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情歌》壹子

11、chapter9

　　傍晚时分的冬季，天色早已暗下。
　　莫茶走到信箱前打开信箱。没有——没有她以为的录取通知书，信箱是空的。
　　她有些疲倦地关掉信箱，然后推开门，走进安家。安氏夫妇在前几日又去旅行了，此刻这个房子里只有她和安沐，是的只有他们两个人。
　　房子里没有一丝灯光，伸手不见五指。
　　是出去了吗？一股烦躁感涌起，她揉揉太阳穴，没有打开灯光就直接走上楼梯去，打算去泡个澡缓冲一下情绪。
　　此刻的房子显得格外寂静，脚步声在这空间里显得格外突出。当她经过安沐的房间时一股不容拒绝的力量把她拉入房间里。
　　她想叫，但她的嘴此时被一只有力的手捂住，炙热的触感。
　　“是我。”她的双腿贴着床沿，抬头看向安沐，又低下头静默着。
　　灯光被打开，毫无预兆的光亮让她一时睁不开眼睛。当她已经适应这灯光后，她终于看清他的模样——他穿着一件白衬衫，袖子和领口被胡乱地扯开几个扣子，头发凌乱，一点不若平时的他。
　　窗帘紧紧地拉上，地上摆着一本相册，上面是一张张少年与少女并肩的照片——少女的笑容明媚得如阳光，少年僵硬地扯出有些别扭的笑容。
　　“那个是什么…那个是送错的对吧…”他的手指指向那个米白色小桌上的信封。
　　她的目光顺着他的视线望向那个已被开封的信封。她看着他：“你觉得呢？”
　　他的脸瞬间煞白。他存在的最后疑似侥幸终于被打破，尽管早已在她的房间里看到她收拾得整齐的行李箱，他还是安慰自己说那是不可能的，可是现在他有什么理由可以来克制自己那深得发慌的恐惧呢？他以为就算她不喜欢他他也能继续留在她身边，他以为他终有机会能够慢慢打开她的心房，他以为的所有一切在瞬间成了泡影，现在他连这个机会也失去了，他真的被彻底判出局了吗？他怎么舍得，他怎么会舍得放任她走出他的世界！
　　他双手死命抱着她，把她紧紧地压在床上，仿佛这样就可以麻醉自己的意识，“不可以！不可以离开我！不可以在招惹我就离开！是你先招惹我的！不要走好吗…我怎么舍得让你离开…”
　　他的声音脆弱得让她不敢相信。这真的是那个有着无数光环的少年吗，这个本应骄傲的少年此刻却在为她的即将离开而颤抖。
　　她紧紧闭上眼，是的，是她先招惹他的。是她在五岁那年看他像木头一样一声不吭后好奇地一直跟在他的身后死缠着他，是她整天在他身后唤他木头直到终于换来他的停留，是她让他毫无保留地敞开心房包容，是她让他说过永远不要离开——可是，当年的承诺已经烟消云散了啊，她的梦，她的青春再也没有了啊，她的灵魂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她仿若傀儡般奔走于世界，再也唤不起那热情了。那么，承诺过的话语又如何算数？
　　她紧闭的双眼让他害怕，那仿若她的心不是吗，无任何缝隙，没有他的位置。那是他挤不进去的世界。感情的世界里谁先动心谁就输了，而他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个输家，可他甘之若饴，只要身边有她就好，只要能够继续爱着她后——尽管他是多么渴望能够紧紧地拥抱住她。

　　不知道这是第几天。
　　她的录取通知书被他藏了起来，而她只能呆在他的房间里。他不允许她离开他的视线，尽管是进浴室他都紧紧地盯着浴室的门，唯恐她离开，企图打消她打算离开的念头。她知道他在磨消她的念想，可是她却觉得好笑，她就像一个犯人般被锁在他为她塑造的牢笼中，无法挣扎。
　　房门打开的声音。
　　莫茶不曾回过头，只是无规律地翻着手中的书。
　　“你已经很久没有吃饭了，就吃一点好吗？不要这样折磨自己…”他看着她的眼神是那样深沉的悲伤。
　　她终于回过头看他。她轻勾唇角：“可以。”
　　他喜悦地看着她。
　　“只要你让我出去。”他的表情瞬间收敛，紧紧地握着拳头，“不可能。除非我们一起出去。”他可以答应她的任何要求除了放任她离开。
　　意料中的答案。她笑得明媚，却如针般刺人：“你知道吗，你真让我厌恶。”
　　“啪啦”碗摔碎的声音在这空间显得无法形容地刺耳。
　　他受伤地看着她，而她只是冷笑着扭过头不去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