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佐鸣]我要的义无反顾》纸孩子

2、离去

　　长久以来，两人见面的对话几乎都是如此，只不过从刚开始的“佐助跟我回去”变成了“佐助跟我回去吧”，语言真是一种玄妙的东西，一字之差，就能道出情绪万千。鸣人你是知道的吧，知道佐助一直追逐的东西知道他不放弃的原因知道他其实跟自己一样认准了的就拼尽全力知道你们走的路岔开了就很难再有交集。虽然仍没有放弃，坚信那个人最终会回来，可那份肯定率，从当初的百分之百，又降到了百分之几？所以，当初在得知佐助要毁掉木叶时你才会几乎丧失行动力却又在冷静的思考后得出“共赴黄泉”的决定吧。那时的你终于看清楚横在两人之间的是什么，终于知道那人肩上的沉重比自己的重上几倍不止。
　　曾经拥有却又失去，他从一开始背负的就比你要多上一些，而以为失去了的在被自己拼命追逐憎恶挥拳打破了的时候被告知一直都拥有。如果换做是你，如果真的换做是你，也会不可原谅吧。一直以为没有却又不经意的得到温暖的你，一个处在阳光下的你，去理解处在阴暗中的他，怎么说，都没有任何的说服力。
　　那么现在的你，在这样的时机，说出跟我回去这样的话，得到肯定答复的几率，是不是只有百分之零点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零一。
　　可还是要问不是么？如果不这样，那要说什么样的话，来确定一个问题的答案，来给自己一个理由。
　　所以，不管你说什么，接下来的事情都会原封不动的发生，没有任何变数。
　　但这样也好，现在的他，已经拥有了和你共同的东西，他的身边也有了不离不弃的伙伴，他也确定了自己今后要做的事，虽然还不是不肯原谅木叶，不肯和你结盟，但至少他已经不再敌对。
　　鸣人，你是不是在想，如果可以，请你把思考的时间拉长点再拉长点，让我知道你没有完全的忽略，让我在这里能多站一刻。以后，便不会再有这样的机会。
　　哗啦，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有什么东西在胸口几欲冲出。
　　请原谅我，真的。
　　请忽略那些看不见的情绪，让我能够全身而退吧。
　　“这个玩笑一点都不好笑，鸣人。”

　　依然是不带任何表情的吐出这几个字，鸣人看着近在咫尺的黑发少年越来越模糊，突然觉得自己失去了言语的能力。纵然做好了结果是这样的准备，可真的出现了这样的结果，反而发现，要接受，真的，很不容易。
　　原来，自始至终，自己都存在着一丝侥幸心理，也许，这次，那家伙就愿意跟我回来了呢。
　　佐助，你也很讨厌了吧，一直以来都缠着你的我，我也很讨厌，可我就是不愿放弃，但，这是最后一次了啊，以后我都不会了。
　　“哈哈哈，卡卡西老师，你又输了哦~”鸣人突然极度开心的大笑，甚至还原地跳了起来，“十碗拉面！拉面拉面……”
　　不去理会鸣人，佐助抬头，就看到几个闪现来到鸣人旁边的忍者。
　　银色的头发倒倒伏伏，倒倒伏伏的光影明明灭灭，黑色眼罩下的情绪跟黑色面罩下的表情一般，隔着重重浓雾看不清楚。有那么一瞬，佐助以为看到了上忍唯一露出的眼睛，被他右手无意遮挡的，悲哀的，心如死灰。
　　那个，他曾经见到过。是多久以前？记不清了，也或者是不愿记起。总之，在那个河畔前，说出鼬死了的消息时，那人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注视着河水，从倒影里看到他的模样，不是不堪重负，不是过度劳累，是只看一眼便不忍心直视的疼痛。
　　“哟，佐助也在啊，呵呵，真是巧啊。”
　　又恢复了无良上忍的模样，当然，说出的话也是相当欠揍。
　　显而易见的事实摆在眼前，上忍摸摸后脑勺，慵懒的打个哈欠，完全没有一丝尴尬。
　　“居然还是不要回来，看来我的判断又失误了。”
　　“哈哈，不准耍赖！”
　　“好好，等回去以后你去找大和队长要哦~”
　　“啊？！不是卡卡西老师请吗？跟大和队长有什么关系！”
　　“嘛嘛，对于一个前辈来说，后辈不是理应照顾谦让的么？”
　　“卡卡西老师，你这样……”
　　“呀~你跟大和说，他可是我见过最有潜力的后辈哦~”
　　…………
　　被当做赌注而被晾在一边的某人一言不发，事不关己的看着面前的两人喧闹，一个争吵一个好言相劝，虽然以前见过好多回，可再也露不出鄙夷淡漠的表情，反而让人有些怀念。
　　但佐助又怎么会知道，那两人眼中的清明，以及无可奈何背后的悲哀。
　　不知道是谁说过，在这个世界上，有太多的身不由己。我们追求的东西拼命想要得到证明认可的东西，在别人的眼里或许只是一个笑话，或许连笑话也不是。也不知道是谁说的，拿得起就要放得下。放得下本就是这个世界上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东西，却在常人的字典里隐匿在万千字节中，让人看不懂，都知道结局也许会收获轻松，但那个过程，却艰难的让人望而却步。
　　鸣人只知道，在这一刻，卡卡西眼睛中的自己的倒影，身子在颤抖，那种细微的、难以言状的、不被人察觉的轻颤。
　　他闭了眼睛，这个样子的自己就连自己都不想看到，是厌恶么？不，不是厌恶，是憎恨，吧。
　　当上了火影又如何，连一个人都留不住的火影，存在的理由，到头来，只是为了满足自己当初的梦想，亦或者是为了满足自己的虚荣心……
　　“对不起。”
　　鸣人抬头，正好看到卡卡西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摇了摇头，深深的吸了口气：“不需要了……这种话……”几不可闻的声音，不带任何的感情，这么近的传来，听的一清二楚，卡卡西垂着眼似是没有看到面前的人一个转身，带着无比沉重的坚定。
　　没有回答就是默认了么？那么好吧，一切如你所愿。
　　“呀，糟糕！合约书！！”鸣人猛然惊醒，“完啦完啦，合约书落在旅馆了！怎么办？怎么办？……”一脸震惊的跳起，无比后悔的拍着自己的头，仿佛要把里面的东西一扫而光，才能掩饰自己。继而一个急切的转身，带起了一片尘土。
　　“记得放在桌子上了，我回去拿，啊！！……”
　　声音渐行渐远，甚至没来得及和对面的人打声招呼，就已经离开了那人的视线。
　　上忍无奈的扶额，看着已经没影的火影，满脸的恨铁不成钢。
　　“什么时候，你才能担此大任啊……”抱怨归抱怨，事情发生了还是要解决的，而且他这个助理还肩负着寸步不离的保护火影的任务啊。
　　卡卡西回头，看到了还站在原地的佐助，他脸上的表情捉摸不透，这个样子的佐助，恍惚间让他以为看到了年少的鼬，当年在面对质疑的自己时，也是这般的面无表情，可为什么，总让人觉得那背后藏着不想被人看到的，难以言喻的东西。
　　两人就这么面对面，谁也没有开口，一如上次在湖边，所有的语言都已经没了存在的必要。
　　卡卡西唯一还露着的眼睛弯弯一笑，食指和中指并拢，横放在额头，做了一个告别的手势。
　　然后，纵身走了。