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花]谁解时光》邪小邪

3、你是谁

　　这一觉解雨臣睡得很沉，完全没有了时间概念，大脑也变得迟钝。起身好半天才意识到今天是大年头一夜。
　　因为本就没有打算久睡，躺下时便是和衣而卧。现在寒冬半夜起来手脚都是冰冷的。出门想去接点热水暖一下脚，路过偏房时，无意间瞥了一眼。
　　暗红的门大敞着，门槛挡住了一些北风想要卷进房间的浮雪。
　　院里的梧桐叶被风吹的哗啦啦直响，紧接着就是一声硬物碰撞的声音。
　　“磕哒。”是从院门方向传来的声响。
　　解雨臣原本晕沉沉的大脑瞬间清醒。谁？那个男生么？年纪尚小的解雨臣略微迟疑着，身体却没有僵硬。
　　顺手拿起靠墙放着的平时练功用的细长棍子。反手背在身后，慢慢的向大门方向靠近。解雨臣咽着口水，自己从来没有单独遇到过这种情况。此时脑袋里盘旋着无数等会可能会发生的情况，以及也许完全没有用的应对办法。
　　又是一阵寒风，身后的梧桐又配合的哗啦啦的响，地上的雪也被卷起不少，待风小了点又纷纷扬扬的落下。
　　“啧……”
　　解雨臣使出全身劲一棍子挥在院门上。
　　院门是紧闭着的，地上有一块深深砸进雪里的石块。
　　解雨臣的脸低着，看不清表情。无规则的用棍子拍打着石头周围的积雪，忽然棍子一横，侧面狠狠的敲向石块。石块向着院中的柳树飞去，伴随着一声轻笑打在树干上，反射向房间的方向。
　　“丫头，朝哪打呢？小爷在这里呢。”让人上火的轻佻的语气。
　　解雨臣一声不吭，随着石块的方向飞奔，随即纵身一跳，棍子扫着地上的雪，嘴角挑起一丝笑意，向着石块使劲一抽“中！”
　　随着解雨臣这轻声的“中”，男生夸张又确实因疼痛而惨烈的一声“啊”让解雨臣充分感觉到被戏弄而复仇成功的快感。
　　“你可真够狠的，疼的啊，本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一下感觉这辈子都完了。丫头，这个是要负责的啊。”
　　“打的又不是下三路，你装什么装。在别人的屋顶上算什么，下来！下回的石头指不定向哪飞。”解雨臣单手持棍指着黑暗中屋顶上模糊的影子。
　　“丫头，过年和气生财是你说的，现在对我这么严厉的也是你。”梁上瓦片微微响了几响，想是男生换了一个姿势，“这样言不对行不怕报应么？你师父怎么教的？对待前辈，不应该用‘请’这个字么？”笑嘻嘻的语调听得解雨臣想骂又骂不出口。
　　小孩火气上来了，硬压死很难压回去的。
　　解雨臣微微一抖拿着棍子的手腕，循着刚刚发出声响的瓦片的线逐一屋檐处的瓦片敲了进去，紧接着反手将那些瓦片挑出房檐。只听得瓦片间相互哗啦啦的摩擦，接着大片的瓦片滑出屋檐，屋顶上的人影也因为瓦片大片的滑落而滑下屋顶，单手掉在光秃秃的屋檐边，好像在为刚刚的事情缓神。
　　解雨臣哪会给他这个功夫，上去就是一木棍打过去，硬生生的那男生打到地上，然后使劲把木棍往地上一立。就像很多小孩那样，以这种称霸的姿势，宣誓这自己在这场比试中的胜利。
　　男生揉着屁股，半天只啧出一句话“果真是小孩，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啊。不过几句玩笑，这点气都受不住，看来要枉费你师父一番心血了。”
　　“喂。”解雨臣平静了些心情，“我说你这人，知道我师父是谁吗？张口我师父，闭口我师父的。”
　　“戏唱的亮了，自然知道。你也一样，人长得俊了，今后定当家家户户都知道。”又是这种无头无尾的回答。
　　“停！”看着解雨臣作势又要拿棍子上来敲人，男生连忙制止，顺手夺过解雨臣手中的木棍，仍在角落，揽过解雨臣的肩膀“大过年的，我带你去河边放烟花。”
　　解雨臣也不忸怩挣脱，大大方方的让男生揽着，向河边走着“喂，你到底是谁？”稚嫩的语音，却着实透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嘛，要是非要说。”男生推推滑到鼻尖的墨镜“无用瞎子一个。”
　　“哼，撑死也就这样了。”解雨臣排掉放在肩上的手轻蔑的一哼“你说放烟火，烟火呢？我看你不光是瞎子，还是骗子吧。”
　　“哈哈！丫头，这个表情好！骗子啊，谁说不是呢。”
　　瞎子从口袋里掏出一串挂鞭，“要是骗子谁会去骗一个十岁左右的黄毛丫头。”
　　随着鞭炮在冰面上噼噼啪啪炸响，两人的关系好像也和谐了起来，过年那其乐融融的气氛仿佛也来到了长长河边这两人的身边。
　　寒冬腊月，大雪也下过好几场，尤其是今年，雪更是下的厚实，气温也较往年寒冷了许多，这条河更是让冰封的死死的，常年侵水的河岸给冻的硬邦邦的，甚至有了一层薄冰。
　　瞎子踢着河岸的薄冰，“丫头，当心着，别摔着了。”话还没有说完，就一个后仰，脚跟往前一送，一屁股坐在了冰河上，由着惯性滑到了冰河的中间地带。
　　因为解子扬曾经掉到冰窟窿里过，打捞的时候解雨臣在场。看着被捞上来的被冻得昏迷的解子扬，解雨臣着实怕了这种事请。
　　这突如其来的意外，让这个十岁的孩子有些手足无措。只得对河中的人喊“慢慢起来！趴着！趴着！”不只是周围鞭炮声音太吵还是解雨臣紧张的声音放不开，瞎子完全没有听见，反而自顾自的爬起来。解雨臣看着心里着急，也来不及思考，就向冰河中间滑去，想要把那个挣扎着站起来的白痴按住。刚到瞎子身边就听到一连串咔嚓声，解雨臣连惊呼都没来得及，就和瞎子一起掉进了冰窟窿里。
　　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解雨臣略带绝望的想着，难道自己小命就这样玩完了？
　　河水越发的刺骨，解雨臣感觉混身都快僵住了，视线开始模糊，视野范围越来越小。
　　一个黑影出现在已经昏暗的视野里，然后是手指关节顶着喉咙的触觉，大脑缺氧的速度加快，一股寒意像电流一样贯穿着大脑。在解雨臣失去意识前只一件事在他的脑海里格外的清晰“他到底是谁？”
　　再一次有意识，睁眼已经是自己的房间。吴邪和解子扬怕在自己的床头，母亲在为自己洗敷药的毛巾。
　　“小花！你醒了！吓死我们大家了”吴邪按住想要起身的解雨臣“不行，还不能起来。你怎么一个人边了？幸好有人发现，不然真的不敢想象之后会怎样，还是在过年的时候……”
　　解雨臣听了吴邪的话，还以轻微的一笑，“日子又一天过一天便是了，哪那么些个讲究。很累的，吴邪。”也不再做其他解释，默默的闭上了眼睛。
　　一个人？看来那瞎子是走了。可是他为什么救了我？
　　虽然躺在暖和的房间里，身上的棉被重的让解雨臣感觉有些透不过气。但他仍然清晰的记得在自己昏迷前，那传遍全身，传遍大脑的那冰冷的，不带一丝迟疑的杀意。

作者有话说

　　因为是瞎子和花爷年少的时候，我觉得多少应该是有那种年少易冲动的，毕竟两人都还不成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