五官，仿佛刚刚那个神情凝重，冷漠疏离不曾存在过。此时的脸像极了某一个人，一张另念依魂牵梦绕地脸。
　　念依收敛了笑容，旋转目光，自去看着室内唯一的盆栽，心神微微恍惚。
　　卫泽摇头，还真是不能开孟浩和她玩笑，“那就先说说你刚才在想什么，可没见别人向你那样，有那么丰富的表情。”就在刚刚，一般人眼里有的只有委屈、无奈、忿怒、不甘，她眼里却是几分赞许，几分同情，几分惊疑。
　　念依再次看向他，定了定，斟酌着说：“这么不惜重本的大动干戈，你还真舍得，不过应该是步好棋。想必你接下来的棋会更令人惊讶，你一点都不像是会被人牵着鼻子走的人。”
　　“哈—哈。”卫泽大笑，饶有兴趣的看着她，“那你觉得我接下来会怎么做？”
　　“俘虏值得信任的心。”
　　“嗯？”
　　“我猜你会亲自致歉，在高薪聘请回来。”
　　卫泽目光灼灼地看着眼前的人，表示赞同。
　　收买人心永远为自己所用，他还真花心思。突然想起什么，“合约，你不会真的打算不补救吧？不是后天才签约吗，或许有办法呢？你应不会轻言放弃才是。”
　　“你是那么认为的吗？”刚还觉得这女人能看透他的心，原来也只是凑巧罢了。
　　难道不是？那他那时望着天空为何会透露出黯淡的神情，难道是只看到侧面而判断错误，还是另有其他原因影响他的心绪...难道那是真的...
　　“你有哥哥？”一句极为不合时宜的话溜出口，念依才意识到自己已然失态。
　　卫泽脸色阴沉得可怕，嘴唇紧紧地抿着，目光冰如零点，却带有无限怒意，发出一声冷冷的嗤笑声，“你也知道啊。”嘲讽中却带着无限的感伤。
　　原本竟谣言是真的，那么事情就远不像想象得那么简单。
　　“你说，我会乖乖地让他们得逞吗！这可是我外公的公司，就算合约没签下来，他也休想，进来都不行！”坚定的口吻像是在宣誓。平复心情后的卫泽道：“不说这些，现在我们来商量商量哪些人值得招揽过来？刘峰，你是经理，下属的情况你应该比较清楚，就由你先来推荐吧。”
　　看着刘经理在纸上一一写下：筱莉，丸子，管毅，艳微，凌杉沐，高强，林浩。并做以诉说选之原因。
　　林浩。念依的心头一紧，意识到一个问题，这刘经理不会有问题吧？念依觉得自己很欠扁，毕竟平日里刘经理带她不错，可她居然怀疑连总经理都信任的人，不过真的是‘奸细’到时想补救就迟了，防人之心不可无，毕竟在这种尔虞我诈的商场，“总经理我想跟你单独谈谈。”念依看了一眼身边的刘经理，微笑着请求。
　　意料之外，身边的人和对面的人竟不约而同的同时笑了起来。念依皱了皱眉，微微尴尬。
　　卫泽解释说：“我来介绍一下，你的刘经理，我表哥，我表舅父的儿子。就算让我把整个公司给他我都不介意。你不用避忌。”顿了顿，疑惑的问，“刘峰，可一直都在这里，你为何突然要避开他？”刘峰也同样目不转睛地看着念依，不解地等待着答案。
　　念依不好意思地回望着刘经理，略带歉意的笑着说：“我觉得林浩可能是泄密者。”
　　没有缓解他们的疑惑，反而滋生出震惊，瞪大双眼，不可置信盯着念依。今天中午他们才得到消息，猜想该是卫忠搞的鬼，可一时之间也想不出谁是卫忠的线人，所以才会决定全体解雇。让所有人迁怒与泄密者，既当处罚，又阻止他的下一步行动。而刚才所谓的会议不过是演给他看的戏。就算他不怕众人的怨气，继续与卫忠勾结，那就借他的口告诉卫忠。他卫泽放弃。只是没想到眼前的这女人竟带来这么震撼的讯息。
　　念依不习惯被人如此盯着，垂下眼眸，低声地说:“对于这次的事情，他给我的感觉是不以为意，对总经理甚至还带有一种轻蔑。”抬起头，看着卫泽，“你不会曾经得罪过他吧？”
　　卫泽的眉头越皱越紧，陷入深深地沉思。念依和刘峰也不好打扰，相视一笑，等着。十几分钟过去了，卫泽似乎想通了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想通。只是指着名单对着念依说：“那其他人你没意见？”念依点头。
　　“还有一件事需要你的帮忙，我需要一个隐秘的地方作为临时的工作室。孟浩是不是以月月的名义在城南买了一套房子，我想借用，没问题吧？”得到念依的肯定回复后，“好，现在开始作战。”卫泽勾起唇角，似胸有成竹，却略带玩味。
　　“这个给你，你带回去。等下会有人送电脑去你那你先回去。”递了一个U盘给念依，“其他需要的资料，小何会带过去。还有”在刚刚的名单上，画了个圈，容阔六个人，除了林浩，“他们等下会过去找你，要在你那闭关几天，你回去的路上顺便买些东西。”又递了一张卡过来。“月月，我会带过去，你不用回医院过了。”念依睁大眼睛，连连摇头：“你连我生病的儿子都要利用！不行！这我不能答应。”
　　睁睁地望着念依，卫泽用着十分委屈的语气说：“你真的忍心看着恶人当道，不帮我。”
　　念依怔住。这样的卫泽让念依的眼前浮现出一双泪眼，每每月月化疗哭着喊着，妈妈，我痛。妈妈我痛。听得念依心碎不已，恨不能替他承受。
　　帮他一次，就当他是月月，念依心想。不能代替月月生病，但这样的请求她还是有能力做到的。到时只要注意点问题应该不大，反正月月每个月还是要去哪住几天的，这次就当提前去好了。
　　“谢谢！”投来诚挚地目光。念依起身，“那我先出去了。”
　　走到门口，就要推门出去时，卫泽忽然慢声叫住她：“念依。”他从来没这样叫过她。心慌慌地回头，迎上他那深邃的目光。“为什么，这么帮我？”
　　三年前，在孟浩公司的周年庆贺酒会上，孟浩带着她，向他介绍，他微笑着向她点头。那次是第一次见到她，他相信她应该也是一样。可另他诧异得是在她看到他之后竟连酒杯都拿不稳，液体顺势倾倒出来，她却说手滑。卫泽却看到了她眼里一闪而过的惊慌与失落，完全不像陌生人初见该有的神态。那晚他感觉到她的眼睛经常若有若无地为他驻足。一个人的时候神思似乎有些恍惚，仿佛万千意绪齐集冲击着她。这些他没告诉孟浩。
　　三个月前，孟浩带着她出现在他家里，说她需要一份工作，他便把她安排进了公司。孟浩告诉他，说她对人比较淡漠，从不交朋友，希望多多关照。这三个月里，与她接触并不多，她也从不刻意出现在他面前，偶尔碰到，她都是很客套的打声招呼。只是...卫泽感到她对他跟对其他人甚至孟浩都不一样，她好像很关心他，却又很刻意的疏远。
　　念依脸上的表情丝毫未变，只是笑了笑：“于公这是工作，于私你是孟浩的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