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ep Holding U》赫贺有名的知了

3、第二章：1辑的失败

　　饱满的额，深邃的目，秀挺的鼻，厚重的唇。我微微昂起头，侧目而视镜中的男子：“Eric，你真是太帅了！”
　　“呕……”珉宇这小子很不给面子的低头作呕吐状：“Eric，东万才是真正的花美男好不好？你就别对着镜子自恋了，让一让。咱们屋有一个镜子王子还嫌不够么？”
　　我被珉宇挤到流理台后，转身，正看见彗星手持小圆镜，边照边用手梳理头发。
　　本来就有一个尖尖的下巴，配上公司设计的中分长发形象，更像个女孩子了。这么漂亮的男生，怎么就不是我的王道couple呢？真是便宜了珉宇那小个子！
　　早在组合成立之初，公司就按血型确立了官方配对。我和junjin一对，这傻小子，连女朋友都没有交过吧？jin的脸蛋嫩得能掐出水来，我最喜欢和这个没心眼的弟弟打闹，顺带掐一下摸一把。Junjin总是心无城府地笑，眉眼鲜活明亮，一室五月初升太阳的光芒。
　　只是身后，总有一片冰凉的地方。不用转头也知道，一定是申彗星的冷眼相向。
　　申彗星对谁都客客气气，唯独对我，忽冷忽热。高兴的时候，也可以抱作一团，任由我说笑胡闹。可是冷不丁的，就像我做了什么对不住他的事一般，睬也不睬我一眼，害我晚上还要陪尽小心。
　　跟申彗星一个屋子还有一个弊端——我们都喜欢赖床，你不起，我也不起，互相比着睡。我知道这家伙贪睡，醒来时还有起床气，即便要赶着上工也会是最后一个从床上爬起来的。可是没想到那一天他也能沉得住气睡得那么香。
　　那一天，1998年3月24日，神话第一次走向真正的舞台。我兴奋了一夜，第二天早早起来，准备再复习一下舞蹈动作。
　　却看那申彗星，紧紧搂着抱枕，钻进被窝里。我看不下去：“彗星啊，起床了！”
　　“哦……知道了。”答应一声，翻个身又闭上了眼。
　　“呀郑弼教……”我跨过去欲掀开他的被子，触到他的发，手却停在了半空。
　　彗星半边脸深埋在枕头里，另半边因为挤压的缘故微微发红。纤长的睫毛如蝶翅般轻轻铺覆在眼睑上，小巧的鼻翼随呼吸微微翕合。真是一张……精致的面孔。头一次发现睡梦中的申彗星这般乖巧可爱，不再跟我质气，不再对我冷眼，就这么温顺的，像一只猫咪。
　　我慢慢蹲下来，手指隔空描绘着他的脸颊，他的唇线。突然，他睁开眼：“看够了？”
　　唉!猫咪醒了，还是那只张牙舞爪的小野猫！
　　我惊地猛一向后挫，倒在了地上。这家伙有透视眼啊？“你，你怎么知道我在看你？”
　　这小子不慌不忙穿上衣服，看都不看我：“被ET盯着的感觉，闭着眼都能感受得到！”
　　呃……我在他心中的形象，就是ET么？
　　我知道我总是喜欢捉弄人，比如在成员们进屋前钻到衣柜里，床底下；再比如在他们洗澡的时候躲到浴池里什么的。不过这都是因为喜欢他们才跟他们开玩笑不是吗？为什么他们总说我的精神世界有悖常人呢？
　　尤其是那个申彗星！

　　就在那一天晚上，我们六个人带着我们独有的方式，跟台下热情的观众们打了招呼：“大家好，我们是——神话！”
　　本以为，一个神话可能从此诞生了，后来才知道，那不过是我自己的一厢情愿。
　　我们的1辑销量不好，甚至可以说是失败。金融危机，发大水……我们精心制作的专辑挑在这个天灾人祸的时刻发行，会有谁去关注我们？
　　夜深了，东万和junjin还在拼酒。Junjin这个让人心疼的孩子，一边喝酒一边用手偷偷抹眼泪，明知第二天会有宿罪的头痛，我还是不忍心抢夺他手里的酒杯。
　　珉宇一声不吭地回了屋，不久就听到一阵嘈杂的琴声，我知道那是他心情不好惯有的发泄方式。
　　还有andy，可怜兮兮的看着我：“哥——”。我拍拍他的肩膀，轻轻揉了揉他的短发，他还这么小，就要遇到这样的挫折，承受这么重的压力。
　　申彗星呢？
　　掀开落地窗帘，他果然在这。
　　阳台上，彗星一只手支撑着身体，静静趴在阳台边沿，凝视着满天的繁星。另一只手上，一个红色的亮点熠熠闪烁。
　　走过去，夺走他手里的烟：“真不知道你还会抽烟。”
　　他转身看了看我，只是微微一笑，又不着痕迹地从我手里取过烟，放在嘴边。
　　烟雾袅袅上升，迷蒙了我的视线，但我还是看到了他双眼里的无奈和失落。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就这么默默地陪着他吧。我只想让他知道，他不是孤独的。失败，我们六个人可以一起承担。
　　很久，沙哑的声音打破了夜的空寂。
　　“高中的时候在美国求学，和弟弟津教一起……那时候我们没有车，父母也不在身边。看着别人的父母接送自己的小孩，我只能在通向校园的路上，静静地等待着津教……空荡荡的大街上，没有一个行人。我瑟缩着蹲在路边，一片梧桐叶子落在我的头上，我知道，秋天来了。”他狠狠吸了一口烟，双眼迷离地望向我：“你一定想不到吧？从那时候起，我习惯了独自等待。”
　　他为什么会跟我讲这段深埋在心底深处的故事？我默默注视着他，什么都没有说。
　　因为我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
　　“在寂寞中习惯寂寞，也开始惧怕寂寞。我想回家，我想念朋友……然后我去了HOT在美国的演唱会。我看到他们在舞台上光芒四射，台下所有的心都和他们一起跳动。那一刻我想，这就是我要的。我要在舞台上，因为那样的生命才是热情而昂扬的。”
　　“所以你参加了SM的选秀？所以你回到了韩国？所以你加入了神话？”
　　“是的，我以为我们会像HOT那样万众瞩目，可是我错了。”他停顿了一下，转头看着外面的树林。那里漆黑一片，风在林梢间徘徊，只留下了落寞舞动的身影。“无人问津的结局。我……是寂寞的。”
　　我心里一动。
　　从他的唇边夺下了那燃烧得只剩半支的烟，然后放入自己口中，缓缓地吸着，缓缓地吐纳烟圈。
　　那一晚，我们就着那半支烟在阳台上站立了很久。他没有再说话，但是我觉得自己了解了很多。
　　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