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系列》水情兒

3、杀手语录～３

　　十二岁那年，辰染上一场风寒．

　　原本不是很严重，但就在快好的时候，辰为了找外出迟归的他，在大雪纷飞的时间仅披一件单衣即匆匆离宅，结果并发了肺炎．

　　辰在床上躺了四天，他也伴随在辰的身边四天，不顾旁人的眼光．

　　肺炎是否是很严重的病他不知道，他只感觉辰睡的并不安稳，不停地希望能抓住什麽，彷佛很担心失去某样东西一般．

　　每当这时，他就回忆著辰是如何地安抚自己，伸出手任辰紧握著，然後露出安心的笑容，纵然他的手并不温暖．

　　就这样一直持续著，直到辰睁开了第一眼为止．

　　辰笑著伸手抚上他的脸庞，温柔的举动一如往昔，即使他才刚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回来．

　　「我只不过是晚了一些回来，为什麽这麽傻．」

　　「我怕你......不回来了......」

　　「傻瓜......」

　　但他没说，其实辰猜对了，那天，他的确是打算离开．

　　若不是辰去找他，现在的他早已离开了这座城市．

　　两年前，它亲手将辰送给他的蝴蝶给撕得粉碎，两年来，为了压下心中的这份嗜血渴望，他找了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大部分是昆虫，因为那比较好处理，但，在这的同时，却也不知不觉助长了藏在心底中的野兽．

　　渐渐地，当小动物已无法满足他时，他开始感到恐惧，对这样陌生的自己感到无限恐惧．

　　他不知道何时，自己会被心中的野兽给取代，他更不知道，下一个自己染上的，会是谁的血．

　　所以，他选择逃开......

　　在思考的时候，辰又将他拉近并将他拥入怀中．「别离开我......」

　　很耳熟的一句话，当他自残被救回来时，辰也对他说了同一句话，只是如今角色对调了而已．

　　他沉默了，头始终点不下去......

　　那天，他的师傅给了他一把细致的薄刀．

　　「这把刀曾是属於你娘的，你娘本以为你用不到这把刀，所以把它给了我，看来始终必须交还到你手中．」

　　「为什麽？」

　　「你知道你娘是位杀手吧？」他点头．「对杀手而言，刀是很重要的，不只是武器，更是一个象徵，一个杀手是绝不轻易拔刀的，尤其是第一刀，通常一个杀手第一刀杀的，如果不是极度痛恨的人，就是极爱恋之人，且通常是後者．」

　　他早已猜到师傅和娘亲之间有渊源，只是是什麽关系，他懒得问，师傅也没有告诉他．

　　但，师傅告诉他，杀手第一刀杀的通常是极爱恋之人时，不知为何，他想起了辰．

　　他不懂何谓爱恋，但他想起了辰．

　　那一刻，他感觉体内的血液彷佛又开始骚动起来......

　　第二天，辰告诉他，马厩中的马全死了，且每一只都被开肠剖肚，死得十分凄惨．

　　他则是笑了笑，摇头表示自己不知情．

　　十三岁时，辰成亲了，对象是个像冰一般的女子，见过几次面，不讨厌也不喜欢，没有特别的感觉．

　　「我一直以为......你选择的人会是我......」辰成亲的前一晚，望著张灯结彩的新房，他平静的声音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她是我父母为我安排的亲事，我推不掉的．」

　　「是吗？」不知是否是错觉，他的笑容看来有些许的嘲讽．

　　接著他似乎又说了些什麽刺激辰的话，辰突然将他整个人拉去，压在墙上狠狠地吻他，甚至企图脱去他的衣物，那是他第一次看见向来好脾气的辰发那麽大的怒气．

　　但他并没有屈服，练武的成果让他的力量比书生型的辰大上不知多少，他推开了辰，并顺手送上一计响亮的巴掌．

　　他冷冷地看著因脸颊的刺痛而呆愣的辰，但回过神来的辰并没有再多说什麽，只是无言地离去，留下落寞地令人心疼的背影．

　　那是他和辰第一次吵架．

　　辰娶的女子也十分奇特，在她过门的第二天，她告诉辰：「我可以为你留下子嗣，但孩子出世後，我要我的自由．」

　　然後隔年，枫就出生了．

　　枫这名是他取的，说来好笑，有一天，辰抱著甫出生的孩子来找他，问他取怎样的名字好，当时的他刚练完武，累得只想大睡一场，根本无暇多想，刚好是秋天枫落的季节，他也懒得多想地就随手指向深红的枫树．「就叫枫吧～！正好他是秋天出生的．」

　　当时的他是随口说说，没想到辰就真的为孩子取了这略嫌女孩子气的名字．

　　辰的妻子仍住在宅院，只是已不再同房．

　　枫，辰的孩子，意外地和他合得来．

　　这几年的残杀，虽说从不曾取过人的性命，但在他身边早已充斥浓浓的血腥味，这一点只要是敏感一点的人都能够发觉．

　　辰的妻子就很不愿待在有他的地方，至於辰，他不知道是因为辰没发现还是视而不见，至少辰的态度一直都没有变．

　　许是戾气太重的关系，这几年仆役间偶尔会有孩子的诞生，但那些孩子别说抱了，就连他稍稍接近都会嚎啕大哭不已，只因他的血味太重，敏感的孩子根本无法忍受．

　　但枫不同．

　　第一次辰要他抱枫时，他十分不愿，只因为他实在不想再听见婴孩的哭声，那会令他心烦意乱．

　　可意外地，当辰硬将枫塞入他怀中时，枫并没有哭，反而安心地在他怀里沉沉睡去．

　　那一瞬间，他知道怀中的孩子跟他一般流有相同的血......

　　後来的他就时常抱著枫，枫令他感到心安，跟枫在一起和辰不同，辰会挑起他的嗜血因子，但相反地，枫令他感到平静．

　　与其说是孩子的天真，不如说是同伴在一起的安全感．

　　「看你抱著枫的时间，简直比我这做爹的时间还多......」有一回，看不过去的辰忍不住跟他抱怨，但他仍是抱著枫对辰笑了笑，选择沉默．

　　「我知道我说过不会插手的，但这样真的好吗？」萤，辰的妻子不只一次地看著抱著枫的他，神情复杂．「让枫儿跟著他，这样真好吗？」

　　「枫儿一向难带，别说奶娘了，就连做父母的你我也不好管，既然枫儿黏他，让他带枫儿也无妨．」

　　「但......别说你没发现，他不是个普通人．」这点，在她第一眼看到他时就已明了．

　　「我知道，我也明白，因为我的关系才让他如此不开心，如果枫儿能让他开心，那就随他吧～！」

　　「你简直把他看得比我们母子俩还重要．」

　　「这点我不否认......」自从将他带回後，这一点始终不曾改变，他并不否认．「答应我，萤，如果有一天我死了，请不要追究我的死因，若他想离开，也请不要阻止他，就算他想带走枫儿亦然......」

　　「他，值得吗？」呵......她可是枫儿的母亲，丈夫她已认了，居然连孩子都争不赢外头的一个男人．

　　「不值得，但......我甘愿......」他知道他已寂寞了太久，如果枫儿能抚平他不能抚平的孤独的话，就让枫儿随他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