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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9、乌兰城一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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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柔刚从裴行远帐中逃出来不久,就被韩一名逮了个正着,两人一起捣药去了。
大半个下午,韩大夫一直啰嗦个没完,小柔连躲起来换件里衣小裤的功夫都没有。下面粘腻着,纱裤松松垮垮地套着,旷野的风一吹,空荡荡凉飕飕,小柔只好拼命把两条腿并紧,羞恼不已。
再让他得逞一回,她就不姓竹!小柔愤愤地想。
其实她不知道,她本来就不姓竹,她应该姓林。
队伍在晚饭开始之前散了,放众人各自小憩片刻,半个时辰之后开饭。
裴行远往自己的帐里和小柔本该与韩大夫共享的帐里找了两圈,没抓到人,闷闷不乐往回走的时候,在药房外听到了一高一低的说话声。
“扶稳些啊,韩大夫,汁水都喷出来了。”
“事儿真多,那这样呢?”
“再轻些。”
“老子就重些能怎么地?”乒呤乓啷一阵乱响。
“都被你捣坏了!”
“啰嗦!”
“嗯,这样感觉好些了。”
明知两个人不可能有什么,裴将军的脸还是黑了黑,咳了两声,佯装若无其事地掀开帘子,走了进去。
果然,两人正无比正经地捣药呢。
朝夕相处了几天,小柔和韩大夫融洽不少,某人父母心一发作起来,就忍不住指手画脚,气得韩一名七窍生烟,偏她说得又没什么错,想不出什么话来反驳,只能和药杵生闷气。
“哎哎,说了别那么重啊——”
听到脚步声,韩一名先抬头,见将军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拍拍衣服起身,准备汇报一下工作,还没来得及邀功,就听裴行远沉着嗓音道:“有劳竹大夫移步。”
韩大夫不开心地盯着小竹看了一眼,闷头捣药,喷出来的更多了。
“我说你这样不行——”
小柔话音未落,就被裴行远连拉带拽地拖了出去,一路回了自己的营帐。
“非要到处乱跑,嗯?”
小柔白了他一眼:“我是朝廷派过来的军医,自然有很多事要去忙。”
“你是朝廷派来的,不是想我想得不行才想办法混进来的?”
小柔气结,裴行远把她搂在怀里低低地笑。搂着搂着又不安分起来,心痒地想逗逗她,手往下面伸去,摸到一片裂开的布料。
裴行远身上的肌肉绷紧:“衣服还没换?”
“还——还没来得及。”小柔暗道不好,挣扎着就要往外跑,被两只钢条一般的臂膀老雕捉小鸡般轻而易举地捉了回来,稳稳放在胸前。
“点了火就要逃,哪里有这样便宜的事?”
裴将军情急难忍,胡乱摸了两把,大喇喇顶了进去。一边舒服得直叹气,一边认真地想,以后要不要把她的每条小裤都撕一片下来?
就地正法的什么的,感觉不错。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役过后,小竹大夫丢盔卸甲,溃不成军。已经残破的城池又被裴将军撕掳开几分,直捣黄龙,毫不留情。
为防止再被敌军偷袭,小柔包着条毯子,缩到床脚翻她的行囊,找出一套干净整洁——关键是完好无损的衣服,赤着脚丫子跑到屏风后面换。
裴将军看到绘着狩猎图的屏风后,一只细细白白的胳膊伸出来,小柔的衣衫从外到里,一件一件被搭在了屏风架上。
最上面的一条是几乎已经被他撕成碎片的纱裤。
裴行远吞了吞口水,强忍着把人拖出来再来一回的冲动,逼迫着自己去想些不怎么美好的事情,以打消脑子里旖旎的念头。
想些什么好呢?
啊对,秦子章——就想象一下秦子章凶神恶煞地想要拆散他们夫妻的画面吧……
远在京城的秦子章打了个喷嚏,朱色大笔在奏章上重重划了一道,外面阳光正盛,怎么突然有些冷飕飕的。
派到乌兰城的探子陆续回营,新阵型也已操练得有模有样。
裴行远连夜整军,次日一早,守城的将士换班时打了个瞌睡,迷蒙间似有似无听到由远而近的马蹄轰响,惊醒过来时五千大军已经肃然列在城门之外。
染彤的朝霞铺了半边天,铺着暖色的草地一望无垠。城楼下是一身铁甲的飞将军,“陈”字大旗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那守卫惊得一身冷汗,明明白白自己到头了。
一炷香过后,匆匆穿戴整齐的兀良站在了城楼之上。
“裴将军,本王素来敬你是个英雄,大陈新皇不过一介黄毛小儿,今日不如你归顺我西秦,成大业后老夫与你一同坐拥这天下,如何?”
五千人马巍然不动,兀良苍老的声音随风送出老远,最终没入牧野茂密的绿草之中。
良久无人回应,裴行远一张脸好似千年寒冰,没有一丝称得上是动容的裂缝。冷汗顺着兀良的脊背涔涔滴下,今日城外若换成是西秦的兵马,这番话怎么也能引起一阵小小的骚乱。
裴行远身后,却是黑压压一堵冷漠的钢铁人墙。
不动不语,如同一片静默的兵俑。
“放箭!”兀良自觉没脸,咬牙切齿地下令,一批弓箭手迅速跑上城楼,摆好箭阵,拉满长弓。
稠密的箭雨倾盖而来。
裴行远做了个手势,一片银亮的盾牌瞬间铸成铜墙铁壁,锐利的箭锋打在银盾之上,声音尖锐刺耳。
“破!”
一批弓箭手撤下,另一批就位的当口,裴行远沉着出声,人马从中间齐齐劈开,三辆尖角形的冲车轰隆着撞向城门。
撞了两下之后,城门从里面打开,恩和领头冲出,先砍了攻城车上两个小兵,狰狞着面孔,挥舞着朝天槊向裴行远一路袭来。
那嗜血的眼神看得段一海后背发麻。
“听说裴将军是个瘸子,嗯?”恩和狂笑着,言语间逼近,百斤的铁锤眼看就要砸向裴行远的面门。
裴将军一踢马腹,灵活地躲了开去,袖口一动,银色的软鞭已经缠上了恩和的手腕,手下一个猛力,拖得他险些从马上摔下。
“急躁冒进,徒有其名。”
裴行远冷淡不屑的神情激得恩和心头火起,随便抓了身边一个西秦兵踢下马,夺了他的大刀,从侧面招呼过来。
裴行远抽出长剑,挡在身侧,两人力道相持不下,恩和暗暗吃惊,此人看着比自己瘦弱不少,倒是有一把力气。
“好大喜功,虚有其表。”
恩和听不懂裴行远文绉绉在说些什么,直觉上不是什么好话,一连两招都扑空,红着眼珠,刀刀都扑向对方要害,却不知背后已经留了一个大大的空门。
段一海深吸两口气,告诉自己这家伙就是个纸老虎,隔自家将军差得山高水远,屏住呼吸,那柄曾为段老虎的山贼事业立下赫赫战功的用来开山劈路的大刀朝恩和的后背上砍过去。
这边一招又被裴行远躲过,恩和疑惑此人为何只守不攻,却突然闻得身后呼呼风声,杀气凛冽。
恩和调转马头,侧身一躲,那把大刀砍在他的右臂上,鲜血汩汩直流。
恩和恼怒着就要往段一海身上扑过去,眼看刀尖就要碰到他的鼻子,腰上一紧,被裴行远的长鞭牢牢缠住了。
裴将军嘴角一挑,用了十成力,把他从马上拖了下来。
段一海叫了一声好,用刀背往恩和背上补了一记,掏出绳索准备把人捆了。有这张王牌在手,不愁兀良老贼不乖乖就范。
段一海把重伤的恩和捆成一个大粽子,刚在马背上放好,从混战的人群中冲出一匹黑马,马上男子掩在黑色斗篷里,只露出一个带着青色胡茬的下巴。
“来者何人?”
那人不作答,只朝段一海露出一个轻蔑的弧度,俯身压住马背,从狭小的空隙里钻了过来,毫无减速之意。
段一海皱着眉头,大刀一挥,将将砍下斗篷一角,上好的布料悠悠飘落在地上,很快被凌乱的马蹄碾入尘埃。
那人却并不接招,轻松躲过几番之后,绕到段一海背后,拎起马背上新鲜捆好的大粽子,掉头打马,飞驰着向城门而去。
大门缓缓合上。
裴行远正欲下令攻城,眼尖地瞥到兀良正准备往城楼上架火驽。
“撤!”
大军鸣金收兵,队伍迅速归拢,远远而去。
城楼上一块墙砖,已经被兀良捏成了齑粉。
回营路上,群情鼓舞。众人兴高采烈谈论着西秦太子被裴将军挑落下马的情节,还有段副将捆粽子的利落手法。
“段副将果然心灵手巧,啧啧,明年端午请段副将到我家来,教教我家那笨婆娘。”
“你才笨,人那是绑粽子练出来的吗?”
“那你说是咋练的?”
“那肯定是绑姑娘练的呗,你看恩和被绑得那小模样——”
人群中一阵哄笑,段一海白了两眼,也懒得理会他们,被那黑衣男子搅黄了立头功的机会,老段还是觉得心里有些懊丧。
“看你是憋得紧了吧,就恩和那姿色,也能惹得你往那里想。”
“老子往哪儿想了,是你自己想得紧了吧。”
“想什么想,那西秦女子,一个个长得比段副将还粗壮些,看着倒胃。”
“那总比没有强啊,哈哈——”
“滚,有多远滚多远!”
……
徐副将在一旁笑着摇头,笑了一阵觉得不对,朝刚才折腾得那闹猛的那几个细看了几眼,待瞧出端倪时心里不可抑制地恼怒。
“赵文,王二麻子,不是派你们守营,怎么跟的来!”
几个笑闹不停的人表情僵在脸上,一时愣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刚才砍杀得痛快,瞧见恩和的狼狈相更是兴奋得难以自抑,竟把偷混进来的这茬儿给忘了。
“说,怎么回事!”
几人推搡了一阵,那个叫赵文的硬着头皮顶了上来:“徐副将,这……我们……”
“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