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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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攻！
它们就像傀儡，生硬而机械的撞击着耿狄的防御。合欢台上满是凄怨的尖啸，连续而凄厉。
滋啦，光罩裂出一道小口。随之发出一声爆炸，玻璃碎片穿透虚魂的身体四处飞溅，碰到实物便幻成稀松的碎晶光。
守在小径入口处的狼兵们听见响声，迅速赶来。未至台上，只忽觉然被一团黑暗掐住了脖颈，喉咙被攥紧，体内的血液不断被汲干。最后，狼兵悄无声息的变成了一堆堆白骨。
耿狄捂住胸口，掀开眼眸，嘴角渗出一丝鲜血。他扬起一边的嘴角，“夜墓，时间不多了。”
嘴唇一张一翕间，无数拥趸的虚幻将他包裹，响彻的喑哑声仿佛来自地狱的嘶鸣。
夜墓察觉到从小道涌上来阵阵浓郁的血腥。又有几只虚幻受到鲜血的引诱，循着小道而去。
而被包围的耿狄，与无数虚幻缠斗，虽然受了不少伤，却不至于致命。他甚至还有多余的力气来质问，“夜墓灵冢，你究竟为何要至我于死地？”
“耿狄，”当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他，这一点便越来越明确的凸显，“你、应该还有一个名字...——叫，覅，魒...”覅魒，黑洞的根源，找到它将其消灭。这是夜墓开始游戏的最初目的，也是她的最终目的。
进入千机便是狼族，也许，冥冥中自由安排。
他既不承认，也不否认。血赤色的眼珠在燃烧，他将手里的灵球击出，与虚魂接触的瞬间裂开火星四射，宛如绽放的烟花，将合欢台上空点亮。巨大的灵力在上空撞击，合欢台似乎也受到了影响，在某个角落，偷偷出现丝丝裂纹。
她越来越虚弱，能被她控制的虚魂所剩无几。其余的也许在犬戎狼寨里肆掠，也可能去了青青大草原，更快的，说不定，就要进入月牙城。
终于，她抽出腰间的匕首。白龙的未说完的字，是能猜到的，“定要将它及时唤回。否则只有玉石...”
俱焚。
匕首扎入守护心脏稚嫩的皮肤，自杀是一个煎熬的过程。
她用力往里推——一只手紧紧的抓住了锋刃，血液顺着匕身涓涓流下，染红了她素净的裙裳。
狼王耿狄眼神里满是温柔，他说，“我不会让你做傻事。”
夜墓抬眼望去，合欢台上空空如也，所有的虚魂已不知去向。
是他太强还是自己太弱？她浑身的力气被抽空，全身瘫软，握住匕首的胳膊无力垂落。仰脸倒下，就在落地前一秒的瞬间，被一个温软的怀抱裹住。
“如果我不是狼王，不曾利用你，不曾逼迫于你，你是否就不会如此憎恨我？”
他绝色的脸庞，除去昔日的乖张只留温和，真挚的言语配合此情此景，夜墓忽而笑了。
“我并不讨厌你，阻止你是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的任务。可惜...”失败了。
塞巴安提在腰间不安分的呼喊主人。乌云将月光遮蔽，蒙上一层阴影。隐约听到了来自犬戎狼寨死不瞑目的哀嚎。
“耿狄，或者覅魒...距离我成人快三天了，给我个痛快。你不死，大不了任务失败。但我必须死。”不知何时，游戏里的生灵不在是单纯的数据或者符号，它们在心里发芽生根，有了感情。
“呵...”男子笑靥如花，只闻一声叹息，他道，“也好，如此，便能重新来过。”
挥一挥衣袖，弹指间，合欢台面四分五裂，千万碎片里倒映出同一幅画面——咖发的红袍男子将浑身是血的女人拦腰横抱起，赤色的双眸里闪烁着对未来的笃定。
他们随着塌陷不断下坠。
最后，归于无止境的黑暗。
惨寰的杀戮停止了，虚魂一只接着一只飞灰湮灭。
湮灭的月色再度洒遍千机星辰。月牙城里，依旧车水马龙，灯火辉煌。人们三两成群，谈笑风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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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深的凝视，柔情似水，他唇吐纳兰，“夜墓灵冢，我们还会再见。”
猛然惊醒，钱富富望着熟悉的长满霉斑的天花板。很久，才找回自己的心跳。
从游戏回到现实，不过花了两夜，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房间内昏暗的日光灯，她撕开一碗老坛酸菜泡面，坐在凳子上等着水开。
耿狄的声音一直回荡在脑海里，像一个魔咒。
始终不能明白，他为什么选择这样的结果。她能重新来过，可他呢？
又想起塞巴安提，想起朱雀，想起白龙。往事如烟，再度回首，恍若隔世。
有人在敲门。
这么晚了，会是谁？
饿的快虚脱了，等吃完泡面再去开吧。万一是匪徒也好有力气给他几拳。
盯着电水壶，她默默倒数，5,4,3,2,1,啪，水壶跳闸——伴随的还有房门被强行撞开的声音。
。。。
慌慌张张的卫佑阁揉着撞疼的胳膊肘，微怒的看向好端端坐在椅子上的女人。
莫名的钱富富盯着明明是损坏房门的凶手却不满的看着自己的男人。
他松了一口气，似有百般无奈却又不忍责怪，只好说：“钱富富，你至少该应一声。”
“恶人先告状。”她有气无力的答。
“你...”顿了顿，“智机机说你两夜未曾离开游戏。”
再晚一点就能饿挂了，她轻嗯一声，将水倒入，与泡面桶内壁的线水平后，阖上锡纸，然后叩上一本杂志。
卫佑阁静静的盯着她结束一系列动作，说：“任务完成的很圆满。”
“如果是为了祝贺，不用特意跑一趟，手机是摆来看的吗？”
他扬了扬眉，感觉到她不是太高兴，便说，“别吃泡面，我请你吃饭。”
“不用。”她拨开杂志，掀起泡面桶的锡纸盖。
咕噜。。。腹部发出一声饥饿的声响。。。卫佑阁脸上掠过一丝尴尬，见到她面无表情继续自己的动作，他暗自侥幸沾沾自喜。
钱富富喝了口水。从桌下翻出另一桶泡面，揭开，倒水，叩上。然后，等待。
卫佑阁不自然的理了理特意挑出的两缕留在两鬓，如泡面一般卷曲而动感的头发，“这是？”
“给你的。”她站起来将新椅子递给他，自己则坐在从角落里拉过来打满补丁的旧椅子。
卫佑阁愣了愣，然后坐下，“谢谢。”
“恩，不客气。”
两分钟沉默，钱富富递给他一只塑料叉，“可以开始了。”
“好。”他嘴角翘起一个美丽的弧度，学着富富将泡面搅拌均匀，然后挑起一大串，塞进嘴里，接着用力一嗦......“咳咳咳...咳...”呛到了。
钱富富将晾好的开水端给他。
卫佑阁喝了两口，长舒一口气。然后他看了看捧着的杯子...好像她之前也喝过一口...
钱富富发现他盯着杯子不动，这才记起某人的洁癖，“开水还太烫，情况紧急所以就顺手…”
他恩了一声，又喝了两口，脸上的笑意渐浓。他说，“味道很特别。”
她不在搭理，低头吃面。
钱富富忽然想到一件问题，她与覅魒几乎是一个时间挂掉的，任务完成的同时，自己也OVER了。当初的任务合同并没有写明这一条，该怎么算？
“你们并不是同一个时间阵亡，你比它消失的更早。”
难道自己比耿狄先着地？她不解。
只听他继续说：“通过对覅魒的死亡数据研究显示，它化名为合欢台，碎成块时，生命并没有终止。直到碎片碰到地面后才彻底消失。它最后一块掉落到地上比你死亡的时间晚。至于之后的事情，需郗廷苒做决定。”
钱富富强压下心头的错愕，但是微抖的颤音还是泄露了她的不安，“.....合欢台...才是...覅魒？”
卫佑阁眯了眯眼，嗯了一声，“怎么了？”
她平静下来，摇摇头，“面吃过，贺道过，你该回去了。”
然后送他出了门。
“据公司分析，覅魒虽然有自主思维的物质，但他不一定是NPC，也可以是动物，植物，也可能是一块石头...”
“相传女娲炼石补天，单单剩了一块未用，遂将其投入人间。此石从天而降，初现此处灵光乍闪，周遭花荣叶茂。经历千万年的风吹雨打，灵力渐散，如今只是一块普通玉石罢。”
“为什么叫它合欢台？”
“因为我喜欢这么叫。”
男子笑靥如花，只闻一声叹息，他道，“也好，如此，便能重新来过。”
他挥一挥衣袖，弹指间，合欢台面四分五裂。
如果说耿狄是一把利剑，合欢台就是持剑的手。它每天打磨让他变的强大，最终被他反噬。
清晨起来头疼欲裂。
静谧的空气，白鸽的咕咕叫声格外清脆，她蹲在阳台上，饿坏的它们争相啄食。
楼下，轿车熄火的引擎声，突兀的打破这一刻的宁静。
站起身，她看到卫佑阁身着清爽的运动衫，优雅的倚在银灰色的车门旁，向她招手。
十分钟过去，脖子仰的有点酸痛，挥舞的手也微微僵硬。。。。。。阳台上的某女左顾右盼眺望远处的高楼大夏，唯独不看他。
她绝对是故意的，卫佑阁有点气恼的掏出手机。
刚响，她就接通了。“喂”，语气无波无澜。
“钱富富，你知道我在下面。”
她嗯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个字，他瞬间没了脾气。再度仰起脖颈，他略带调侃：“在看什么？有我好看吗？”
“风景和人不能比。”
美丽的人可以当成一道风景，但反之不成立。他在电话里轻笑起来，情不自禁想起一句话。
你在楼上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楼下看你。
他让她下去兜兜风，她说不想。那好，于是他走了上来。手里抱着一份合同。
“由于双方事先没有考虑到这种特殊情况。所以合约结束之后，工资不索回，以后进入游戏永久免费，且龙飞凤舞城为你留了一块土地，随你使用。但是，你以正常玩家的身份游戏只能从0级开始。能接受吗？”
她摇摇头，随后又点了点头。
下午，她来到大型游戏商场订了一台全身舱。
还是一间立方体金属屋内，不同的是入口不再是黑洞，接待玩家的NPC也不再是智机机。
（本卷完。）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十七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