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春日的末梢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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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纳夫学院是这个世界上最大的魔法学校。归由法皇陛下统治的法皇枢教育省的直接管辖，从而成为异能界正统的培养场所。学院中的圣骑士系，古大陆系，精灵系，白魔法系和黑魔法系每年分别在大陆招收二十名左右的学生。每届的毕业生绝大部分都直接进入中央法皇庭，担任重要职位。
这个世界，这块格塔大陆上的一切，都是蒙大神提拉宠爱的法皇陛下统治。作为大陆上最强大的法师，历代法皇规定为皇权服务的大臣们必须是具有异能潜质的人，是与生俱来便获得“大神垂怜的礼物”的人。这些人汇聚到一起形成名为“法皇枢”的机构，形势服务陛下和统治人民的职责。
“也就是说，一个人一出生就能决定他是法皇的狗还是法皇的食物。”
将大臣比作狗，将平民比作食物，克依拉有是会用这种狠毒的比喻向凯特发泄她的不满。这种时刻通常发生在年终学期结束之前，教育省派来使者趾高气昂的进行教学评估的时候。
由于异能力的遗传性，圣纳夫学院的学生大部分都出生在大臣的家庭，并且理所当然的成绩优秀。像克依拉•奥姆巴特这样变种的平民，而且不可思议的成绩优秀，教育省就必须严格审查她的思想倾向，对法皇的忠诚度，以及其异能潜质的可开发前景。如果这当中有丝毫的差错，就要被送到督审处接受调查，而通常经过这种“调查”，她能活在这个世界上的希望就非常渺茫了。
凯特对这种情况也无可奈何。克依拉所受到地不公正待遇让她也不好受，但在这种时候去附和克依拉的不悦也只会让彼此的心情更加不快。如果自己是贵族或者出生在那些高贵权臣之家，就有足够的力量反抗教育省那些挑剔的使者，但作为一个小城主的女儿，她能做的也就是等在执行室外，祈祷克依拉不会遭到太多的刁难。
如果对自己的出身有过抱怨，也只有在这个时候吧。
将近一个上午的等待，执行室棕褐色的大门终于开了。长廊外直射的阳光笼罩她整个身体，克依拉低着头退出来，长长地舒一口气，仿佛要将胸中的怨气全部发泄出来。尽管还带着完美无暇的笑容，但凯特还是可以从比往常挑得更高的眉毛上找到怒火的痕迹。
“真是可笑，花费了两个钟头就只是为了要我承认服用过禁药以提升异能力。这种贫瘠的想象力恐怕连什么是魔法道具都不知道呢！”
“就别再为自己添麻烦了，难道呢希望他们再花费两个钟头让你承认使用了可以提升异能力的魔法道具吗？”凯特压低了声音，避免任何不敬的谈论钻进旁人的耳朵：“你的初审通过了吗？”
“没有违反校规，没有涉足不恰当领域，没有阅读任何禁止出版的图书，我的操行纪录还算完美，特使先生尽管不愿意，也只能在‘通过’那一栏上签名。”
终于放下那颗忐忑不安的心，凯特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初审通过后，只需要再一次形式上的复查，今年的评估就算结束了。现在，她才能好好享受温和的日光给她带来的好心情。
“快到中午了。现在去餐厅不算早，我们占一个好位子，说不定能看到博纳维尔老师呢。”克依拉带着一股近似劫后余生的喜悦，催促凯特沿着长廊向学院西区前进。
还没有移动两步，转角处便由远及近的传来人群的喧哗和凌乱的脚步声。
“看，有人来了。”
是圣骑士系五年级。今天是他们年终考试的第一天。
这是一大群的圣骑士系学生，几乎塞满了整个走廊。暗红色的长袍和铠甲在天顶黄色玻璃的映照下闪闪发亮，每个人都佩剑戎装，兴奋，并且自信满满的期待他们的第一场考试。
“这可是黑魔法系怎样都学不来的壮举。”当拥挤的人潮令克依拉不得不侧身让位时，她小声地对凯特说。只有十四个人的年级可做不出这样塞满走廊的行为，况且与圣骑士系一贯的团结作风不同，黑魔法系向来独来独往，各自为政，极少群聚在一起。
“咱们不该和他们靠得这样近。”凯特小心警戒。圣骑士系与黑魔法系自创校以来就势不两立。这种敌对甚至蔓延到法皇枢，在历史上导致了赫赫有名的“百日战争”。现在她们只有两个人，而对方只怕是全体出动，一旦有好事者想要进行某些刺激的活动，她们可就危险了。
“别担心，凯特。如果有人愚蠢得想在执行时门口闹，我们就难得有机会向里面的导师和特使求救。这也是做学生的一项福利啊。”好奇的打量着对方的铠甲：“真是漂亮的制服，我们系为什么就没有……特别是休恩•蒙巴特，穿上这套衣服尤其和衬。”
果然，走在最前面的是休恩•蒙巴特。出生在贵族之家。是一个高大魁梧，性情温和的年轻人，与同学一样的装束，却更显出一种气度不凡，好像生来就担当领导的角色。克依拉通常对别人的评价很谨慎而显得有些刻薄，但连她也承认：“休恩•蒙巴特是一个好人。”
休恩在看到她们是抽身挤过来。待到队伍通过，他刚好站在两位小姐面前。同时留下来的，还有阿美达•科林和赫梅斯•李，这两位算是与克依拉惺惺相惜，互有好感的朋友。当然，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这种朋友之情在表象上并不明显。
互相答礼之后，克依拉首先向休恩表示祝贺——在社交中，地位低下者应该先开口说话：“蒙巴特同学，恭喜你晋升皇家近卫队的副队长，。在下由衷地为你感到高兴。”
“多谢。”休恩理所当然地接受了祝贺，不会觉得一名未满十七岁的少年在还未毕业之前就获得第二十阶级的官职有什么不妥。凯特想到自己的父亲在钻营了这么多年后还停留在第七阶级，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但还是符合克依拉，说了几句恭贺的话。
“得了，得了，听得我牙都酸了。”阿美达大刺刺的插口近来，扬扬下巴示意着执行室：“怎么样？那些老头给你招待了什么好东西？”
“我想过不了多就你也会知道的。”
阿美达也是平民出身，在某些事情上她们会遭遇相同的待遇。
但这次她得意洋洋：“那可不一定。我肯定今年轮不到我了。”
休恩在克依拉迷惑时送上了答案。今年由黑巫师率领的叛军与法皇陛下的圣军打得难解难分，其实力较之前几年竟然有上升的趋势，使得圣军中队长以上级别的军官伤亡了近四成。教育省自然希望毕业的圣骑士越多越好，以便填补那些空出来的职位，也不会在“平民出身”这样的问题上多加挑剔。
“原来是托黑巫师的福啊。”克依拉显得很失望。原本以为会有和自己一样倒霉，在执行室里忍受几个小时的语言折磨，可现在是没指望了。
“所以你要小心。据说黑巫师军团中有许多是黑魔法师，并且为叛军提供了法皇枢的机密情报。因此教育省对黑魔法系的学生审查严格，特别是平民出身，在他们看来根本就是叛军的后备力量。”休恩言语中透着忧虑。他原本与克依拉并无太深的交往，或许只是凭着对这个出身低微但成绩优异的女孩子的一丝好感，或许是对现在局势的一种无可奈何而停下来告诫，其中又有多少是因为对教育省的使者反感，就不得而知了。
“法皇枢原来是为了更加谨慎的挑选人才，才折磨我一上午啊。”这么想或许能让她稍稍振奋一些：“多谢提醒，复查中我会更小心的。”
“为了撇清关系，克依拉你就想个法子去刺杀黑巫师。说不定就能让教育省从此把你从黑名单中划掉，也就没有每年一次的麻烦了。”阿美达半开玩笑地捶捶克依拉的肩，给她出一个自认为不错的主意。
“如果哪一天我想通了黑巫师和教育省的特使先生谁更可怕，我会考虑这个主意的。”
“科林小姐，我想你不该怂恿奥姆巴特小姐去从事这样危险的工作。”
休恩把眉头皱得紧紧的。
“真是没有幽默感的家伙，”阿美达不满地瞪视他：“任何人都听得出来这是个玩笑好吗！再说我可不觉得克依拉能够被我怂恿。”
“那是因为家庭教育比较成功，知道选择奉公守法的生活方式对像我这样柔弱的女子来说才是长命百岁的正道。”
“哦？哪个词让你更想吐？柔弱？还是奉公守法？”阿美达捅捅赫梅斯。后者作出一个无奈的手势，表示这是一个很困难的选择题。
“总之——”休恩再次看向克依拉：“总之，你还是稍稍忍耐些吧。等到考试结束，就有一整年不用看到那位特使大人了。”
这可能是休恩所能说出的最刻薄的话。
克依拉点点头。
“那么，我们圣骑士的剑术考试在西楼的斗剑室里，如果有兴趣，请务必前来参观。我先失陪——”优雅的行礼，休恩堪称完美的退场了。
阿美达则完全表现了她粗率了性格：“我们现在要去听斐济斯那个老头子布置测验顺序，可下午你可以来见识我新招数的利害。如果我没有看到你，我就让你尝尝十字空切的滋味。”恶狠狠的一笑，便潇洒的离开。随后寡言的赫梅斯礼貌的点点头，紧追上去。
“阿美达永远都不懂得玩笑的尺度在哪里。”看着三个人的影子都消失在转角处，凯特才打破她在阿美达面前惯有的沉默。
“她的剑术要比她的玩笑更加高明。但是在这个完全找不到幽默感的地方，阿美达在这方面无疑已经是一个天才了，毕竟，我完全想象不出休恩恶作剧的样子。”
“不过，那位和善的贵族会关心你的审查，倒让我意想不到。我以为那些正直的圣骑士对黑魔法师深恶痛绝呢。”
“谁知道？不过就算是圣骑士，也会有几个怪胎，看看阿美达和赫梅斯就知道了。而且蒙巴特家一向有好风评，这个休恩——”克依拉无所谓的说：“也是个不错的人物。”
窗外的阳光并没有赶走心里的阴霾。每年越来越严苛的评估只能让她更加忧虑毕业后的出路。当法皇和权贵们千百年来不断的榨取这个世界的财富后，民众对当权者的厌恶逐渐演变成对全部异能者的抵制，这使得圣纳夫的毕业生对未来的选择所剩无几：要么进入法皇枢成为陛下的忠仆，要么就是成为一名“野游者”，在各个地方不断漂泊，接受各种敌视和磨难。原本她作为一个不怎么能忍受坚信，而且追求安逸的人，“野游”的生活一定不合胃口，所以法皇枢似乎就是唯一的选择，但是一想到那些大臣们无能、傲慢、不可一世的神态……
前途真是黑暗啊。
“去餐厅吧。现在大概可以用餐了。”凯特希望一顿丰盛的美食能够驱散克依拉脸上的沉重。不论未来有多么的暗淡，至少在当前明媚的阳光下向用美妙的食物总不是一件坏情绪的事情。
“好，吃完就去斗剑室吧。阿美达的考试已定在下午开始，骑士系传统上将最精彩的节目安排在最后，以她的水准说不定我们在午餐后还会得到相当长的休息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春日的末梢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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