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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第一话、允澈(2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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弗洛伊更是怒气冲冲地站起身来,冲着地上的两人就想一脚踹过去。「你干嘛呀?!」一旁的德尔福见状连忙起身阻拦,「有气也不能这样撒呀!殴打犯人是要被处罚的!」
「都已经到了这地步了,还说什么处罚不处罚?」此时的弗洛伊心中气血沸腾,这一连串的突变让他毫无招架之力,「你说,我们怎么会忘锁门呢?」
「这事儿我也奇怪...不过现在这事恐怕是没有机会扭转了...我们还是快想想以后怎么办吧!」相比弗洛伊的急躁,德尔福稍稍沉稳些,但对于缥缈的前途依旧是一筹莫展。
「诶...两位大叔,我真是好好好同情你们啊~」沉闷幽暗的气氛中,突兀响起的调侃显得格格不入。
德尔福与弗洛伊诧异地定睛一望,对上两抹戏虐的目光,一似黑夜深沉,一似天空湛蓝......
「洛阳?你在做什么?」允澈刚刚回到房间,便发现了那抹熟悉的身影,「我刚才还去他们那找你呢,你怎么急着回来了?」
从重监狱出来后,允澈径直回到了展令扬那儿,却被告知展洛阳已经回去了。本来还以为她会在那儿多逗留片刻的。
「我准备些吃的给他们送过去。」展洛阳冲着允澈飒然一笑,还未等对方表态,又道,「现在都凌晨了,你早些睡,我送了东西就回来!」
话音未落,展洛阳就已走出房间,去时不忘晃晃手中的袋子笑笑,「对啦,小澈,桌上还有点吃的呢!专门给你留作夜宵的哦!」
允澈抬手打了个招呼,也没说什么,看着展洛阳离开的背影,眼中掠过一丝狐疑,但只是一闪即逝。
方才到展令扬那儿去时,他与南宫烈正在照顾安凯臣和雷君凡,而监狱那边,曲希瑞和伊藤忍都没有问题,向以农虽然有所行动,但并没有成功。如果他只是想就此将凡儿救出,那计划失败之后,他们又会采取什么行动?如果他们还另有安排,那他们的阴谋又会是什么?
这些问题盘旋在允澈脑海中,牵动着她的神经。
「看来重监狱的防守还要加强啊!那个小子还有两下子,洛阳研制设计的门锁都能打开......」揉了揉有些发涨的脑袋,允澈坐卧于床上,陷入更深的思索。
「哝!这些是你要的吃的!」展洛阳将手上的袋子置于桌上,气吁吁地叉腰而立,望着独自一人坐在房间内沙发上的展令扬。
「阿姨的速度好慢哦~就让如花似玉的人家坐在这儿干等了你这么久耶!」沙发上的人儿翘腿而坐,不,准确的来说是躺,竞显悠闲之态。
拨过展令扬独占整张沙发的长腿,展洛阳挤着展令扬坐了下来,行为举止此时并没有容貌般温文尔雅,反而大大咧咧的,突显几分成熟女人的霸气,「展令扬!你不要太得寸进尺哦~从我被你一句老妈吸引过来,到现在为止,你都没有再给过我一句正经话诶!」
「既然你叫我妈了,那你跟我姓姓也是应该的吧?」看到展令扬秀气的眉在听闻自己唤其“展令扬”时微拢起来,展洛阳也不经调侃起来。
「可这一姓,就姓了十八年。」展令扬此时也不显正经,被展洛阳粗手拨下的双腿无处搁置,干脆将鞋摔去,把脚重新搁在展洛阳的双腿之上,「阿姨,我可没有跟你开玩笑!你真的是我妈诶!」
展洛阳此时愣也愣够了,「你这孩子不会哪有问题吧?」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说出这样本就令人难以相信的话语,是太有自信?还是把自己当傻子?「你这么个儿子,我真的是无福消受呀!」说着,挪了挪身子,掐了一把展令扬的脚,却并没有将其置下。
没有再接话,展令扬沉默地从左手口袋中摸索出一个琏坠。
泛着银色的光泽,由一根银琏牵连着,缠绕在白皙柔软的指尖,仿佛随着某个节奏微微晃动着。
展洛阳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的那块银石头么?是他拿的?
「这个才是你的。」虽然展洛阳并未言说,但展令扬仿佛能看穿她的内心独白,又从右手口袋中缓缓掏出一个饰坠相同,但坠琏不同的琏坠,「这个算是信物吧?难不成我们不是母子,还是情人不成?」
「就凭这个?我自己都不知道这块银坠是什么来历,没准只是个巧合罢了。」想要伸手夺过链子,没想到竟被双眼失明的展令扬躲过。望着他精致的面孔上那抹淡淡的似有若无的浅笑,展洛阳觉得心中的某根弦在颤动,那种莫名的熟悉感又莫名地涌动起来。
「还有,我和你有几分相似么?」忍不住想要摸摸他的脸,可最终还是抑制住了这股冲动,「我都已经忘了,自己是什么模样......」
听着展洛阳的呢喃,展令扬脸上并未表示,但心中不可能没有一丝撼动。「那你的丈夫呢?」这指的当然是展洛阳的爱人,也是展令扬的生父,龚冀轩。
丈夫?展洛阳顿了一顿,立刻意识到了自己刚才在展令扬这个“外人”面前的过多流露感情,「忘了...对了,差点忘了!我是有一个儿子,但他已经死了。很早很早以前,就死了......」说这句话时,展洛阳嘴角的笑意并未减弱,反而更加深沉,沉得有些不知所以。眼眸死盯着身侧的人儿,仿佛想要捕捉些什么。
只是展令扬全然不觉此时面前女子的笑意,但他依旧笑了,嘴角的弧度恰到好处,好像与展洛阳的笑容做着呼应,好像并不在意展洛阳略有刺耳的话语,好像对展洛阳,自己的亲生母亲真真忘了自己没有一丝触动。
「阿姨呀...人家也想告诉你......」只见展令扬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明明看不见,明明闭著双眼,却还是以及缓又及快的速度轻轻靠近展洛阳的耳畔,直到感觉到自己的脸足够靠近,靠近到呼出的气息可以被对方的脸庞阻隔反弹回来。
「我的母亲在我五岁的时候离开了我,所有人都说,她死了...而我只知道,她叫展洛阳......」
那温热的气息随着展令扬说话的节奏,一下一下地吹拂过展洛阳的脸颊,犹如一首小夜曲在空气中流动。不敢转头,怕触碰到他的容颜,怕被他迷惑,怕自己太过沉醉。
「呵呵......」展令扬轻笑着躺回沙发,似乎也是沉寂够了,下一秒便恢复常态,口若悬河,只是少了平日里的几分揶揄,多了些锋芒,「为什么小澈如此讨厌我?为什么小澈从不在我面前唤你洛阳?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多的遗忘?为什么你对我有莫名的熟悉感?也许这些你自己也没有答案......那你为什么要来到维立空间?那你为什么可以抛弃自己在外界的亲人?也许这些你也是半知半解......那么,我来试试告诉你答案,为什么你要来到维立空间,因为当初身怀六甲与家人吵翻的你别无选择!为什么你可以抛弃自己的亲人,因为你不能离开这里,你要靠小澈的帮助才能存活!」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再也无法聆听下去,展洛阳急速打断,却对上一张完全不符合激烈语气的恬静的脸庞,「你当然听不懂!因为你被小澈施了术,你忘记了过去的一切,而小澈在此基础上又对你的记忆进行了补充。你的儿子没有死,那只是小澈对你灌输的记忆罢了,她只是不想让孩子成为你与外界的牵连。为什么小澈如此讨厌我,因为她知道我可能唤起她对你所封锁的记忆,为什么小澈从不在我面前唤你洛阳,因为她怕我认出你是我的母亲,为什么你会有如此多的遗忘,因为有太多东西她不想让你记得,为什么你对我有莫名的熟悉感,因为我是你的儿子,但你却不记得。」
说完这些,展令扬的心中也松了一口气,这种话全然不符合自己平时的语气风格,但这是对展洛阳的心理战术,只有这样说,才能将其步步紧逼,毫无退路。而另一方面,展令扬也在□□安慰着,自己并没有设计利用自己的母亲,只是将事实说出来而已。而自己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次计划必需展洛阳的帮助,那自己还会不会把这些告诉她,还会不会把这一切揭穿。
「这些,不过是你的片面之词!」展洛阳倒抽了一口气,有些无法思考,一个一个的问题好像一根一根的藤蔓将自己缠绕不放。
「的确,光听我说,你怎么会相信?」抵了抵有些昏涨的太阳穴,展令扬继续缓缓道,「回去以后,你自会明了一切。」
「.....像你这样的人,难道今天与我就只为了谈这件事么?」展洛阳看着那张带着自负的笑的面孔迟疑道。
「这是什么话?我是怎样的人......我可是你的儿子诶!」此话说得十分轻佻,「不过,我的确有事相求呢....能不能把我的三个同伴放出来?」
展洛阳的回应是轻挑秀眉,「怎么?你这算是请求么?我还以为你会试法将他们救出来呢!这件事就算我愿意帮,也不一定帮得上忙。」
「那还是要先看你愿不愿意帮呀。」展令扬先是笑了笑,而下一秒又小声抽噎了起来,「如果阳阳连自己的亲生儿子也不帮,那岂不是以大欺小,倚老卖老,为老不尊,薄情寡意,人面兽心,阴险狡诈,人神共愤的小人嘛!所话说的好,虎毒不食子啊~阳阳,你怎么可以如此狠心!」
阳阳?什么东西?变脸变得比自己还快,骂人骂的比自己还顺口?难道这就是所谓的青出于蓝?不对不对!这还没确定呢!不过,直观来看到现在为止这变脸快,骂人绝的本领似乎是证明两者之间血缘关系的最好证明。
「好好好,我考虑考虑!」而展洛阳也觉得这是自己面对旁人最快妥协的一次,「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我再不回去,小澈可要担心了.......」
临到走时,展洛阳撂下一句话,「今天你所说的一切,最好不要是在挑拨我和小澈的感情。」说完,快步走出房间,长吁了一口气,如果再待下去,难保自己会克制不住做出什么荒唐的事来。展令扬所说的一切仿佛电影片段般在脑海中回放,可却怎么也连贯不起来,难道小澈真的对自己施了术?而展令扬说回去以后自会明了,又是什么意思?而他真的就是自己本以为死去了的儿子么?想到这里,展洛阳不由加快了脚步往回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