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长夜的序曲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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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纳夫学院坐落再一个小镇上；这个小镇也基本上是为服务学院而建造的。没有工厂和农田，这里清一色是各种商铺，酒馆和旅店。圣纳夫的教师和高年级的学生成为这里的常客。由于他们大部分都是富裕的大臣家的子女，所以尽管客人的数量有所不足，但小镇还是相当兴旺发达的。
修伊斯•德赛克里克此时坐在一家名叫“空”的酒馆里。“空”并不是小镇上最昂贵奢华的消费场所，但店主人绝对是小镇上最具有冒险气质的人。不大的房间里随处挂满了妖精的工艺品或是来自禁忌之地的果实，珍奇异兽的标本也蹲在桌角打量上门的客人——其罕有的程度甚至让圣纳夫学院的教师都惊奇不已。同时，“空”也是当地最大的黑市交易场所，凡举能够贩卖的东西，不管当局是否下达了禁售令，都能在喧闹嘈杂的酒桌上找到交易的对象。主人家甚至为了营造气氛，舍弃了现今已相当普及的电灯，坚持使用中古时候的烛火照明，在一团悠忽的光圈中，店里的一切都是模糊不清的。
修伊斯•德赛克里克此时坐在最角落，用常青藤架出的一个相对独立的空间中。通常这里是不招待客人的，只有与店主人交情特殊，才有机会一窥究竟。小小的空间简单的摆放着一张由巨木犀的皮制成的牌桌，围着一圈坐着四位客人，只余下有着耀眼黄金长发的少年，百无聊赖地蜷在一旁的躺椅中，那便是修伊斯•德赛克里克了。他常常如现在这样看着菲利尔德•艾博特，达文•卡瑟，利比斯•德科，尤利斯•嘉达弗利斗牌，自己无所事事地出神。
“我说，修伊斯是不是受了什么打击？”利比斯•德科在连赢四场后，漫不经心地打量手中的纸牌，探究的心思朝向近几日沉默得有些反常的朋友。
“是啊，那么阴沉的样子。我们的太阳神也有光芒黯淡的时候啊。”菲利尔德一脸薄凉。修伊斯通常都是沉默的，但那种沉默是带着高高在上的不屑，像近来近乎消沉的安静，却是绝无仅有。
“连带着我手里的牌都烂到家了。”尤利斯•嘉达弗利作为一个大神殿长祭师候补，以神职人员一贯忧郁的口吻作出预言：“有感于太阳神沉闷的心情，明天一定会下雨。”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利比斯前几日才从古大陆系的例行出游中归来，错过了学院里的许多新闻，只在偶尔拾到的耳语中勉强拼凑出“斗剑室事件”的始末。遗传自他那位担任情报大臣的父亲的天赋立刻驱动起无穷的好奇心，他一定要弄明白一向认为除自己外其他人皆为尘土的修伊斯•德赛克里克究竟是为什么如此的和一个从来没有交集的贵族较真。可惜无论他怎样旁敲侧击，修伊斯也只是一脸阴郁地不泄漏一个字。
达文•卡瑟扶了扶鼻梁上银丝红玉的眼镜，那张冷峻的脸上少有感情的波动。他没有朋友那些无止境的好奇心，对修伊斯的反常也只认为是周期性的心理低落。可是如果不尽快结束这个话题，连玩乐都会十分认真的他就不得不忍受牌友的漫不经心。
“修伊斯是因为艾森威尔•蒙巴特大人前几个月批评德赛克里克家主在领地里生活豪奢，才会处处针对他的儿子休恩•蒙巴特吗？”这是达文所能想到的解释。依照他对宫廷轶事的了解，可以肯定这项发生在法皇亲临的圣席宴会上的尖刻批评一定会引起巨大反响。
“拜托，宫廷里只有蒙巴特家族才吝啬到用蔬菜清汤作宴请的主菜。纳瑟斯•德赛克里克大人只不过是以鲜花铺盖了迎宾大道就被指为豪奢，那么右参事大臣家用珍珠制成酒器不就算罪大恶极了。”菲利尔德•艾博特作为帝国最强大的武器制造商的继承人，一贯坚持享乐主义，习惯性的过着挥金如土的生活，万分看不起蒙巴特家族的传统简朴。“金钱就是要花出去才有价值。”幼年时就被如此教导的菲利尔德从小就知道如何让自己的生活与众不同，同时又跟随父亲学习从商之道，以巩固和提升这种生活的质量。
尤利斯•嘉达弗利则是微笑着支起下颚，怀疑地看着修伊斯：“尊贵的太阳神是什么时候开始理会宫廷里的俗事了？修伊斯，你情绪波动……”
“停止窥视我的内心！尤利斯！特别是在我心情不好的时候！”修伊斯•德赛克里克严厉警告，冰冷的声腔带着细微的火花迸出今晚的第一句话。
“好、好，我不敢。”尤利斯嘻笑着缩进椅子里，双手抬起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可不会未经允许就使用窥心术，如果被神官知道了，会被取消大神殿长祭师候补资格的。”
“见鬼！你在乎？”利比斯嗤之以鼻。
“那么，你可以解释一下对休恩•蒙巴特的反感吗？”达文放下两张纸牌，引导话题回到正轨。
“为什么要解释。我厌恶一个人难道也要理由？”也许是打破了僵持的界限，修伊斯此时也不刻意保持沉默，但敷衍的口吻却表明他不想继续这个话题。
可惜这两句话带来了更大的好奇，就连达文也惊讶的扶了扶眼镜。基本上，在朋友们的认知里，修伊斯是个缺乏感情的人，“厌恶”这样激烈的字眼是不存在于心理系统之中的。但现在，他却对休恩•蒙巴特使用了“厌恶”这个词。
可惜这两句话带来了更大的好奇，就连达文也惊讶的扶了扶眼镜。基本上，在朋友们的认知里，修伊斯是个缺乏感情的人，“厌恶”这样激烈的字眼是不存在于心理系统之中的。但现在，他却对休恩•蒙巴特使用了“厌恶”这个词。
“休恩•蒙巴特是个令人厌恶的人？”利比斯搜索记忆库，发现除了一张颇为端庄严正的脸，其他一片模糊。
“错、错、错。”尤利斯摇摇手指：“就风度来说，皇家近卫队的副队长大人绝对比我们几个更加讨人喜欢。”之后洋洋洒洒罗列的数个优点让众人自叹弗如。
“听起来是个不错的人。”达文最终下了结论：如果评价属实，那么在未来他一定是一个受到尊敬和爱戴的官员，也是每个正派人士愿意结交的对象。
一旁的修伊斯伸手握住面前琥珀色的酒杯，似乎是想透过其中抓住什么，泛白的指节背叛了主人面无表情的脸。
“看吧，达文，你的评价和那位‘斗剑室事件’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谁？”
“那位克依拉•奥姆巴特，黑魔法系的骄傲小姐，一张一贯刻薄的嘴似乎只有对休恩才会说些中听的话。”菲利尔德•艾博特对克依拉•奥姆巴特可谓印象深刻。他第一次在北楼的众神大厅聆听白魔法系导师吉朴•达拉斯先生的学年演讲时，作为古大陆系的叛逆分之，和朋友打赌混进了黑魔法系的列队中。那时就注意到站在旁边的黑发黑眼的小姐，双眼无神的看着台上演讲的人，明显漫不经心，偶尔撑起眼皮弯起嘴角，或者和身旁一位浅黄头发的同学交谈几句。那神态，那表情，显然是对白魔法系中最受敬重的导师的发言不以为然。如果那时克依拉•奥姆巴特表现得嘻笑散漫，也许菲利尔德只会将她看作一个不能自制又缺乏教养的女学生，但克依拉分明是对演讲的内容做出锋利的回应，字字句句似乎又有些道理。就在菲利尔德的脑海中留下了高傲不驯的印象。
“既然无论从哪方面看，休恩•蒙巴特都毫无指责之处，那么唯一可作解释的，就是我们的太阳神嫉妒了。”尤利斯轻轻放下一张纸牌，再将手中剩余的三张方扣在桌面上，得意洋洋地看着其他三个人。
修伊斯微微晃动酒杯中的液体，将嘴角扯起一个弧度，那表情却绝不可被称为笑容：“我？嫉妒？”
“没错。休恩被任命为皇家近卫队的副队长，官阶二十级，可前些日子你接到的赦命却只是工部省承建司参补。虚衔不说，官阶也才十七。这样的人事早有人私语了，我才不信你就一点感觉也没有。”
“尤利斯，贵族的继承者在从学校毕业后一般都是授予十六级的官职。法皇枢对修伊斯已经格外恩宠。只是因为军部里十五阶级以上的将领因为镇压叛乱的关系折损惨重，急需补充人员，才将蒙巴特任命为第二十阶级。这种事情也不是没有先例，没什么可奇怪的。”
“这可就是奇怪的地方。法皇枢再抬举蒙巴特家，这样的待遇也太超过了。现在还有谁会相信军部发布的冠冕堂皇的理由？将官的折损有的是兵团后备役填补，凭什么要给一个还没毕业的学生这么高的阶级？法皇枢的打算，恐怕是让修伊斯为休恩作背景，借此打压德赛克里克家的势力，为摄政大人清除异己。”
“利比斯，说话可要当心。那可是位正直清廉的官员。就算纳瑟斯•德赛克里克大人是他的政敌，摄政大人也犯不着得罪修伊斯这个下任家主。”
“我可没指责摄政大人本人，达文。摄政大人的确是正直清廉，可也仅此而已。统御一个国家光有这项优点可不行。我……”
“通杀！”一直沉默的菲利尔德打断了利比斯，甩出的纸牌落在桌面正中，牌面上的小丑咧着血盆大口似笑非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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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站好忙啊，我都更新不上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长夜的序曲2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