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君臣相欢》佛潋

7、第七章

　　一场突如其来的病痛袭倒了林老太太。林琉玉并不知道林老太太的年纪，只是林如海如今已过而立之年了，又是林老太太的老来子，那林老太太至少已有六十了。这般年纪，一旦有个病痛自然是极难熬过去的。
　　林琉玉得到消息，急忙赶往林老太太的院子，如今他在这府里能指望的人也就只剩下老太太了。虽然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可亲耳听到心里还是有点慌张。
　　林琉玉赶到时，林如海贾敏甚至林黛玉都已经坐在院子里了。林琉玉见过礼后便站在旁边。
　　半柱香后，房门便开了，从里头走出个大夫来。
　　这大夫一五十有余，留一把胡须，身形消瘦，颇有些仙风道骨的感觉。
　　“李大夫，我母亲情况如何了。”这大夫听了只摇了摇头说：“老朽只能尽力而为。”
　　这帮大夫平时有个小病痛什么的，一般都往大了说，治好了便显示了他们的本事。可若真有治不好了大病了，却都不敢断言，一般都用尽力而为这四个字来搪塞家属。
　　林如海自然也是知道他们的，听了这话顿时面色惨白，身子摇摇欲坠。
　　贾敏见了连忙劝慰道：“老爷，大夫不是说了尽力而为，还有希望啊，您可要保重身子啊。”
　　林黛玉也不愧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人物，一般四岁孩童见了这情况，心中慌乱，定然放声大哭，惹人心烦。可她却伸手拉了拉林如海的袖子，开口：“爹爹，不伤心，祖母会好的。”
　　这般童言童语极大地抚平了林如海心中的忧愁，使他那颗混乱的脑子也清晰起来的。
　　终于想起来身边还有个儿子，“你祖母不喜身边有太多人，你先把课业停了，以后多来陪陪你祖母。”林琉玉听了眼中意味不明，点头应是。

　　天气晴朗的午后，阳光晒在身上暖洋洋，似乎整个身体的细胞都舒展开了一样。
　　四月的天，纵使有太阳还是有点冷，林琉玉让人把美人榻搬了出来，放了个小几在旁边，再让人把老太太抬了出来，放在榻上，怕老太太冷又盖了床毯子在身上。
　　“奶奶，你看，出来晒晒太阳是不是很舒服。”老太太笑眯眯的点了点头，这个孙子素来与她最是亲近，便是有了嫡孙，自己也是最喜他。自己如今已没多少日子可活了，林家有了嫡子，他日后又该如何让自处呢？这么想着便在脸上带出了些担忧来。
　　林琉玉自然也是看见了，“奶奶，我给你读佛经吧，最是修养心性的，平日里功课忙，没多大空闲，今儿个可算沾了奶奶的光了。
　　“我闻如是。一时，佛住王舍城，耆阇崛山中，与大比丘众万二千人俱，一切大圣神通已达，其名曰：尊者了本际、尊者正愿、尊者正语、尊者大号、尊者仁贤、尊者……”
　　六岁的孩童声音清澈稚嫩，读起佛经来，不急不缓。

　　两个月后，老太太终究熬不过去了。
　　林如海，贾敏林琉玉，林黛玉，以及被乳母抱着的林皓玉都挤在老太太床前。
　　老太太面色苍白，只剩下说话的力气了。“我如今眼看着不成了，乘着现在，我先把那些私房分一下。”贾敏听了这话眼睛亮了一下，林老太太本身也是出自书香世家，嫁妆丰厚，又把持林家多年，这私房极为丰厚。除去老爷的那一份，老太太定也会给自己一份，如今皓玉和黛玉还小，他们那一份定然也是有自己保管。想到那个数字，贾敏眼中精光愈盛。
　　“我如今手头还剩下四十万两银子，还有一些古董玩物珠宝首饰，也值个三十万两左右。
　　还有些陪嫁庄子、铺子什么的也值个二十万两。
　　“这四十万两银子，二十万两给如海，剩下二十万两，媳妇，还有三个孩子，每人五万两。皓哥儿和玉姐儿还小，就先让如海保管着吧，琉哥儿已经六岁了，也已懂事了，就让他自己管着吧，平时买个字儿画儿的孝敬先生，也省得伸手要了。”老太太停了一会儿，歇了口气，再次开口“至于那些珠宝首饰，分作两份，一份给媳妇儿，一份给玉姐儿，都有媳妇儿保管着吧。那些庄子铺子都给如海吧，以后你自己分给孩子们吧。至于古董玩物，我老太婆临死前偏个心，都给琉哥儿吧，他素来是个娇惯的，普通的东西入不了他眼，府中公库里哪有什么好的，日后缺点什么东西了，就让他自己出，也省得找你们要了。这可是我留给自己最疼爱的孙子的念想，谁要是眼馋了，想据为己有，我可是做鬼也不依的。”说完眼睛扫向贾敏。林如海自然也是看见了，连忙说：“母亲放心，儿子定然会好好管教府里人，谁也欺负不了琉哥儿去。”贾敏也只能忍下心中的疼痛连忙保证。

　　林琉玉面上依旧是一幅悲伤的已经说不出话来了的模样，但其实听了林老太太的分配，心中已经懵了，林老太太在这之前已经偷偷交给了他十万两银票，他还以为在分配财产之时，他定是最少的那个，却没想到在明面上，他居然是除了林如海得到最多的。老太太最后说了那番话，又得到了林如海和贾敏的保证，这代表着那些老太太攒了一辈子的古董玩物都是他的了，纵使贾敏要打他的主意，也只能动动那五万两的脑筋了。

　　贾敏回到屋里头，这才放开掐在手心的手指，摊开手掌一看，已经渗出了血。王嬷嬷一看，连忙让人取了药来。
　　王嬷嬷一边给贾敏上药，一边劝她，“太太，这事情老太太已经分配好了，你也别气了，仔细伤了自己的身子啊。”
　　贾敏惨白着一张脸回到：“嬷嬷，我有如何不知这事已经没有转机了。只是我气不过啊，我为林家生了一儿一女，赔上了自己的半条命，那老太太尽然全然不给我脸面，只分了我五万两银子，就连俩个玉儿的银子也不让我保管，这是拿我当贼防啊。”
　　王嬷嬷劝道：“太太也别这么说，那老太太不是吧珠宝首饰都给了太太和玉姐儿嘛。”
　　贾敏咬牙道：“说起这个，我就更恨了，那些珠宝首饰能值什么钱，顶了天也就十万两左右。那些古董玩物我曾经听老爷说起过，有很多都是绝代珍品，如今市面上已是找不到了的。而我的皓哥儿，林家堂堂正正的嫡子，居然只分到了五万两银子，而那个小妾所生的的居然拿到了二十五万两银子，那可是除了老爷的四十万两之外最多的了。”
　　王嬷嬷说道：“太太，这大爷可是养在您名下的，这母亲要，当儿子的哪能不给。”
　　贾敏发泄了一通，已经缓下来了，“嬷嬷有所不知，这老太太当着我和老爷的面说了，谁也不能打那些古董玩物的主意。除去这二十万两，就只剩下那五万两银票了，最多能拿到两万多两，能有什么用。”
　　王嬷嬷听了不说话了，贾敏见此，便让她退下了。
　　其实她还有一个原因没有说，这王嬷嬷虽是她从贾府带来的陪嫁嬷嬷，但人心隔肚皮，谁知道会不会背叛她。
　　最近家中母亲来信，家里已经是寅吃卯粮，入不敷出了，问她能不能帮衬家里一把。本想着老太太分配私房时，自己得的再加上两个玉儿的至少能有十几万两银票，再加上至少十几万两的古董、首饰。还有加上自己的私房，就算不能都拿去帮衬，至少也能给家里二十万两。可现在两个玉儿的银子都在老爷手里，自己不能动，首饰也只能拿出三万两左右，加上五万两银票和自己的私房，最多能给家里十二三万两就顶了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