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手系列》水情兒

12、杀手风情录～４end

　　男人说，他是在十六岁时正式成为一位杀手的．

　　他不会武功，但一身使毒的本领已足以教人不敢近他的身，要成为一位杀手绝对绰绰有馀．

　　他曾以为自己早晚会走上这条路，但在十六岁时，他迟疑了......

　　原因之一，是他不懂他对男人的感觉，是否算动心？

　　他依赖男人，会向男人撒娇，有事会想和男人分享，和男人在一起令他感到安心，但这些是否能算是动心的证据？

　　他不知道，唯一能确定的是，他希望能让男人感到不孤独．

　　但男人却告诉他，杀手的心是死的，遑论动情......

　　不是没杀过人，甚至还十分喜欢鲜血特有的甜腥味，就似个甜美又残忍的游戏一般，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猫咪把老鼠玩弄於股掌间而不会对老鼠有半分的怜悯．

　　杀手......是不该有下不了手的时候的......

　　无论如何，就似男人说的一般，不管如何伪装，血液中的本质是不会有改变的一天的．

　　不该犹疑的......

　　多年的所学，他不难知道怎样的药物可以在最短的时间里致人於死却又不会有太大的痛苦，杀手很少会去折磨了，杀手通常只会给人个痛快．

　　能够不太有痛苦地死去，何尝不算好事一件？

　　看著从远处走来，已完成任务回来的男人，他知道，他已无退路了......

　　就像往常一般，他带著笑容欢迎男人的回来，为男人换下沾血的素衣，递上湿的丝巾给男人拭汗．

　　然後，他将装水的水壶递给了男人......

　　男人为他这以往不曾的动作愣了一下，随即，男人露出了彷佛看透般了然的笑容，没有多说什麽，默默地接过了水壶便仰颈喝下，没有丝毫的迟疑......

　　「很感谢你这几年来的照顾，但我只能说我很抱歉，也许我注定让你失望了......」在男人眼神带著疑惑放下水壶时，他在男人的跟前跪了下，没有看向男人的脸，也许该说是不敢看．

　　不管男人的脸上是什麽表情，他想，他都没有勇气去接受．

　　「这就是你的选择？」男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平静到听不出任何情绪，不知是喜是怒．

　　但，既是他选择的，他就不会後悔．

　　仍是跪著，他闭上了眼，坚定地点头．

　　「如果这真是你想的，那我不会阻止你的，也许总放任你的我也有责任，但既是你的选择，你就必须明白该付出什麽．」

　　「我懂，从今天开始，我们就可以分道扬镳，生死互不相干，如果你要同我追讨当年卖身的钱，请先给我一段时间，等我赚取到定立即交予，互不相欠．」

　　「我不需要那些钱．」男人说著，缓缓地转过了身，不再看他一眼．

　　懂男人的意思，他站起了身，再一次地不舍看著男人的背影，开口想说些什麽，却又不知该从何说起．

　　「保重......」

　　最後，他还是只能吐出这无意义的两个字，转身离去......

　　无心无情......他始终做不到......

　　後来，已是不知过了多少年，他成了位专门救人的大夫．

　　杀人和救人，其实只是一线之隔．

　　曾经他认为杀人远比救人容易，现在的他依旧这般想，身为大夫，要杀人其实是很容易的，但他情愿偶尔为自己找些麻烦．

　　杀人之所以容易，是因为不曾投注情感於被杀的对像，这样的杀人，不能算是真正的杀手．

　　真正的杀手，他做不了，所以，他成了救人的大夫．

　　有些可笑且荒唐的理由，说出来不会有人相信的，谁会相信一个专门救人的大夫是由专门杀人的杀手抚养长大的？

　　有时也会听见江湖上有关男人的风声，据说在他最後一次的行动中，失风被发现，当场被乱箭射死，至於那具尸体是否真是他也无人敢确定，毕竟从不曾有人见过他的容貌．

　　只是後来......江湖上就再也没有关於男人的消息传出......

　　至於他，凭著一身的医术在江湖上倒也闯出了不小的名气，只是他仍偏爱流浪，一个城市接著一个城市的，不曾停留．

　　他也把一头长长的黑发给剪了去，仅留下及肩的长度．

　　只是有时候......当孤独一人时，他还是会想起了曾陪伴在自己身旁多年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