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声东击西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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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桑海城内格外的不平静，街上处处是穿戴着冰冷铁甲的士兵，他们闯入居民们进行搜查，听说是抓一伙叛党。百姓们战战兢兢，只盼着他们早些走了好。
城门口的告示栏的通缉令又换上了新的，但是画像依旧是老面孔，悬赏金却又升了不少。桑海以往一直是个平静的小城，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重金通缉，百姓们都纷纷感叹道，这些究竟都是些什么罪大恶极的人。
即使如此，白日的街市依旧热闹。只不过还有一个静谧的角落是那些热闹无法触及的。
“你不试着考虑一下后果吗？”时日越来越长，当前的局势也越来越混乱。量是张良这等人物也不免为此头疼。对象自然是他的一位好友。
“哼，后果？你以为我会怕？”卫庄不屑。
张良在心中暗暗叹了口气，不知道对卫庄这种对劝告全然听不入耳的行为做什么反应才好。再这么下去，火就要烧到他自己身上了。
唉，卫庄这个人，从来都是这样——固执。
“高渐离来找过我了。”端起酒杯，张良酌了一小口，悠然道。
“呵，他们也只能寻你了，不是吗？智谋无人可比的子房先生。”卫庄无时不刻体现出来的讽刺总是让张良感到无奈至极。这么多年，他也练就了对卫庄的嘲讽熟视无睹的功夫，自顾地接着说道：“他们想要我帮他们解开黑龙卷轴。”
其实高渐离找上他，说明目的之后，张良实在有些吃惊。并不是因为墨家会找他，而且没想到会这么快。张良以为，卫庄还会拖上一段时间。谁都知道儒家子房才智绝顶，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那个人，他始终算计不过。只是幸好，幸好他如今和卫庄走了一条相近的道路。
想着这些烦心事，张良觉得些许疲惫了，于是饶有兴趣地换了个话题：“这些天，你们相处得怎么样？”
“能怎么样？”卫庄不耐烦的随口回答。狭长，充斥着冷漠的眼睛不知看向哪处，倏然撇到自己搭在窗边的手掌，粗糙，丑陋。一如他如今的样貌。
卫庄从来不是一个注重自己外貌的人。他心里怀着太多东西，容不得他过多关注这些无所谓的。可是，这样的丑陋，随着时光的推移，他越发觉得扎眼。
从那晚将墨家等人暗送进城之后，盖聂再也没有和他说过话，甚至是一个眼神都没有给予。卫庄早就料到他会是这个反应。盖聂不会变，他懂。就像当初在鬼谷，他吃了盖聂送给他的两只兔子，呵，谁知道那个剑术超凡的人竟然生了气，足足五天都视他若无物。
卫庄在心里笑了笑，幼稚！
这些天，城里的搜查和巡视越来越严密。墨家，就像是一株垂危的枯草，风一吹便会折倒。就算再怎么心急如焚，尚且都只能乖乖留在卫庄安置他们的院落。除非紧急，否则也只是到‘有间客栈’听消息罢了。
流沙众在这段日子更是看不到人影。黑麒麟带着荆天明去了别的地方；白凤早些就被派了出去，甚至是赤练，现在也没有留在卫庄身边。几个心腹手下如今一个都没有跟在卫庄身后，不过卫庄不在意——因为他们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卫庄，有句话我不得不提醒你，”享了片刻的宁静，张良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事情远远没有我们想得那么简单。别意气用事。”
卫庄以为张良这么郑重其事的语气，是要说些什么重要的事情。意气用事？他也太看不起他了吧！恼怒地转过头看了眼张良，卫庄冷冷地说：“这还不需要你提醒我。”
自卫庄答应李斯涉世打击墨家开始，甚至更早，他便与张良约好了——下一盘棋。一招败，满盘皆输。不怪张良一次又一次提醒卫庄，因为他们的确输不起，也不能输！
两人不约而同绕过了这个总是引起争吵的话题，又转到墨家那伙人的身上。
既然是高渐离亲自找上了门，张良总不好意思拒绝，况且他一开始就没有想过要拒绝。计划的一部分，不是吗？
一环，一环，环环相扣。
卫庄眼神扫过张良略显疲惫的脸色，心生愧疚。他道：“子房，终有一天，一切都会明了的。”
“是啊，都会明了的。”张良听到卫庄这句话，笑了起来，嘴角的弧度却显得勉强。他心想，就是不知道，等到明了的时候，我们又会陷入怎般的境地……
“咕咕——”
白色的飞鸟收拢了翅膀，停驻在窗沿，小巧的头不住的左右扭动，好奇而乖顺的看着周围景象，这幅样子显得可爱极了。也许没人想得到，这样一只可爱，看着像是被富人家圈养的白鸟儿会是赫赫有名的杀手组织的传信鸟吧。
白鸟，这自然是白凤传回来的消息。
卫庄暗自呼出了一口气，收拾了适才发出的灰暗心情，这才走上前将白鸟抓起来，从它细长的腿上取下绑着的小条子。卫庄的手劲不大，白鸟没有感到不适，乖顺地由他摆弄。
——声东击西。
小条子上赫然只写着四个字，字迹潦草。卫庄不由紧紧地握住了小条，这四个字足够他获得大量的消息。
原本以为嬴政这么大的手笔，呵，只不过是声东击西。
坐在一边的张良见卫庄此刻的脸色黑得不行，径自站起来走到他身边，问：“写了什么？”
卫庄将小条递了过去，由于过于用力，指尖泛着白色。
张良接过，只看了一眼就将小条紧紧攥在掌心，片刻后张开手掌，任由白色的粉末飘落下。
卫庄把张良的动作看在眼里，再看了看他的脸色，和自己一样，黑了个彻底。卫庄道：“没想到吧。”
张良抿着嘴，向来柔和的脸上显出一丝阴翳。听到卫庄说话，他才又展开笑颜，回答道：“的确是没有想到，嬴政真是好手段。”
蜃楼，那艘大船上带着的秘密是他们现在所关注的。秦国大军，蒙恬，公子扶苏，墨家，还有数之不尽的各方势力都齐聚桑海。连早些得到的消息也确凿地表明，嬴政意在蜃楼。
哈！声东击西，好一招声东击西！要不是卫庄花了大工夫埋在秦国的暗线带回来的线索勾起了他的怀疑，他又怎么会派出白凤去证实？
卫庄脸僵硬得不自然，说道：“即使如此，我们也不能和他硬碰硬，”卫庄闭了闭眼，又说：“接下来，你是怎么想的？”
“咕咕——”
先前乖乖地站立在窗沿边上的白鸟儿似乎是感受到了抑郁的气息，它终于是又展开翅膀朝着天空的另一边飞去。对于它，只需要在长途的奔波之后得到片刻的休息，便够了。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声东击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