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眷天怜》静夜莲花生

7、斗法（三）

　　倾菀和青儿紧随着怜儿出了院子经过竹林到了前院，看见寨子里的几个小的正在赶一个道士。那道士身上脏兮兮的看起来疯疯癫癫，手里倒提着一个空空的酒葫芦，任人怎么推搡喝骂就是不走，嘴里嚷嚷着渴死了，要讨水喝。怜儿跑上前左一下右一下的揪他的衣服逗得道士团团转，完全不顾青儿责备的唤她。倾菀上前叫住道：“几位小哥！与人方便于己方便，就给这位道长一壶茶吧！”
　　几个人一看是倾菀，赶紧道不敢，说：“我们也晓得这个，只是这道士太奇怪给他茶不喝给他白开水也不喝就是要喝冷水，我们见他这样疯疯癫癫的，肯定是这里有问题！不能理他！”说着指了指脑门。那道士看得清楚狂笑一声，“世间人情真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啊！”倾菀和青儿刚才还在谈论人情世态，听道士这样说不禁回头互看一眼，略一沉思道：“世间奇人异士往往斌性孤异，以致人情也有不能通达之处。道长既然饮冷水，那人情必定要是暖的！”对那几个小的道：“小哥们就给道长冷水又何妨？”
　　那几个小的却是很顽皮，存心要戏弄道士，笑着说：“只怕给了道长冷水，道长还是要胡闹！”道士一愣，说：“你这就拿来，我喝了就走，怎么还会胡闹？”“那就跟我来！”说着引着道士走到墙角的一口大缸前说：“这有一缸的冷水，道长请便吧！”
　　道士怀疑的看了看那几个人，又看了看那口落满了灰的水缸，走上去掀起盖子舀水喝。倾菀几个看了面面相觑。忽然被那怪道士叫嚷了一声吓了一跳，“你们真是人情很暖啊，道士我是要和水，你们却让我喝肉粥了啊？”众人不解其意，小的问：“臭道士你胡说什么呢？”道士气哼哼的指着水缸嚷道：“那缸里满是蟑螂蚂蚁飞虫，连淹死的老鼠都有三五只，我只舀了半瓢水里面就有五只蟑螂八个苍蝇，这不是肉粥是什么？你们倒是好客啊！”说的众人不禁反胃直响呕吐。
　　小的们见他说话越发疯癫难听就一齐上去抱住他就往外托。那道士也不慌忙也不挣扎，狂笑不止的喊着：“听说韩当家的一向礼贤好客，从不恃强凌弱是个响当当的大英雄，今天看来也不过如此，以貌鉴人以强欺弱倒是有几分本事，和市井小民可有一拼！”
　　众人一听他竟这样口出狂言折辱寨主，更慌着把他要扔出去。青儿拦住道：“不许你这样说寨主，再嚷嚷可就对你不客气了！”道士斜着眼睛冷了冷青儿不屑的说：“我看你也不过是个丫头小的，连个小丫头片子也这么狂傲，可见寨子里全是以强欺弱的！”“你…”青儿本来心软面薄，不忍听到寨主被无故辱骂才说话的，被他一句话堵住，气的脸上烧红。
　　倾菀淡淡冷笑一声：“道长刚才还说韩寨主是以貌鉴人、以强欺弱，我却没见识过，倒是有幸见识了道长以贫弱身份鉴人、以伶牙俐齿欺弱！道长奇言怪论、巧舌如簧让人实在佩服！不过有一点需要让道长明白别说是以强凌弱，就是单单刚才道长的哪一句话不是冒犯了寨主的威严，就算要你的命也不足为过。悠悠众口自然挡不住，也无需在意，韩寨主自有他的雅量，寨子自然也有寨子的规矩。今天我们不会与你为难，但也请道长自重！”说罢指着旁边的水井吩咐道：“给道长现打一桶干净的井水！”
　　倾菀的一席话不仅解了青儿的窘迫也说得小的们扬眉吐气，忙欢喜的答应了提了一桶水上来，舀了一瓢递给道士。那道士呵呵笑道：“自从进寨都是些小喽啰在呱呱乱叫，只你这几句话才让我佩服！”随手接了并不饮，看着院后的那片竹林发呆，小的催道：“快喝、快喝，喝了走人！”道士忽然回过神，笑着对倾菀说：“这个寨子真是好啊，选了这么一个风水宝地！你们看那片竹林掩映着这个院落，连接着西院正好像是一把伞，竹林蓬蓬如车盖正好庇护着整个寨子，真是繁旺少灾、多福多吉至之兆啊！”
　　“是吗？我怎么没发现？”“是啊，我以前也没在意。”众人都看过去观望，倾菀看着那也只是一片普通的竹林罢了，想着是道士胡乱说想讨人喜欢，也不在意，回头道：“道长果然明心慧眼有见识，借道长吉言寨子会昌盛安定的！”小的们也都跟着欢喜的附和，道：“你个道士说了这么多胡话，终于说了一句讨人喜欢的话来！”
　　道士不说话，冷笑着摇了摇头，低头喝水。刚喝了一口一下子喷了出来，怜儿离他最近来不及躲闪被喷了一身，惊叫着跳起来，倾菀和青儿慌忙去给她佛拭。道士兀自举着瓢皱着脸嚷嚷着：“这是什么东西啊，这么难喝？我情愿出去化点雪水喝也不喝你们这臭泔水！”说着回身把瓢一翻全都倒进了井里。小的们见他又疯癫起来，正要涌上来把他叉起来扔出去，忽然有人匆忙来报西院里少当家的跟人打了起来。众人一惊，忙询问到底发生的什么事，也没人管那道士了，他却自己大摇大摆的出了寨子。
　　倾菀忙问是怎么回事，那人胆怯的看看倾菀，为难的道：“听说，听说你哥哥来攻打寨子了！”倾菀一听心里直叫苦：“这下可不得了了！”也顾不得青儿怜儿，拽开步子匆忙奔向西院，众人随后紧跟。

　　西院里景毓和瓜儿你来我往打得不可开交，景毓带的人少，寨子里人多势众又是在自己的地盘，一个个逐渐的把景毓的人打翻捆起来了。最后只剩景毓还和瓜儿打斗，剑光闪烁众人都不敢近前。瓜儿毕竟武艺不及景毓，慢慢的处了下风，有些抵挡不住，眼珠咕噜噜一转卖个破绽再虚刺了一剑跳出了圈子，喊着：“罗汉阵在哪里，快把他给我围起来！”
　　景毓正准备追过去，却发现一圈人持着长棍围向自己，而瓜儿早已经跑到圈子外面去逍遥自在了。圈子越来越小，众人手中长棍交叉相接，步伐整齐坚实，就像铜墙铁壁一样把景毓困在里面，那阵势着实把景毓吃了一惊。景毓想冲破罗汉阵尝试几次都被打回来，终于退到一口井边无处可退了，瓜儿一挥手做了个手势，众人整齐的停下来。瓜儿站在一个高抬上厉声喊道：“白袍子你竟然敢突袭本寨，可惜你不是我的对手，这次又被我给抓住了真是羞啊！”说着吐了吐舌头，用手指刮刮脸蛋做出好笑又好气的顽皮动作。
　　景毓并不理她那一套，跳上井沿站着朗声说：“有本事你来跟我单挑，弄个罗汉阵算什么本事！”瓜儿哈哈一笑，道：“我已经领教过了，单打独斗我是打不过你，可是为什么你总是栽在我手里啊，因为我的鬼主意比你多！”景毓冷笑着说：“这些都是雕虫小技，我根本不放在眼里！大闸蟹你不要得意的太早，迟早你会在这些小聪明上吃苦头的！”
　　瓜儿气恼不解的问：“谁让你叫我大闸蟹的？小心我两剑刷刷的砍了你！”景毓在身前做着手势道：“是横着这样刷刷的砍呢，还是竖着这样刷刷的砍？怒气冲冲，眼睛瞪得像铜铃，气势汹汹挥舞着两把大钳子攻击人，你说这不是大闸蟹是什么？我看不仅是大闸蟹而且还是凶蛮可恶的大闸蟹！”
　　众人听景毓说的绘声绘色想到他们少当家的成天拿着两把剑风风火火调皮闯祸的样子，互相看看使使眼色，想笑又不敢笑。瓜儿气的不行，叫道：“你，你…我这明明是燕子双剑，你竟敢这样侮辱我！”灵机一动，转怒为喜道：“你说这大闸蟹是生活在水里，小王八也是生活在谁里，那小王八为什么这么痛恨大闸蟹呢？还带着虾兵…”正要说虾兵蟹将，可一想自己被他说成是大闸蟹了，于是改口道：“还带着小兵小将来偷袭大闸蟹，你说可恶不可恶！不过我也特别的奇怪，小王八在雪地里睡了一夜怎么没被冻死呢，在街上被那么多人盯着看怎么没被人逮回去煮了吃呢？竟然还在这里破我的罗汉阵！”
　　景毓想起上次的羞辱和尴尬，气不打一处来，提剑就想冲过去给她点厉害，可一想还是忍住了，警告瓜儿道：“大闸蟹咱们骑驴看唱本走着瞧，等被我抓住了看我怎么收拾你！”
　　瓜儿一听拍手好笑道：“好啊，我就等着那一天！不过你可要看清眼前的情况，你已经被包围了，上天无路，下地嘛只有跳到井里，就算跳进井里我还是会把你捞出来的！哈哈放心吧，我是光明磊落、侠肝义胆的小甜瓜，绝不会虐待俘虏和走投无路的人。虽然上次你烧了我们的马房，可是你看我们已经又盖起来了，对我们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再说了我又让你做了一次小王八，所以扯平了！现在你光临本寨，我也知道你是菀菀的哥哥，不会为难你，大不了就是再让你当当小乌龟啊、小兔子什么的，我最是爱护小动物的，绝不会伤害你的噢！”
　　众人都轰然大笑起来，景毓站的高看得清楚，正巧看见菀菀神色慌忙的赶过来，暗暗一笑心想机会来了，大喊一声：“士可杀，不可辱！”纵身跳进了井里。倾菀听到看去时只见景毓身子一跃掉进井里，大声呼喊也无济于事。瓜儿和众人都是吃惊不已，赶紧找绳子派人下去打捞，见倾菀也来了真是又急又气又担心，跑到她面前张了张嘴巴说：“菀菀你来了！”倾菀着急的问：“这是怎么回事啊？景毓怎么跳井啦？这可怎么办啊？”
　　瓜儿忙围着倾菀安慰着：“菀菀你别着急，我已经派人下去救他了，他又会武功应该没事的！”“武功再好也到了水里不也是无用吗？景毓要是出了事我可要罪加一等、万劫不复了！”倾菀担心的脸色都变了，想过去看看，怎奈井边挤满了救援的人，只能在外面焦急的挍着手来来回回的徘徊。瓜儿见倾菀急成这个样子，想劝也不知道怎么劝，也跟着着急，跟在她后面转来转去。
　　倾菀忽然驻足回头要问瓜儿，瓜儿只顾着低头懊悔也没看见，两个人一头撞在了一起，都抱头哇哇痛叫。瓜儿只觉得眼前金星乱冒，赶紧去看倾菀时，见她几乎被撞得晕了过去，踉踉跄跄的打转站不稳。赶紧跑过去扶住，慌着去看菀菀的头问：“菀菀你没事吧？咱们两个这是怎么了？”倾菀好一会才清醒过来，盯着眼前的瓜儿说：“我这又算得了什么！告诉我，你们是怎么回事，怎么闹得这么厉害？我明明告诉了景毓，你是我的妹妹，而且我也叮嘱过你要避免彼此伤害，你是答应了我的啊！这下可好了，就算把景毓救过来你们闹得这么不可开交，其中的过节怎么打得开？”
　　瓜儿也觉得委屈，真是有苦说不出来，嘟着嘴嘟哝道：“他带人偷袭我的寨子，我只是绑了他的手下，羞辱了他几句罢了，谁知道他一个大男人的这脸皮怎么薄，竟然喊了一句什么杀什么辱的，我也不是真的要杀他啊，他就一下子跳下去了，我们想拦也拦不住啊！”倾菀想到事到如今，也不是一个人的错，景毓瓜儿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现在看来真是叫上了劲，只怕这样斗来斗去真的斗得个两败俱伤，可真应了当初自己最怕发生的事！现在景毓落在井里一直没有救上来，怪谁也没用，只是忧急如焚，叹息连连。瓜儿只怪自己刚才太冲动、太意气用事、太鲁莽了，现在把事情闹大把倾菀着急为难成这个样子，懊悔自责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又等了一会仍没有把景毓捞上来，瓜儿再也忍不住了，“我去，就不信不能把他拖上来！”说着拨开众人，把绳索往腰上一系，就命人把她续下去。众人都拦住说万万不可，倾菀也不放心不让她亲自下去，可瓜儿谁的话也不听喊着再不动手自己就跳下去。众人只得让她小心点慢慢的放松绳索放她下去。众人在上面等了好一会都焦急起来，倾菀更是一分一秒的掐指数过，跑到井沿边往下喊了几句，只听见几声回声，并无其它动静。无力的蹲下来含泪喃喃道：“下去了一个，现在又下去了一个，两个竟然都没声响了，老天保佑让他们都平安上来吧，千万别有什么闪失！”正无计可施的祈祷，井里忽然传来瓜儿的大声呼叫，接着是扑通扑通的水声，众人赶紧收缩绳子吃力的往上拉。倾菀惊恐的探身看究竟发生了什么。
　　人被拉上来了，只见景毓一手抱着瓜儿，一手挽着绳索，那索结竟不知怎么在他身上系着。瓜儿挣扎着却动不了，原来两只手被反绑在身后了。众人吃惊的看着这两个斗红眼的冤家，景毓身上的衣服七零八落，脸上还多了两道抓伤的痕迹，瓜儿的两只靴子都不见了，头发湿漉漉的贴在脸上，两个人都是浑身上下湿漉漉的往下还淋淋漓漓的滴着水，甚是搞笑狼狈。井水的温度比地面的温度高，两个人刚从水里上来身上往上还冒着热气，却冻得直打哆嗦，就是这样还忘不了怒目相视，不是倾菀及时从不可置信的惊愕中醒悟过来，站在中间劝解，两个人又厮打在一起了。
　　“别打了，别闹了！”无论倾菀怎样劝解两个人都像是没有听见一样，小的们知道景毓是倾菀的哥哥也只是拉着他，不对他动手，两个人几乎丧失了理智，疯狂的要大打出手，小的们几乎拉不住。倾菀顿了顿脚大喊：“景毓，瓜儿！你们要打要斗我也管不了，但是先停下听我说一句话好不好！说完我就走随你们打得天昏地暗也不管你们了！”两个人终于停下来了，气忽忽的瞪着对方。
　　倾菀冷着声音说：“你们本来是素不相识、无冤无仇的，今天闹成这个样子说到底都是因为我，都是我不好惹出了这么大的祸，却劝也劝不了！现在我只有一走了之，随你们怎么样，日久天长打累了自然就不打了！”说着就赌气似的转身就走。景毓瓜儿一看着了急，急忙上前阻拦。
　　倾菀坚决的说：“不行！你们打架斗法如果伤了胳膊断了腿的有了三长两短我可是罪魁祸首，你们那些忠心耿耿的手下可饶不了我，我还是趁早走了干净！”
　　两个人又吃惊又为难的挡在倾菀面前说：“不打了，不打了，你别走就是！”“真的不打了？”倾菀正等着这句话。景毓瓜儿这才明白倾菀生气要走是假，劝他们别再打架才是真。见倾菀毫不含糊的一直盯着他们，只得不约而同的点点头道：“真的不打了！”趁机又狠狠相互瞪了一眼，各自心里暗想：“以后再好好算账！”
　　当下二人各回房换上干净衣服，倾菀帮着瓜儿梳了头发。瓜儿看倾菀不说话，还是忧心忡忡脸色不好，为了让她宽心，赶紧命人把逮着的景毓的手下全松了绑，吩咐小的们好好侍候景毓，只是要把他们关在房里严严把守。见她的神色微微有些缓和，就拉着她的手讨好的说：“菀菀还生我的气吗？”倾菀看着她无辜天真的神情不禁笑了，道：“我哪里会生你的气，我只是担心你、只是生自己的气罢了！”
　　瓜儿忙慌起来：“不行，不行！你要是生我的气要我怎么样我都可以改正，你要是生自己的气我可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我最害怕你生气皱眉不说话了！对了你就别生气了，今天的晚宴照常举行，我给你当众道歉怎么样！我小甜瓜可是从来都不低头的，除了义父那一次，这可是第二次！”
　　倾菀笑着拍拍她的手：“傻瓜，我都说不生你的气了，你干嘛给我道歉啊！”“那也不行！”瓜儿急道：“今天这么担心这么着急，我就是得向你道歉！”倾菀想了想道：“既然这样，这个‘道歉’我心领了，就先留在你那里，不久之后自然有更重要的地方要用得着它。”“啊？以后我还会犯错误惹你生气啊？”瓜儿苦着脸问。“这倒不是我的缘故，到时候你自然就知道了，别问这么多了，好好准备准备参加晚宴吧，痛痛快快的玩一晚上把今天的不愉快通通都忘掉！”
　　瓜儿一听来劲了，欢喜的不得了，赶快吩咐下去准备妥善晚宴。一想又交代：“西院里的那口井水已经成了我的洗脚水了，是不能用了，做晚饭就来东院的这口井提水吧！”众人答应着忙去张罗。

　　晚宴前瓜儿来到关着景毓的房间，守门的小的站在旁边迟疑着不敢开门，瓜儿疑惑的问：“你们几个是怎么了，是没看见我要进去还是吃了蒙汗药动弹不了了？”屋里的景毓听见她如此说吃了一惊想道：“莫非被她发现了吗？”仔细听起来，又听小的们道：“两样都不是，就是害怕少当家的进去再打起来，我们可没有菀菀姑娘那样的本事把你们劝住！”瓜儿恍然哈哈一笑道：“少罗嗦，我进去只说几句话就出来，不会打架，晚宴马上就开始了，我还怕耽误了呢！”小的们这才敢把门打开。
　　瓜儿进门没看见景毓，瞅了一圈才见他和衣闭目躺在床上，知道他在装睡于是故意“咳咳”了两声道：“这里的人竟然还挺清闲自在的啊！”景毓依旧闭目养神，一动不动的拉着声调道：“少当家的来了？有失远迎啊！”瓜儿恼怒道：“谁让你迎了！我的地盘我想去哪就去哪，何况这个关着手下败将的房间！”
　　景毓猛然一翻身坐起来惊讶道：“这个我倒是忘了，不过我得提醒少当家的，没了靴子走路可不是那么自在了！”这么一说瓜儿想起下午在井里的情景，不禁脸上飞红，又气又恼，刚想发作想起倾菀，强压住心中的怒火想着：“反正把你关在这里，以后有刁难你的时间！”看了他一眼说：“我来不是跟你打架的，是想告诉你，看在菀菀的面子上，我就把你暂时当做是客，好酒好肉的招待你。你要老老实实的，不能耍花招，不能惹我发怒跟你打架，不能让菀菀生气！要不然我会对你不客气的！”说完就走。景毓不但没生气，而且站起来笑道：“我会谨记你今天说的话的，少庄主慢走，我就不送了！”
　　瓜儿回头瞥了瞥哼了一声就迫不及待的跑去参加晚宴了。
　　晚宴甚是隆重，寨子里人人参加，热闹喧天，灯火明亮。瓜儿和倾菀紧挨着坐，瓜儿不停地给倾菀夹菜，把碗都加满了，又吩咐拿来一个更大的碗，继续夹。倾菀哭笑不得，劝也劝不住。等两个碗都满了，倾菀望着堆得像小山一样的两碗菜说：“这下好了吧，不会担心我吃不饱了吧，你就顾着你自己和大家高兴别管我了！”瓜儿心满意足的笑笑：“好好，这菜你一定得吃完啊！”“好，知道了！”倾菀笑着把她推走了，有她在身边吃完这顿饭一定被她折腾的要死掉！
　　看着眼前热闹喧嚷的场景，倾菀突然觉得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一时又涌出许多事，吃在嘴里的饭菜索然无味、如鲠在喉。默默的想了一阵，偶尔回应瓜儿笑笑，心里是剪不断，理还乱，无奈只得想着暂且放下，等到景毓和瓜儿的事情缓和下来，有清净时间了再好好思考。
　　眼前觉得似乎有些朦胧，想是折腾了一天累了，准备和瓜儿说了回去歇息。抬头看时，只见灯光影子里众人摇摇晃晃、跌跌撞撞乱成一团，不大一会竟纷纷的倒下了，唯有几个侍候的小的们来不及吃完饭菜还能勉强支撑着，可也慌了手脚不知道如何是好。倾菀心里暗暗吃惊，猛然想到：“该不会又是中了什么迷香了吧？”正暗暗怀疑忽然听见堂前响起脚步声，有人哈哈大笑着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