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解谜 ...
-
景毓点点头:“首先你是我的好妹妹,当今圣上的乖女儿,我们都喜欢叫你菀菀,其实你的名字叫赵倾菀,是大家喜欢的倾菀公主。至于和亲,是西夏六皇子坚决求亲,至于皇上答应了这门亲事也为了稳定安抚边疆,皇上也是为难,可是那个六皇子去年来朝的时候见过你的面,这一来就断了代替和亲的办法。那个六皇子也固执可恶的很,一连几次求亲,皇上一直犹豫不决,但迫于重朝臣的压力最后还是同意了。”
倾菀听了如五雷轰顶一般,担心着、害怕着、祈祷着,最坏的命运还是降临在头上,而且还是怎么也不能想到的灾难!沉默半晌,最心灰意冷的凉意中终于努力的找到了一丝温暖和安慰,来到这个陌生的环境里,先是认了一个妹妹,现在又多了一个哥哥,至少不是太过孤单无助。怔了半晌幽幽的看向景毓,迷茫的问:“那我们现在这是去西夏国的路上了?”
“当然不是!”景毓反应极快,“咱们这是去往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从此你就自由了,就像从笼子里飞出来的小鸟一样的自由了。那里虽然比不上宫里的舒适华丽,但那里有山、有水、有树、有花,有新鲜的空气还有自在的灵魂,不再有规矩、有苦恼,也不再有倾轧谋算和宿命之说!”景毓眼睛里充满了憧憬的幸福和快乐的光芒。
“那是哪里?难道不去西夏和亲了吗?”倾菀疑惑的问。
“菀菀,我早就跟你说过,大宋朝要谁去和亲我都不在乎,可就是不能让你去那蛮荒的地方,我要让你的快乐和欢笑永远保持下去,所以我要把你带到大理!”景毓激动又做保证似的回答。
“大理?”倾菀心中电光火石般一闪,依稀记得这个时期云南的大理自成一国为大理国。
“是的,大理是出了名的风花雪月之地,景好又养人,你一定喜欢,而且我和段家王爷的世子相交甚好,我已经请他在南面把事办妥了。我带你悄悄的过去,然后再去向皇上请罪,到时候反正谁也找不到你,谁喜欢和亲谁和亲去!”
倾菀略一思忖,觉得这事听起来怎么这么不妥,迟疑的问:“和亲毕竟是国家与国家之间的大事,万一和亲不成引起边疆动乱或者是打仗怎么办啊?”
景毓不悦的叹息道:“那些是朝堂的百官和疆场的武将们的事,和你一个女孩子有什么关系?再说西夏早有侵宋的狼子野心,只是目前时机还未成熟罢了,和亲只是让他们老实几天,又怎么能让他们长久的安于现状?就算打起仗来,我就不信泱泱的大宋朝还怕了他区区西夏了?”说到后来神情激动地有点不能自已。
倾菀听他说得有道理,曾经学历史的时候也对宋朝武力软弱、一味求和感到气愤,现在自己竟被扯了进来,心里真是悲屈!另外还有一层担心的事,“那你呢?你把我送走了,你怎么办?”
景毓轻松的一笑:“我给你说了,这个你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只要你肯听话就行,别再像以前一样犯傻了,那样的话我会自责难过一辈子的。”
倾菀用尽全副精神看着眼前的这个如朗月清风般的男子,心里茫然、感动、感叹的一塌糊涂,压低了声音好不容易才问出:“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景毓微微一愣,嘴角弯出一抹柔和的弧度,伸出手挽了倾菀的手走到窗前向外望着出神。倾菀不知所以,也不好意思挣脱,只好站在他身边看向窗外。外面不知何时竟下起了大雪,只一会的功夫罢了,房舍山川都白茫茫的一片,雪花如三月飞絮洋洋洒洒的旋转飘落,望得久了让人眼花。雪花像是灵动且静谧的仙子悄悄带来了安静的讯息,世界顿时沉静下来,连朔风也温和了不少。
景毓干净欢愉的声音响在清冽的空气中,“看这一场雪下得多好,真让人喜欢!”侧过脸笑意盈盈的看着倾菀,“对你也一样,对你好是不需要理由的,何况你是我的妹妹!想起小时候我们也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呢!”倾菀低头一笑,复又抬头道:“想必宫里的姐妹兄弟也是不少的,你是只对我这么好,还是对其他人也是这么好?”
“哎,看来你的头一受伤不打紧,把我对你的好都忘了,这些年我是白疼你了!”景毓半开玩笑的拍拍她的头,把倾菀弄得跟小孩子似的真有点不好意思,难为情的笑了笑。景毓叹口气继续说说,“兄弟姐妹是不少,可我偏偏就是和你投缘啊。记得我被接到宫里长住的第一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雪,经过静和宫的时候见你正和宫女们一起高兴的堆雪人。我不由自主的停住了脚步,呆呆的看着小小的你披着大红披风,头上连兜帽也不戴,竟落了一层细细的雪。等你看见了我好奇的盯着我看了我一会,跑到我身边踮起脚把我头上的雪佛了佛,问:‘你是不是景毓哥哥啊?’我吃惊的问‘你怎么知道?’你一笑露出了一排细密洁白的牙齿,拍着小手说:‘我是听太后奶奶说今天我有一个景毓哥哥要进宫来,以后就有人陪我玩了,我就高兴的在这里等你!’我一听心里又难过又高兴。”
景毓一直望着窗外,双目闪闪好像那个十多年前的画面依旧在眼前一样,“我胆怯的伸出手握住你被冻红的小手,你又高兴的笑了还说‘哥哥的手真暖和!’我心里高兴的问你:‘妹妹不怕冷吗?’你却乖巧的说:‘哥哥给我暖着我就不冷了!’当时我就鼻子一酸掉下了眼泪问:‘妹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你天真的望着我说:‘我也不知道,但我知道哥哥刚刚没了娘亲一定很难过,因为菀菀刚没了母妃的时候也难过的哭了好几天,我想和你在一起让你少伤心一点!’…”说到这景毓突然哽咽住了,或许是回忆起了母妃,或许被十多年前的那一幕又一次感动,也或许都有。倾菀虽然不知那段往事,但听他说得这么情真意切,自己也被感染了,心里对此事已经明白了七八分。眼望着这个如青玉一样清俊明朗的哥哥,心里寥寥落落的隐着些许追忆的温馨和哀愁。两个人并立看着窗外雪纷纷,良久无言,只有雪花飘落簌簌的轻软之声,似乎正一点点将往事越埋越深,可回风乱舞的繁乱又使人心里不断翻卷出往事的片段。
门外忽然响起纷沓的脚步声,柔雪柔蓝没进门就急切的喊着:“小姐!小姐!”景毓猛然拉回飘远的思绪和倾菀一起转过身子,指着两个激动的姑娘说:“这是从小跟着你的丫头,柔雪和柔蓝!在外面不便暴露了身份,她们就暂时这样叫你。”倾菀答应着:“我认识她们,昨天她们两个可是全力的保护着我!”一边忙迎了上去,和她们激动的抱在了一起。
“小姐,你没有什么事吧?那个山大王有没有为难你啊?”“是啊,小姐,让我看看身上有没有受伤?”说着两个人扶住倾菀饶了几圈,仔仔细细的上下查看了几遍。倾菀拉住她们说:“你们别忙乎了,不就是被抓去了一天吗?你们就担心成这个样子了,再说现在不是好好的站在你们面前吗?”边说边拥着她俩到火炉边坐着,说:“你们是从哪里来的?外面这会风雪正大,快点暖暖身子!来,把披风解下来给我。”
“小姐,我们自己来!”说着两人都忙着要站起来。倾菀稳稳的把她们按下,“怎么离了我一天就不听我的话了?快点给我,不然一会雪都化在上面了!”柔雪柔蓝互相看看迟疑了一下还是笑着解下来递给了她。倾菀刚才弄明白自己的身份,虽然甚是苦恼担忧,但那好像是件很遥远的事。此时眼前突然多了一个极其疼爱自己的哥哥,又见柔雪柔蓝温情体贴,且两个都是温柔灵巧的姑娘,心里又是温暖又是激动,又是满足又是安慰!
柔雪看着倾菀好好的,心里感到高兴,可还是担心的问:“小姐你昨天被那伙强人抓了去,他们没难为你吧?”
“没有!”倾菀边抖掉披风上的雪花边回头笑着回答。
柔蓝忍不住问:“那他们抓你干什么?昨天那个追我们的小霸王说是要抓你去当压寨夫人呢!”柔雪心里怪她说话直当,赶紧打了一下她怪道:“你又胡说八道了,山贼的话你也听进耳朵里?”说着看了看倾菀。
倾菀笑笑无语,想着不知道瓜儿现在怎样了,她发现自己丢了,肯定会急着追赶寻找的,寨子里马房都烧毁了,现在又恰巧下了雪,肯定乱成了一团!想到这不禁大为担忧起来,心中暗道:“希望寨子里能有持重周全的人能劝住瓜儿顾着当务之急,不要冲动才好!”
柔蓝被柔雪怪了,虽知刚才的话不甚恰当,还是心里不服气,撅起嘴小声的低估了一句:“不信姐姐就没听到!”转而问景毓:“公子今天是怎样把小姐救出来的啊?有没有和强人打起来啊?”
景毓这时似乎还有点恍惚,听见柔蓝问他,回过神来得意的笑着说:“对付他们用不着这么麻烦,只要我脑筋一转,略施一小计就完全摆平了!”柔雪柔蓝听他这样说赶紧好奇的问:“公子用了什么计策啊?快说给我们听听!”倾菀也颇觉奇怪,早已搭好披风走过来细听。
“我事先打听了那个寨子有东西两院,只要一个院子出了事,另一个院子一定会去救的。小毛贼和菀菀在东院,我就在天刚刚亮的时候在西院的马房放了一把火,那火乘着风势烧得噼里啪啦的!西院一着火起来,小毛贼就慌慌张张的带着人去救火了,我轻而易举就进了院子把菀菀带回来了!只是,菀菀当时还不情愿回来呢!”景毓眉飞色舞的说完看倾菀的脸色越来越不对。
“原来那火是你放的?”倾菀凝重的问,“天呐,我真不敢想象!你就算是救我,也不能故意纵火啊?”
柔雪柔蓝看她脸色严肃,神色忧急,有点糊涂了,柔蓝上前道:“小姐为什么这么着急啊?刚才公子说你还不愿意回来是怎么回事啊?”倾菀只紧锁着眉头看着景毓不说话
景毓收敛住脸上顽皮得意的表情,叹口气说:“看来我是闯祸了!那个小毛贼是女扮男装,菀菀和她结拜成了姐妹,这下我烧了她的寨子,惹得菀菀不高兴了!”
“啊?小姐真的和山大王结成了姐妹?”两个人吃惊的瞠目结舌,真是难以置信。倾菀认真的点了点头。
“不过我烧的是他们的马房,那时候天已经亮了,寨子里的人都应该起来了,不会伤着人的,你就放心吧!”景毓安慰着。倾菀知道他也是为了救自己,两方敌对奇谋妙计本不避讳,可是自己不能让两方成为敌对的啊,忧心忡忡的说:“幸亏你想到了这一点,还好没有危及到人命。只是我最担心的还不是这个,瓜儿最是个刚烈爽直、有仇必报的刚烈姑娘,这下你惹恼了她,她的那个性子怎么会善罢甘休!”
景毓呵呵一笑悠悠然的说:“她打不过我的,我让着她就好了。”倾菀还是愁道:“恐怕你已经把她得罪了,她到时候给你拼命还说不定呢!你们要是闹起来,一边是我的哥哥,一边是我的妹妹,让我夹在中间不是左右为难吗?不论是谁受到伤害或者更严重的两败俱伤,怎样我都会痛心难过的。”
景毓轻松的笑着说:“菀菀别担心,等雪停了,我们就走,让她找不到咱们不就什么事也没有了吗?”“走?”倾菀心里一凉。“怎么,舍不得你那个妹妹?”景毓侧过身,凑到倾菀面前像逗小孩子一样嬉笑着问。
“是舍不得,我真为我们的这一段姐妹情分惋惜!”低头落寞的叹口气,转而又笑道:“这天下虽大,可转来转去总还是那几个有缘人,现在我们走掉了,难保以后什么时候又会偶然碰上了呢!就像人常说的‘冤家路窄’,那个时候看你怎么办!”
景毓不禁拍手哈哈大笑起来,露出几分疏狂,“菀菀想的总是这么长久,你可知道我是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任他什么事也羁绊不住我!就算是如你说的‘冤家路窄’,哪天遇见了你那个有仇必报的妹妹,大不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见招拆招就是,难道我还怕了那丫头不成?想来也是件激动人心的快事呢!”
倾菀微微摇头叹息,“一个有仇必报,一个见招拆招,上天保佑千万不能让这两个一碰就冒火的冤家照面!”
柔雪和柔蓝也担心的看看倾菀又看看景毓,互相看看,无言低下头。正在此时,店家按吩咐送来几碟不错的饭菜,景毓忙拉着倾菀坐下,“早上没有吃饭,现在肯定饿了,快吃吧!”说着也招呼柔雪柔蓝一起坐桌,两人赶紧推迟,只在一边侍候。景毓不耐烦的说:“让你们坐下就快点坐下一起吃吧,这又不是宫里,你们还这么多规矩,你们不累我看着也不自在!”柔雪柔蓝只好坐下。
吃罢饭店家过来收拾,柔雪柔蓝赶紧帮着收拾了。景毓看看外面的飞雪,朗声道:“我看你们昨天肯定都没休息好,菀菀的眼圈都黑了,快点休息会补补神吧!看来这雪还得下一阵子才停,等你们醒了,咱们去院子里堆雪人!”
“好啊,真是好主意!”倾菀转忧为喜,想到可以暂时抛开忧虑和烦恼痛痛快快的放松玩耍了,笑着欣然同意。柔雪柔蓝也高兴的不行,真有点迫不及待了。
景毓出了房间顺手把房门轻轻带上,柔雪去收拾床铺,柔蓝扶着倾菀笑着说:“小姐也真是喜欢玩呢!公子就喜欢给你找开心,别看公子平时嘻嘻哈哈什么都不在乎的样子,可一到你跟前什么都认真细心起来了,千方百计的让你开心,生怕有一点不高兴!我看着要比待亲妹妹还要亲呢!”
倾菀低下眼皮沉吟一下,笑着说:“这倒是实话,不过难道你也嫉妒了?你也有亲姐姐,难道柔雪待你不好吗?我看着倒是你天天调皮淘气不懂得做姐姐的对你的一番用心良苦!”
柔蓝抿着嘴不好意思的说:“我的好小姐你就别像怪小孩子一样怪我了,其实我心里像明镜一样的明白着呢,只是平时不好意思表示罢了。”
中午过后雪就停了,四个人一起来到院子里一看,雪下得足有一尺来深了,景毓从店家那里讨来一把铲子,挥舞着就去铲雪。倾菀笑话他说:“既然冒着冷出来堆雪人找乐子,得亲手堆雪才有趣,你却拿了铲子出来!看来你真是娇贵的王亲公子啊,恐怕把手冻坏不能潇洒的指点江山了!”说得柔雪柔蓝格格的笑了起来,也取笑起了他。
景毓听了丢开铲子,双手送到嘴边呵呵,笑着就去抓倾菀,喊着:“菀菀真是伤了脑袋变傻了,一口一个‘你’,连哥哥也不叫了,现在又嘲笑起我来了,看我怎么罚你!”
倾菀笑着赶紧闪身逃开,弯腰捧了一把雪朝他撒去,嘴里喊着:“柔雪柔蓝你们还不快点过来帮我!”“啊?”两个人面面相觑一愣,马上也活跃起来,答应着:“来了,来了,我们帮着小姐!”跑到倾菀身边捧起雪朝景毓身上撒。
“好啊,你们竟然以多欺少,那我就不客气了!”说着也捧起一大堆雪朝她们撒去。几个人你来我往,把雪撒的满天飞,如棉如絮的雪线伴着清脆爽朗的笑声纷纷扬扬横空飞扬飘落。
打了一会雪仗,倾菀一个不小心跌坐在雪地里,柔雪柔蓝也顾不得掷雪了,赶紧过去扶她起来。景毓一惊,准备上前,但看见倾菀还是嬉笑着想着应该没有摔着,就捧了一堆雪过去作势要砸她们,笑问:“你们投不投降?”
倾菀忙着用手去推挡,笑得有点喘不过气道:“好哥哥,我投降,饶了我们吧!咱们不玩这个了,去堆雪人吧。”
柔雪柔蓝一边给倾菀拍打着身上的雪,一边说:“公子快别闹了,你看小姐笑得脸都红了,都快喘不过气了,小心喝了凉气着凉!”景毓一听看倾菀的确脸红红的拍着胸口,忙丢了雪去轻轻拍她的背心,说:“没想到你还是像小时候一样人来疯,这几年没见你这么痛快的玩过,还以为你是长大了学稳重了,谁知道今天又原形毕露了!”
倾菀心里明白,“我是21世纪的爱玩、爱闯、爱耍小聪明的开放大学生,又不是你原来那个规规矩矩温柔持重的公主,当然没有这么多规矩!”边扶着景毓起来边笑着说:“小时候多好,就让我永远‘原形毕露’吧!”虽然这句是应景的话,可也是倾菀的心里话,不论是在现代还是古代,童年的无忧无虑都是一去不复返,可望而不可再求的。
景毓赞叹的连连点头表示极大的赞同,拉着倾菀就去堆雪人。几个人忙的热火朝天,人多力量大,不一会一个肥肥胖胖、洁白可爱的雪人就出现了。蓝莹莹的水杯眼睛,红红的胡萝卜鼻子,弯弯的碳嘴巴,大家喝着被冻得通红的手欣赏着这个快乐的杰作。“头上光秃秃的不好看,还少一顶帽子!”倾菀突然拍手说着要解下头上戴的兜帽,景毓怕她冻着忙拦住说:“你这帽子实在不好!”“那要用什么帽子啊?”景毓笑道“妹妹忘了‘孤舟蓑笠翁,独钓寒江雪’吗?给它带个斗笠,手里再拿上一根钓竿,不是诗情画意都出来了吗?”倾菀拍手叫好,“可是那里找斗笠呢?”“我来时见店家的墙上就挂了一个,我去讨了来!”倾菀担心的问:“人家愿意吗?别再又生出事来!”景毓眉头一皱道:“哥哥在你眼里什么时候成了闯祸鬼了?我付给他钱,算是买来的,等雪化了,东西照样是他的,他怎能不乐意!”说着果然不一会就拿了一顶半旧的斗笠来。
看着眼前的‘巨作’,四人满意的笑了,景毓回头说:“这里太冷呆的时间长了也不好,你们回去吧。天还早,我骑马踏雪去,明天就要离开这里,可不能辜负了这里大好的山川雪景!”于是陪着倾菀回了屋。倾菀在房门前站住叮嘱道:“雪下得大,有些地方雪积得深,哥哥路上小心点!”
“知道了,进去吧!回来给你个惊喜!”景毓清澈的脸上神秘的一笑。
“惊喜?”倾菀侧首笑着问。
“我去了,回来你就知道了!”说着去牵了马,跨上马踏雪而去。倾菀不知道他又有什么花样,目送他走远,见山川原野茫然一片,天地人间银装素裹,心里顿生感慨,不由得又牵出许多事来,站了良久直到柔雪柔蓝又唤了一遍才和她们一同进屋。
火炉边倾菀双手不停的紧紧交握。外面天色已经黑了,晚饭也吃罢了,景毓还没有回来。
柔雪看倾菀焦急担忧,心里虽然也着急可还是温言安慰道:“小姐别着急,公子向来办事是很妥当爽快的,只是有时行事有点古怪让人心里没底罢了,结果总是好的出人意料,今天说不定是他特意让小姐先着急然后给你一个大惊喜呢!”
“希望是这样吧!”倾菀不安的站起身走到门前徘徊,朝茫茫夜空望去,暗夜中除了雪光隐隐白亮,什么也看不见,“不管怎么说这么晚了还不回来,总是让人悬心啊!”柔雪走过来给她加了一件衣裳劝说:“这里寒气大,小姐还是进屋里等吧!公子要是回来,在院外我们就听到马蹄声了。”就这样进进出出了几回,柔雪柔蓝正要扶着倾菀进去时忽然听见马蹄声,忙驻足回头看。果然是景毓策马回来了,朦胧的夜色雪光中只见他一手握着马鞍飞跃奔来,越来越近给倾菀几个人也带来欢喜和顿时的安心。
景毓好像是从野外宽阔的雪原染了好多的灵气,夜色中一袭白袍,清奇的脸上轮廓愈加分明,再加上欢心激动的神气更显得脱俗超逸。迫不及待的下了马就跑到倾菀面前,像变戏法一样从背后拿出一簇青梅花来。一股淡雅的清香登时扑鼻,暗淡的灯光下,枝条遒劲,朵朵冰清玉洁像是冰玉精雕细琢的一样,朦胧精致的美丽,脱俗的神韵再加上淡淡的清香竟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景毓见倾菀看得有点痴了,咧嘴一笑呼出串串的白雾,推到她面前说:“送给你的,快接着吧!”回头叫着随从:“快去告诉店家,准备饭菜,我都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倾菀感动的说不出一句话,看着景毓宛然一笑,抱着梅花跟着他进了屋里,看景毓狼吞虎咽的吃着,等他吃完了缓声问:“你在哪找到的梅花?”景毓接过柔蓝递上的娟子抹了抹嘴笑着说:“你们不知道我找它找的多苦!一个下午没都找着,等到天黑了,我是闻着香气才找到的!”倾菀故意把脸一沉装作生气的样子道:“梅花是好,就是这样的天气这么晚了还在野外很危险,也让我们替你心惊胆战的!”“真的吗?”景毓高兴的问,“你要是这么担心我,就算没白疼你!再说今天我说过要给你惊喜的,哪能说话不算数呢,从小我都逍遥自在惯了,即使住在宫里也三天两头的出去,江湖上的事我自晓得,以后你就别为我担心了。”
倾菀也知江山易改,本性难移,略点点头,吩咐柔蓝道:“这青梅冰清玉洁的很是好看,我喜欢的不得了,你找个轻巧的瓶子灌了清水,把梅花插进去养着吧,明天起程也带着它。”柔蓝欢喜的答应着抱着梅花去了。景毓说:“菀菀喜欢梅花,我一路走一路给你折就是,何必这么麻烦还要带着呢?”倾菀温婉笑道:“梅花品性高洁,这青梅更是素净清雅到了极致,它们也是有生命和灵魂的,今天有缘折到手明天又怎么忍心草草丢弃呢?”景毓见她眼光朦胧有几分痴意,若有所思的沉吟道:“妹妹的想法总是这么新奇别致,听你的话就像偶遇陌上的一朵奇葩!但是想的过多很容易劳心费神,妹妹早点歇息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倾菀答应着,各人回房歇息。
穷乡孤镇,夜静无风,莫大的天地间万籁无声,外面的雪映得窗子有些微亮,倾菀躺在床上心里想着这两天发生的事,一时不能入睡。床头小案上的青梅散发出淡淡的幽香,给倾菀增添了几分安恬的惬意,不由自主的想象着景毓如此疼爱的倾菀公主到底是个什么性情的姑娘,难道他一点也不觉得他的菀菀妹妹变了吗?他这么真心坦诚的对自己,如果一直隐瞒着真像会不会做的不对呢?想了一会心里又微微一凉:“他对自己再好,也只不过是疼爱他的菀菀妹妹罢了,和自己这个陌生人有什么关系呢?”可转念一想:“不管怎么说他的关心和疼爱还是在自己身上和自己紧密相连啊。”就这样思来想去已经过了几个时辰。朦胧中逐渐有了睡意,迷迷糊糊中忽然后窗传来一声闷响,像是什么东西砸在了雪地里,倾菀心里一惊,支起身子坐了起来。屏住呼吸紧紧的望着后窗一会,再没有什么动静,心里想可能是树上的雪被风吹落下来了,于是松了一口气躺下来。
朦胧之中倾菀闻到一股浓郁的香味,下意识以为是梅花的香气,昏昏沉沉的正准备睡去,忽然发现窗子上有一点微红的火光,好像外面还有黑黑的人影。倾菀心中大惊,忙着要坐起来,可是身体竟绵软武力怎么挣扎也起不来,开口大喊一点声音也发不出。惊慌着急的无可奈何,脑袋却越来越沉重,慢慢的晕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